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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可惜......
  李昭知道,这件事情里,受伤最多的是姜意,所以尽管他心情也很不好,但他面上还是尽量维持温和的表情,“事情已经发生了,到底是我们跟那个孩子无缘,小意保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伤害到我们孩儿的人,不拘是谁,朕都不会饶过她。”
  姜意静静的看着他,她能看得到他眼底隐忍的悲伤,却还在尽力的安慰她。
  她忽然抱住他,是真情实感的伤心,而不是演出来的。
  不是为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原本就不存在,是为李昭。
  他曾真心实意的期盼过这个孩子,但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他痛心是真,希望她好也是真。
  而她利用了他这一腔真心,即便到了此时此刻,她也不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有些事情想起来是一回事,做起来是一回事。
  倘若他一心维护他生母,她反倒不会似如今这般多愁善感。
  但他对她说,她和孩子是他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为了他们,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他不仅仅是这样说的,他更是这样做的。
  姜意那一丝残留的良心竟有些痛。
  她又想起姜雪之前问过她的那个问题。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她说李昭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许是身为继后是他的原罪,但他从未曾想主动伤害任何一个人。
  更何况他也在努力弥补,姜家的族人都被放了回来,或许她应该慢慢放下。
  这般想着,姜意就忽的开口说:“她到底是你生母,你舍得吗?”
  “有舍才有得。”李昭道:“这不是朕舍不舍得的问题,是朕不该舍得。”
  “对朕来说,你和孩子才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朕无法容忍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让你和孩子置于危险的境地。”
  他想他从前是有些过于善良了。
  他本性里便是这样,所以他只是夺去恒王的权力,却没要了恒王的命,对生母也是这般。
  姜意要的也就是他这一句话,她说:“我要她死,要她的尸体化为灰烬,给我们的儿子陪葬。”
  “烧死她吧,是活生生的烧死。”
  李昭一怔,而后他道:“好。”
  对于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来说,什么样的要求都不过分,更不要说姜意和继后原本就有旧仇在的。
  继后是被秘密行刑的,对外人们也只知继后是重病身亡。
  她之前原就因着对李昭下药的原因被朝臣们诟病,如今她死了,也没人关心。
  姜意小产后一个月里,李昭都不许她下榻,包括用膳的时候,李昭也要亲自喂她。
  他还问了太医许多关于这方面的禁忌,知晓小产后最好再修养一程方才能再度有孕。
  避子药于女子来说有害,他便硬生生忍着欲望。
  不近身的时候,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姜意不免想起六岁之前的事情,那些平素里很浅淡很浅淡甚至不太记得的记忆忽然就变得清晰起来,她记得从前小时候,他就是这样一个习惯照顾人的人。
  她忽然感到很温暖。
  这个冬天很冷,但她的心却是暖融融的。
  许是因为冷惯了,所以这丝温暖如今就变得如此可贵,她甚至有些沉湎其中。
  但姜意并没有任由自己太久的沉浸其中,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过年的时候,恒王带着姜雪进宫了。
  姜意方才知晓,姜雪小产了。
  姜雪如今已是恒王妃了,但这个让她从前十分期冀的位置并没有给她带来许多期冀,她的记忆倒退回了很久之前,她们刚刚来到恒王府的时候。
  姜雪也不认得她了,她只是逢人便问:“你们见过我姐姐吗?”
  “我姐姐去了哪里?”
  姜雪问姜意,“你知道我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吗,我好想我姐姐。”
  如今想来,那段岁月倒像是上辈子一般。
  那时候她们姊妹相依为命,寄人篱下,互相只有彼此。
  她若不在府中,总会牵挂这个妹妹。
  姜雪也是一样的,她见不着她,就会着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姜意也不太记得了。
  虽然嘴上说,她不会再管姜雪了,可看着姜雪如今这模样,她就忍不住心软。
  她想,姐妹之间的羁绊便是这般的,哪怕你再无视,它就在那里。
  她别过眼去,不再去看姜雪。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嵩,“恒王近来倒是越发的神采奕奕了。”
  被她这样直勾勾的瞧着,李嵩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控制的会产生反应,衣襟前湿了一片。
  他险些落荒而逃。
  他这些日子恨毒了姜意,他想他一定要对姜意做些什么。
  他首先想要毒死她,让姜雪去毒死她,她这人嘴上再硬,但还是放不下这个妹妹的。
  但姜雪疯了,这条路也走不通。
  派杀手杀死她?这也不成的,她本身就是高手,更不要说如今她是皇后,身边高手如云。
  他似乎拿她完全没有办法,亦或者说,他打从心眼里不想让她死的。
  眼下这种感觉更甚,他贪婪的看向姜意。
  她本该是他的,她的眼里心里曾经只有自己,如今却和李昭琴瑟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