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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意心中极是担忧,怕徐秀才生了意外,奈何徐家父母卧病在床,身边并离不了人。
  她只得忍着心中的担忧,照顾公婆。
  这一照顾就是三年。
  三年后,村里来了个极有文采的教书先生,名唤沈从衍
  沈从衍生得俊逸出尘,满身贵气,且心地善良。
  他怜惜姜意一个弱女子要照拂卧病在床的公婆,于是十分关照她。
  他有时也会教姜意认字。
  随着二人日渐熟悉,知晓姜意的经历后,沈从衍便主动说道:“我原就是京城人士,在京中也认识许多人,不妨你将你夫君的画像画给我,我瞧瞧有没有见过你夫君。”
  不想沈从衍一瞧,便满目沉重。
  沈从衍说:“我见过这人,这人如今是公主的夫婿,大魏朝的驸马。”
  姜意不相信,她说:“沈先生一定是认错了。”
  她不甘心,沈从衍便想带她去京城去亲自瞧瞧。
  姜意也很想去京城寻找徐秀才,但她放不下这一双公婆,他们离不开人照顾。
  不想十日后,忽起大风,一场风寒带走了她公婆的性命。
  姜意处理好公婆的后事,如此才了无牵挂的跟着沈从衍去往了京城。
  在京城里,她见到了徐佑齐,他的夫君佳人在怀,已有了一双儿女,煞是幸福。
  她自此彻底对徐佑齐死心。
  她也没去找徐佑齐,她想,她原就是配不上他的。
  或许从她起初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此时的结局。
  不相配的人就是不相配。
  她当然是伤心的,可她从来都习惯了独自疗伤。
  她将自己缩在了一处无人的角落里,在那里,她碰到了一群小混混,他们意图侵犯于她。
  沈从衍从天而降,救下了她。
  他对姜意说:“忘记徐佑齐,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姜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只是仿若一座行尸走肉一般的,被沈从衍带着走。
  他将她安置在一处幽静的宅院中,日日都会过来看她,陪她说话。
  她对他渐渐生了依赖之情,可她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她连徐佑齐都配不上,更配不上沈从衍了。
  他们都是自己够不到的人。
  姜意沉默着,她并没有接受沈从衍的表白。
  但一向温和的沈从衍却忽然变得热烈起来,他说他爱她,一副好像没了她就会死的样子。
  后来沈从衍生了一场大病,病中他不断的呼唤姜意的名字。
  也是在那之后,姜意试着接受他。
  他带她去了许多地方,尝试了许多她从未尝试过的东西。
  她问起过他家中的情况,他说他父母双亡,她便也信了。
  她只是一个农妇,沈丛衍没必要骗她。
  只是就在她决心要接受沈丛衍的时候,他忽然就忙了起来,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来。
  姜意不是一个多疑的人,可沈从衍实在是太不同了。
  她问沈从衍,沈从衍总会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回去。
  忽然有一天,有一个穿着端庄的贵妇人登门,她的眼里满是对自己的不屑。
  从这个贵妇人的口中,姜意知道沈从衍是当朝肃王,而这个女人,是肃王刚刚迎娶的正妻。
  她姜意不过是肃王的外室罢了。
  姜意被肃王妃毒打了一顿,然后又被扔到了青楼里。
  老鸨看着她双眼放光,说她天生就适合这里,她被待价而沽,往后会被千人骑万人压,没有丝毫尊严的活着。
  没有一点点希望。
  就好像她刚九岁时,她娘说她天生就该去做婊子一般。
  她的命运或许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
  可姜意不甘心。
  她哪怕遇人不淑两次,也想活着。
  她想活着出去之后,便再也不碰男人了。
  男人太可怕了,他们嘴里没一句真话。
  她想逃出去,就自己一个人生活。
  姜意开始虚以委蛇,并伺机寻找逃出去的机会,倒还真让她给逃出去了。
  自由的感觉是如此的好,在姜意被禁锢一个月后,这种感觉就更好了。
  她要离开京城,换一种活法。
  可在京城郊外,她被一箭穿心。
  她眼睁睁的看着徐佑齐朝着她走近,他手中握着弓箭。
  他阖住了她的眼,十分悲痛的说道:“你不该来到京城的,不来到京城,若干年后,我做完了自己的事,你便还是我的妻子。”
  “可如今你成了我的软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只能牺牲你。”
  姜意并不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一如她从来不曾明白他温良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怎样坚硬如铁的心。
  夫妻六年,她似乎从未懂过他。
  她可以理解他的“雄心壮志”,可以不去计较他抛下她,只言片语都没有的去迎娶公主。
  她从未说过什么,她甚至默默的祝福他能够得偿所愿,希望与他能相忘于江湖。
  可他却要自己的命。
  她与他成婚六年,供他读书,替他给公婆养老送终,他却要自己死。
  世间有这般可笑的事情吗?
  姜意无法理解。
  哪怕她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别人的恶意,这一刻,她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