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苏婉柔被关在了庄子上的时候,每日里都是拿她撒气,如今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她忙上前劝解,不想脸颊上狠狠挨了苏婉柔一记耳光。
红玉都被打懵了,连连退后。
苏婉柔死死盯着她冷冷笑道:“主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
“一个个便是瞧着我如今在王府里失势,要欺压到我的头上来不成?”
“没有!主子!奴婢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红玉跪了下来,顿时红了眼眶,她没想到本来好好的一桩亲事,但凡是眼睛没瞎的都晓得赵小将军这门亲事真的很不错,不想她竟是如此不可理喻?
“不敢?”苏婉柔心头憋闷极力想要找一个人发泄心中的不满,垂眸冷冷看着面前跪着的红玉。
“我看你是敢得很!自己给自己掌嘴,我没喊停之前,不许放手,用些力!”
红玉一愣,微微垂下了眉眼,眼底掠过一抹恨。
她晓得如今苏婉柔还是很得王爷看重,她这样卑微的奴婢又能怎么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苏婉柔此番倒是心头的怒火卸去了一半儿,缓缓坐在了椅子上,端着茶盏开始欣赏红玉自抽耳光的模样。
她从小就杀过人,手上早已经沾染了血迹,越是虐待别人,越是心底舒服一些。
“用点子力,没给你吃饭吗?”苏婉柔染了赤红色豆蔻的指甲缓缓掠过自己的鬓角,眼底满是对生命的漠视和践踏。
红玉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哭腔应了一声是,随即狠狠又抽了自己一耳光。
抽巴掌的声音传到了暖阁外面,暖阁外面的那些丫头一个个吓得发抖,都不敢进去收拾。
可里面已经一片混乱,她们不得不小心翼翼走了进去,将地板上的那些东西都收拾干净,不想还是被苏婉柔借了个由头逼着她们几个在碎瓷片儿上跪了一宿,膝盖都跪烂了。
苏婉柔将人折磨够了后,这才打了哈欠沐浴更衣后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红玉低着头去后院的库房里给苏婉柔领蜀绣,还是之前皇上赏赐给王妃娘娘的,王妃娘娘不爱这些衣服之类的,随便收进了库房。
如今苏婉柔要出嫁,身为睿王妃的顾九龄也得出面置办一二,便差人让探春苑这边的奴婢去后院桃花阁里找她身边的金枝拿钥匙取东西。
金枝是上回王妃娘娘从三皇子府的兽坑里,冒着生命危险救回来的。
因为是个哑巴,半边脸都毁了容,顾九龄也不好为难她,带着她出去应酬。
一向都是带着九月和会武功的云朵,念在金枝认识字儿,还能做账,加上人也心细,顾九龄将后库房里的那些东西全部交给金枝保管。
金枝感念王妃娘娘的活命之恩,做起事情来倒也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将库房里的东西规整得井井有条。
红玉找金枝的时候,顾九龄恰好带着九月和云朵去郊外顾康那边了,瞧瞧顾二爷膝盖的伤好得如何。
几个粗使小丫头懒洋洋的靠着大门口打瞌睡,这几天下过雨后,空气里都有些潮,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阳,自然是晒太阳的好时候。
“金枝姑娘在吗?”红玉硬着头皮上前陪着笑,“我家主子命我来库房里取缎子做嫁衣的。”
“哦哦哦,金枝姐姐在的,在里面做绣品!”一个小胖丫鬟忙起身侧身给她让开路。
随即看向了红玉肿的不成样子的脸,视线微微一僵。
红玉忙低下头,道了声谢谢,便朝着穿廊里间走去。
身后却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瞧见没有?脸上又带了伤!”
“跟着那样的主子算是倒了血霉了,每日里不见伤都是不可能的。”
“还是咱们主子好,不光跟着舒心,不打不骂咱们,还给咱们发零嘴儿吃!”
“嘘!你就惦记着王妃娘娘的零嘴儿,没出息!”
“你不也喜欢吃嘛?”
“哈哈哈……”
红玉不知道为何竟是听了心中难受得很,她本就是一品大丫鬟,此番竟是羡慕起桃花阁一个看门的丫头。
她心头对苏婉柔的恨越发浓了几分。
红玉也不敢再耽搁,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怕不是抽耳光那么简单了。
她脚下的步子越发匆匆了起来,转过穿廊便到了正堂外面,远远便看到窗户前端坐着一个女子,当真是惊鸿一瞥!
红玉脚下的步子顿时停在了那里,呆呆看着窗前露出半张侧脸的女子。
粉黛如烟,葱茏远波……
红玉一时间竟是想不起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一个女孩子的美,就是那种便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也是一幅令人如痴如醉的画卷。
正是王妃娘娘身边的金枝姑娘,怪不得府里头传言说,金枝姑娘若不是另外半边脸被烧得不成样子,怕是进宫做娘娘都是那祸国的妖妃。
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竟是比王妃娘娘还更甚一筹,可惜了那张脸,还是个哑巴。
金枝聚精会神的低着头绣花儿,她不知道王妃娘娘肚子里怀的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亦或是都有可能,说不定是龙凤胎。
瞧着王妃娘娘怀了身孕还那么有劲儿,这两个孩子绝对是福宝宝。
金枝光是想一想就抿唇笑了出来,慈爱的端详着手中快要绣好的大红福字儿,也不晓得小主子们喜不喜欢她做的小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