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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瞧着心疼,又听闻太后因为肚子大的缘故,睡觉总是睡不舒坦,时常腰酸背痛。
  他便自己研究着做了一个腰垫,让人送给太后。
  他那时候五岁了,听身边的人说,太后看着这东西时常垂泪。
  后来便是恭王出生,太后的心思便放在了恭王的身上。
  但那时太后还是会来瞧一瞧他。
  直至恭王长大了一些之后,最是顽皮的时候,又因着宫里的一些话,便想着捉弄他。
  不曾想没捉弄成他不说,还因被他给吓着了,慌不择路之下跌到了一处枯井里。
  哪怕谢渊让人去寻了,恭王还是因此高烧了数日。
  那之后,太后对他的态度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连“母后”也不让他叫。
  或许刚从一开始的时候,太后还会担忧他,亦或是心生愧疚。
  但太后心底更多的,是害怕他会影响到恭王。
  这般日复一日的,那点子担忧与愧疚便就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由时间而带来的不可逾越的鸿沟与疏远。
  谢渊从来没有怪过谁,他三岁启蒙,生来便是太子,十四岁那年便做了皇帝,总是有着一份异于常人的胸襟的。
  况且他明白,这样的事情,怪不得太后,要怪他自己。
  太后对他并非全然没有爱。
  他曾经也曾深深的拥有过的。
  只是眼下里,他明明知道太后并不是为了他来做这一件事,但还是故作一副欣喜与感动的模样。
  “朕便知,太后一直都是记挂着朕的,只是平素里不曾说出口罢了。”
  这一刻,素来沉稳内敛的皇帝竟有了几分少年人阔朗的模样,像是个想得到肯定的孩子一般。
  也是这一刻,太后方才忆起,谢渊今年也才及冠两年罢了。
  只是他很早就不在她身边,很早就做了皇帝,所以在太后眼里,他是不需要被关心被照顾的。
  面对这样不同于以往赤诚炙热的谢渊,太后竟破天荒的生出了羞愧。
  说到底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
  太后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很快,谢渊又道:“太后也是知道朕的,自来同人之间的情分便是极浅的,但姜意却是不同。”
  “朕很早之前就认识她了,只那时,朕不知她是侯府四姑娘,她也不知道。”
  “听闻姑祖母说起侯府这桩事的时候,朕依然不知道,便给她同恭王赐了婚。”
  “朕知道后便消了这份心思,但不想之后安远侯府的人苛待她,逼着她退了这门婚事,朕方才又动了心思。”
  “太后,朕已经二十二岁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人,若是错过了,只怕便是一辈子。”
  “所以,朕不能如太后所愿。”
  他倒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同太后慢悠悠的说着。
  “更何况,安远侯府之女的这个身份,也足够了。”
  “朕知道太后是关心朕,但您也该知道,在朕这里,旁的都是次要的,朕只是想要个人能陪陪朕。”
  太后竟被他给说服了。
  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一丁点儿都不心疼呢。
  只是恭王在前,太后总是很少的想到谢渊。
  但眼下,她是心疼皇帝的。
  可想到恭王,太后又有些犹疑。
  过了一会儿,太后又说道:“让你娶她,并不是不行,但你得下一道圣旨,将来无论你与她有没有孩子,这皇位都是要传给你弟弟的。”
  第349章 被抛弃的真千金*清冷禁欲佛子53
  谢渊没有说话,他只是用震惊而又沉痛的目光久久看向太后,被他这样看着,太后也不觉有些心虚,她目光躲闪的低下了头。
  “让你弟弟继承皇位,是我们这些年都心照不宣的,不能因为你如今要娶妻生子,这事就不算数了,这对你弟弟不公平。”
  “你弟弟什么都没有,你还夺了原本合该属于他的妻子,总是要他一些弥补。”
  太后越说越顺遂,渐渐的,便连那么一点愧疚都没有了,倒似将她自己也给说服了一般。
  “如此这样正好,你得了皇后,你弟弟也得了你一个保证,往后兄弟和睦,哀家也就能放心了。”
  谢渊继续看着太后。
  太后微恼,“难不成皇上觉得哀家这样说不对吗,抑或是皇上如今要娶妻子,便有了私心?”
  “那你将枕儿置于何地,他该如何失落,天下人又该如何看他,皇上,做人不能太自私。”
  “太后,”谢渊重重的叫了她一声,“在太后心里,朕便是一个这样的人吗?”
  太后不自然的躲避谢渊的神色。
  谢渊又道:“那太后又是否知道,很多东西,旁人给的,和你主动要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太后道:“这如何能一样,那原本就是你弟弟的。”
  “那是从前。”谢渊的目光,含着浓浓的失望,郁色一寸寸浸染上他的瞳孔,属于帝王的威压以及不容置疑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从前也仅是因为朕不能有子嗣罢了,往后朕若有了子嗣,则又是不同,太后不想委屈恭王,难不成朕就要委屈自己的孩子吗?”
  太后浑身一震。
  谢渊又道:“将来皇后生下孩子,自然便是正统嫡出,若朕立了恭王,那朕百年之后,恭王又是否会忌惮朕的孩子,故而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