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此以往一定会耽搁行程,到时候来不及救温先生,温先生也必死无疑。
她心头不禁一阵焦急,因为顾及到她怀着身孕。
尽管她一再吩咐车夫赶得快一些,可车夫包括身边的护卫都是萧胤的人,哪里肯听她的话?
王爷说了,即便是天塌下来,莫说是温先生死了,说句不好听的便是皇帝驾崩了,也得先紧着他的王妃。
任何人的死活与他得王妃有屁的关系,他的王妃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这些派到王妃身边护着的人都得死。
那赶车的车夫根本不听顾九龄几次三番的催促,依然将马车赶得四平八稳,顾九龄不禁好笑又好气。
此番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那马车确实再也前进不了一步,左右两侧都是赶来看温先生的学子。
学子们已经将南山书院的门口堵了个严实。
此时大家心情都非常的焦急,书院里面的人驻守着太子殿下,派重兵将书院守得水泄不通。
别说是这些赶来的学子,便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外面的学生有各种传言,纷纷高声破口大骂顾康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顾康那小子死到哪里去了?今儿若是撞见了他非将他锤死不可。”
“那小子之前心术不正,是上京出了名的纨绔,后来又被顾家撵了出来”。
“是啊,若非心术不正,心思歹毒之徒,顾家又怎么可能将自家的嫡子撵出来呢?”
“平日里的恶行,想必连顾家自家人都瞧不上眼。”
“温先生也是老糊涂了,收什么样的徒弟不是收,收了这么一个畜生。”
“你这话我并不爱听,即便是圣人都有被迷惑的那一天。”
“也是被那顾康的花言巧语迷惑了去,才将温先生骗了,还差点要了温先生的命。”
“这小子就该重判了,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是啊,是啊,处死他!”。
一时间学子们群情激奋,纷纷高喊要处死顾康,为温先生。出口恶气。
太子殿下就在里面,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呼声,这些学子让太子萧霆也很是头疼。
不想理会吧,却一个个站在外面,都等着温先生的消息。
若是理会吧,都是群情激奋,人数众多一个闹不好,也是得罪了这天下的学子。
于太子的威名又有所损害,一时间萧霆得想办法将外面的人平复下来。
于是遣人走出去说顾康已经被打入了死牢,此前事情查清楚,择日判处徒刑。
太子殿下亲自给了一个说法,要重判顾康外面的人,这才情绪压制了几分。
一时间南山书院在外闹闹哄哄,好不热闹。
顾九龄将车帘放了下来,看向对面抱着龙泉剑的云朵,还有身边的九月低声道:“我们出去。”
“主子,”九月一把抓住了顾九龄的手臂。
之前想到南山书院的人会很多,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多。
而且睿王府的马车走到半道就已经走不了了,前面的人堵得更多。
这个时候自家主子还怀着身孕,若是贸然从这么密集的人群中穿过,一个闪失……
九月几乎不敢想下去,脸色瞬间惨白。
她哀求地攥着顾九龄的手臂:“主子千万要小心啊,要不奴婢同云朵先进去瞧瞧温先生的伤势,奴婢之前也跟着主子学过几天岐黄之术……”
顾九龄轻轻摇了摇头,她晓得颅内出血的症状。
九月也只能帮忙止血治疗,治疗外伤,这种颅内出血的伤势,也只有他亲自下场。
此番再乘着马车跟上去,也绝无可能再蹉跎下去,定然会延误了时机这事儿越往后推,温先生出事儿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情势所迫已经推不掉,好在从这边到南山书院的门口也就二三百米的距离。
顾九龄虽然怀了双生子,可身体一直锻炼的不错。
她的体质日常被萧胤好吃好喝也痒了起来,二三百米的距离与她来说也不算什么,就当是吃完饭后散步了。
“云朵抱好龙泉剑,我们下车。”
九月忙上前一步,将顾九龄的手臂扶住,将她轻轻扶了下来。
顾九龄刚从马车下来后四周的嘈杂声,顿时安静了许多。
随即像是陡然在油锅里浇进了一瓢冷水似的顿时炸开了锅。
“快看,这不是顾康的姐姐吗?”
“怎么上一次顾康犯错便是这个女人将顾康救了下来,这一次难道还要记住他那个缺德弟弟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必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拦住他,断然不能让他再搅局,这一次顾康必须死,便是睿王妃来了,这事儿也摆不平的,我们一定要替温先生讨回公道!”
顾九龄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了挤在最前面的那个尖嘴猴腮的人,穿着一件绸缎衣衫看起来贼眉鼠眼的样子,哪里有读书人的文雅。
顾九龄心思一动,怪不得这么多人,群情激奋,怕是有人已经将这些下作东西哄着进来,便是挑起这些舆论,叫火上浇油。
人人都有从众的心理,若是一个人骂顾康许是别的人还不清楚,若是十个人百个人千个人一起骂顾康,那顾康杀师的罪名,可就此坐实了。
顾九龄死死盯着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讨你娘的公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