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目光落在早前准备的酒盏上头。
“这......这是什么?”
姜蝶面色微变。
“这是毒酒,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牢牢按着本宫的吩咐去做,本宫会给你解药。”皇后的面容依旧端庄得体,可看在姜蝶的眼中却全然变了。
眼下的皇后于姜蝶而言却像是一条毒蛇一般。
“臣女会听娘娘的话,臣女可不可以不喝呀。”姜蝶小声说道。
皇后道:“不成,你不想喝,难不成还有旁的什么心思?”
“你已上了本宫这条船,从今往后自是本宫让你往东,你便要往东,本宫让你往西,你便要往西,这毒酒你不想喝也得喝,不然本宫现在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你。”
“想做本宫手中刀刃的,也不止是你一个人。”
姜蝶在皇后威逼的目光下颤颤巍巍的端起这一盏酒,然后仿若壮士断腕一般的喝了下去。
毒酒入喉,辛辣的紧。
姜蝶仿佛可以想象到自己毒发时的痛苦模样。
姜蝶很害怕,她甚至都不敢去看皇后了。
皇后拿起手中帕子,替姜蝶擦拭了嘴角残留的酒渍,“好姑娘,你和皇贵妃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
“只要姜意死了,本宫便会给你解药,反之。”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向皇上和皇贵妃去告密,至于他们信不信就不一定了。”
“本宫可以瞧得出来,皇贵妃极是厌恶你,她巴不得瞧见你毒发身亡,说不得还会利用这件事,让你死得快一点。”
姜蝶垂下头去,“臣女不敢。”
“那就好。”
从皇后这边离去,姜蝶回到姜家,贰日里方才进宫。
她前去拜见姜意,彼时姜意正在和皇帝一同用膳,她惫懒的紧,吃饭都还要皇帝哄着,一口一口喂着,那般娴熟的模样,明显不是第一次了。
她忽然生出许许多多的愤懑不平与深深的嫉妒。
姜意凭什么。
姜意从前在她生父跟前都不若她这个继女得脸,很明显她要比姜意讨人喜欢。
可皇上却将她奉若珍宝。
若是姜意没有进宫,没有成为皇贵妃,那她自然也不会巴巴的想要靠着姜意寻一门好婚事。
自然也不会遇到皇后,不会被皇后威胁,不会喝下那杯毒酒。
因为姜意,她才陷入如此惶恐的境地。
而姜意却在一旁享受着皇帝的宠爱,皇贵妃的荣誉。
丝毫不理会她这个因她而受苦的姐姐,让她站于一侧,像个奴才一般。
姜蝶的手深深陷在肉里,她无比的屈辱与怨恨。
她甚至巴不得姜意赶快生产,赶快死去,到时候她就解脱了。
用过早膳之后,姜意这才看向姜蝶,“你来了,便在殿外伺候着吧。”
金华宫外伺候的自然是低一等的宫人,姜蝶没想到姜意会这般安排。
她咬唇,有些不甘。
“臣女......”
“既入了宫,做了这奴才,总不好再自称‘臣女’。”姜意笑着提醒她,“自然,你若是不满本宫这般安排,尽可以回家里,家里父亲和你母亲总不会让你受这般委屈。”
“臣女.......”
“奴婢不敢。”姜蝶忍着心中的屈辱说道。
她都喝下了皇后赐的毒酒,哪里还有回头路。
姜蝶又看向了皇帝。
姜意这般对她这个姐姐,作为皇上,便没有丝毫意见吗?
皇上还会喜欢一个连自己亲姐姐都轻贱的坏女人吗?
然而皇帝只是宠溺的看着姜意,“若是不喜,便打发的远远的,免得让你心情不好。”
姜蝶一颗心彻底跌入谷底。
她麻木的走到了宫外,然后被安排了洒扫的活计。
姜意目光定定看向姜蝶的背影,姜蝶虽然自幼寄人篱下,可因着姜蝶的母亲朱氏不过刚刚过门便怀了身子,生下一个儿子。
她父亲对这个小儿子爱若珍宝,爱屋及乌,看姜蝶也十分顺眼。
在她父亲眼中,姜蝶和这个小儿子是一体的,对姜蝶好,便也是对这个小儿子好,将来姜蝶也会照拂他小儿子。
所以姜蝶从小是没受过苦的,更遑论是今日这般被她羞辱。
姜蝶不是个可以忍受委屈的人,如今却这般,背后便有些深意了。
皇帝见姜意若有所思,很不满她将心神分给个外人,忽然抱起姜意的身子,将人给抱到了内室里。
他察觉到她小手有些冰凉,便用双手给她暖手。
“姜蝶自然是皇后安排过来的,所谓用意也十分明显,就是想要你腹中的孩子。”皇帝直接道。
姜意其实也想到了。
“我之前让淑妃同皇后那般说,便是存着试探的心思,想着若皇后是个和善的,既知唯有臣妾一人能生下皇上的孩子,自然便歇了其余的心思,若是个不和善的,便会想去母留子,如今可见是后者了。”
她眼中不由泛出冷意。
后宫中女人赖以生存的根本就是皇帝的宠爱和子嗣,于是为了子嗣,她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皇后所图谋的和从前顾袅袅所图谋的一般无二,都是想要她腹中的孩子。
也同样是想去母留子。
她们从来没将她当成一个人,而是一个可以生出皇嗣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