天空低垂而广袤,阔叶林背后的群山像怀抱婴儿一样怀抱着这处山坳,色彩饱满的簇叶层层晕染,像一处海岸线,千万年来,林海始终神秘而壮阔,从很久以前起,祖祖辈辈都活在这儿的人就知晓了,人应当敬畏百兽、深山和神灵。
……
克拉克在试图生火。
以往,生火对他来说不过是眨眨眼的事情,热视线还能用来加热咖啡,不过他的父亲没有因为他的特殊而放弃教授他一切作为一名农人应该知道的知识,所以他学会了不用双手高速摩擦和不用热视线也能生火的方式——当然,一般来说一个打火机就能解决,但烧火也是各有讲究的,特别是他真的没烧过这种火炕。
他按照经验找了些好引燃的麦秸,在点火过程中,布鲁斯过来问他中午吃什么。
“冰箱里有饺子好像。”他回忆了一下夔母出门前的交代:“还有一些肉?”
“……也许,这东西应该叫冰柜。”布鲁斯去看了一眼所谓的“冰箱”后,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的是,其实这里再过一阵子,屋子外的所有地方就都是冰柜了。
总的来说,除了比其他地方稍微——冷了那么一点,夔娥老家还是很不错的。
布鲁斯还在夔娥的小房间里看到了一箱理论上属于布莱雷利的东西——当时他被支着去翻wifi密码的时候看见的。那箱子被保存的很好,也没有上锁,打开后,是满满一箱的扑克牌。
……
布莱雷利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喜欢收集花切扑克牌,这大概算得上他在赚钱之外的、为数不多的爱好。其他两个人对此没什么意见,不过考虑到三个人全世界乱跑,不方便带太多东西,就把这些都寄回了夔娥的老家,让她的父母代为保管。
包括阿尔塔蒙的书也是。
……
布鲁斯随手打开了一副,那是一副世界神话主题的牌,配色亮眼又大胆,设计也新奇。
布鲁斯下意识地洗了牌,开扇、切牌、弹牌。纸牌在他手中成为了一只只银色的飞鸟,灵动、缭乱、变幻莫测,如流水般倾泻——
“阿莱!你找到密码了——”
一个黑色脑袋冒出来的瞬间,本来就有些滑的卡面被他捏了一下,接着哗啦掉了一地。
布鲁斯:“……”
克拉克:“……”
最后他们在翻车现场捡了好半天的牌。
吃饭的时候,布鲁斯想,他或许可以去问问那些知名的艺术卡牌制造商和收藏家,尽管他以前没关注过这个领域……他是说,如果那孩子喜欢这个的话,倒也可以找一找……更好的。
……也不知道布莱雷利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他只知道他的年龄,还不曾问过他的生日……他如此想到。
第76章
在犯罪自成一条产业的哥谭,安吉莉亚不算是其中顶有名的那个,至少在家世清白的人人们口中,她的名字被掩盖在了双面人、谜语人、企鹅人、小丑还有黑面具之流底下,只有你长年累月地生活在下城区,才会认为她也算是小有名气。
关于安吉莉亚,她今年四十八岁,却因保养得当而和年老色衰这个词语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她只有这么一个名字,没有姓氏。有人声称在秘鲁见过她,还有人言之凿凿,她受益于马列尔事件(注),因为她早年也曾在迈阿密活动过,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个十足的妓/女。她的经历已经难以考证,不过,这确实是位黑白混血儿,大概带点印第安人的血统,她在哥谭摸爬滚打了快二十年,总算是建立起了一套欲望之网,包装成温柔乡的模样,从流连忘返,到万劫不复。
杰森大概从没想过这个,他冷着一张脸,好像不是去寻欢作乐,而是去砸别人场子。
他咂了杂舌,路边的金属杆子里扭曲地照映出他的脸,不怎么好看;身边还跟着两个喋喋不休的、看上去没见过啥世面的倒霉兄弟——
“正常来说,她应该把生意做在赌场边上。”布莱雷利说:“这样流动客源更大,也许赌场也能被一并端走。”
“哥谭的赌场被牢牢把握在其他几家头领手中,”提姆摇了摇头,给布莱雷利普及道:“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是去搞过一个唐人街的……二把手?他们家也是做这个的。安吉莉亚估计不是不想干,就是她自己很难凭一些贵人的扶持去捋其他人的老虎须,”
他话锋一转,把这个问题戳到了带路的杰森身上:“就连杰都不好插手这方面的大头,要么根基深厚,要么背靠一些更大的势力,除非安吉莉亚去找人合并——单干总是更舒心的,没惹到什么人之前,保持现状也不错。”
“……所以她是有贵客咯?”布莱雷利若有所思:“有些生意是用来赚钱的,有些是提供享受的,一般权贵很少愿意沾染毒与赌,但是放纵一下这方面的欲望还是可以的……”
“你们俩讲完了吗?”杰森问,他的语气有点生硬:“马上就到了,没讲完也请闭嘴,谢谢。”
提姆和布莱雷利对视了一眼,听话地把嘴闭上了。
关于为什么最后他会连提姆也一块带上,杰森愿意解释为他当时在忙,一不小心着了提姆德雷克的道。
鬼晓得这人不去研究他的小组作业非要来凑这个热闹干什么,他不是一直在抱怨那几个队友成天划水,害得自己都没空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