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海嘴巴张得老大,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奇葩操作。
谁会平白无故把好名次让出来的?做慈善呢!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骆其清早在格林减速前就猜到他们可能会这么做了。
就结合那两人平时的开车习惯,估计是胎压上升速率远超过他们在上场前的预估数值。
而最幸运的结果就是轮胎能支撑到他们完赛。
那就看他们要不要赌一把。
赢了冠军,输了退赛。
很明显两个人最后都选择了保守策略。
但其实这是最理性的操作。
对于他们这种要争年冠的车手来说,如果因为事故让车体受损影响后续比赛,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所以第一轮正赛,反而是让身为东道主的kg车队捡了大漏。
大屏幕上,曾经热情给骆其清送果汁的摩洛哥小将正挥举双手,迎接来自队员的拥抱。
但骆其清没注意到这些,而是在p房门口目送着不远处的红色救护车离开。
又有车手因为事故退赛了。
眼看事故车辆被吊车运回维修区,他指尖渐渐收紧嵌进掌心,直到痛感终于刺激了神经之后才又松开。
他只祈祷周棘能安全完赛。
正常情况下,在两场正赛之间的调整时间,周棘基本都会呆在休息室玩手机。
但今天骆其清进进出出了十来次,愣是没在休息室和周围见到过周棘。
这人跑哪去了到底?
一小时后。
第二轮正赛依然在滚滚热气中起跑。
因为是倒序发车,周棘这回是第五位起步,排在喻星潭和格林前两名的位置。
传统街道赛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难以超车。
马拉喀什把这个特点诠释得淋漓尽致,再配合它现如今的超高温度,除非是车手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否则都不好轻举妄动。
这就意味着只要周棘能抓住起跑机会前进几个名次,赢面至少能再提高一半。
全部人围站在p房的实时监控屏前面,屏气凝神地见证这关键开场。
周棘做到了。
黑色赛车在车流中如游蛇般灵活穿梭,连续过掉三辆车。
第五变第二。
“我靠!!!”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格林和喻星潭也顺利起步超车,但依旧落后周棘。
声浪席卷热浪,轮胎扬起尘沙。
在这场分站赛上,正赛同样是采用三十分钟加一圈的标准。
而在屏幕右上角的计时器已经跳转到十八分的时候,周棘依然在第二的位置。
而在他前面的就是那个刚才夺冠的kg小将。
这个现象很有趣,无论进行到哪个地方的分站赛,本地车手总是会在那一场超常发挥。
“卧槽这场面还是我头一回见。”唐明海忙不迭掏出手机:“我要拍照留个念先。”
“一定要上领奖台啊!”
“这样格林总超不过了吧?”
“哎呀稳了稳了!”
骆其清听他们聊天觉得新奇,这群人平时看着都快皈依了,只会在赛道上看周棘反超的时候偶尔冒出几句牛逼,但什么时候好胜心变得这么强了?
比赛进行到二十六分钟,他有点口渴,但转头才发现水落在了维修区,于是只好赶紧趁着赛点前去拿。
哪知道他一来一回不到两分钟,回来就看他们那群人埋头凑在一块,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说啥呢?”
哪知道这群人一听见他的声音,就立马跟兔子见狼似的一哄而散。
唐明海反应最大,他眼神上瞟,连忙用咳嗽掩盖不自然:“咳咳那个,我就有点紧张,我去上个厕所啊!”
“我也要去!”段誉冲在他前面。
“我也去!!”
结果最后这一窝蜂的全跑光了。
弄得骆其清站在原地半天摸不着头脑,这群人今天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他挠了挠头,目光顺势往直播画面上一扫——
那个kg小将的车掉到了第二。
第一换人了?
他心中不禁一紧,担心是格林从第三硬飙上来。
结果定睛一看,排在头部的那辆赛车上,后车窗清清楚楚贴着十四号标识。
十四号。
周棘。
骆其清忍不住卧槽了一句。
他就去拿了瓶水,怎么周棘就成第一了?
不是,谁能来告诉他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骆其清都还没反应过来,宕机似的看着黑色赛车越过了终点线,与此同时用以庆贺的礼花撒向空中。
耳边传来解说员兴奋的声音,宣告本场正赛冠军得主为周棘,但直到亲眼看见周棘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骆其清都还觉得这跟做梦一样。
“你香槟不要对着我脸开啊!”
“再抬高一点!”
“喂喂喂我还站这呢!”
队员们叽叽喳喳在那教周棘什么开香槟姿势最帅,段誉也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手持摄像机,已经在对着他们录像。
“我数三二一,然后周棘把香槟打开。”说完,段誉又转过来对他们说:“然后咱们一块喊周棘牛逼!”
骆其清也笑出来,他刚还打算过去跟周棘说句恭喜,但既然如此,他还是决定在心里说一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