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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中女子的身体轻得厉害,顾康心头烦乱了几分。
  马车朝着城南行去,这一条路李若曦之前也走过,左右两边的景色依然熟悉,可她却已不再是那个怡红院的头牌娘子,经常出入城南的巷子闲逛买些胭脂水粉。
  车厢里的空间很是逼仄,李若曦尽量缩着,视线也不敢对上对面坐着的男子。
  顾康清冷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呵!这么怕我,果然做了亏心事,心中有鬼便是!”
  李若曦愣了神,苦笑了出来低声道:“之前骗了顾公子的感情是民女的错,可民女也是听了令姐的话才会如此。总归是民女负了顾公子!”
  顾康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烦躁了起来,摆了摆手:“过去的事,不必说了。”
  “不过那一日,雨下的那么大,你撑着油纸伞还要故意站在我的面前。”
  顾康死死盯着李若曦,这么些日子,两个人第一次面对过去的事情,他有些心里话想说说。
  他现在已经不算是个正常人了,他是温先生手中的一把刀,他虽然顶着南齐权臣的名号,心系家国,没有任何的私心。
  可他却有一点点的私心,便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我彼时被顾家陷害,成了那个样子,我那个时候已经放手了,也琢磨出来是被你骗了,可我不怪你!我只是问你,你为何还要残忍的站在我面前,给我心头最后一刀?”
  “说!为何?”顾康抬手死死掐住了李若曦的肩头。
  李若曦整个人都懵了,动了动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当初只想着顾九龄的话,要让顾康彻底陷入绝望,她才会最后用言语刺激他。
  不想将他伤到了这种程度。
  顾康的手指微微缩紧,李若曦只觉得生疼,依然忍住了,一个劲儿的低声说着的对不起。
  顾康瞧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松开了她,将她重重推开。
  李若曦单薄的肩背撞在了马车的车壁上,她低着头也不敢哭出来。
  顾康也红了眼睛,仰起头吸了口气:“你当真是个狠心的,便是到现在也不肯与我相守是吗?”
  李若曦头更是低了下去:“顾大人,民女不配!”
  顾康笑了出来,抬起手抹去了眼角的泪:“好!一会儿便让你看一出戏!”
  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前,李若曦暗自苦笑,顾家姐弟两都喜欢在城南的巷子里置办一些房产。
  她跟着顾康走进了院子,没想到没有进屋,而是来到了院子里的一株槐树下。
  两个属下将槐树下放着的下棋用的石头桌子搬开,竟是一条密道。
  顾康带着她走了下去,密道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大约走了一会儿便到了一处密室。
  密室的一侧是一面特殊的墙壁,竟是能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当那个说话声传入了李若曦的耳朵里,她顿时瞪大了眼睛忙要出声却被顾康一把捂住了嘴。
  顾康示意她闭嘴,让她坐下来。
  隔间是一处正厅,正位上坐着的人正是张良,他现在已经彻底懵了。
  怪不得之前顾大人将他强行带走,给他安置在这里。
  也不许他出去,没想到后来传来消息,他的妻子竟是七年前云州城一个官吏的女儿,更让他胆战心惊的是这一次来上京,居然是为了敲太平鼓。
  顾康还警告他,虽然段家人垮台,可还有些势力在此。
  他最好是尽快回云州去,张良哪里肯?
  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不弄点儿好处怎么会走。
  不想张良赖着不走,让顾康给他个说法。
  顾康喜欢自己的妻子,只要眼睛不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他也要求不多,只想要顾康给他个一官半职便是。
  哪里想到顾康非但没有给他一官半职,反而将他的老娘和另一个他藏了那么久的女人和孩子带到了上京,这下子他算是傻眼了。
  张良哪里看不出来,顾康这是在威胁他,可他如今骑虎难下,就这么回去也不甘心。
  他愤愤看着一边坐在椅子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柔弱女子便心烦意乱,不禁低吼道:“别哭了!哭什么哭?”
  那女子忙止住了泪,抱紧了怀中大约三四岁的男娃,越发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相公!这一年多我容易吗我?”
  “咱们两个才是结发妻子,你去上京参加科考,还不是我在家里侍奉老娘和你儿子?”
  “如今你从上京带回来一个千人骑万人踏的贱人来,我也没说什么,毕竟谁还和银子过不去,可如今将我们一家子人弄到这里来,该如何是好?”
  “你可闭嘴吧!”一边的老太太朝着那女子的面门呸了一口,“当初问你你也是答应的,不就是我们一家子人合起来骗骗李若曦,将她银子骗到手便是。”
  “她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哪里能和你养了儿子的比?”
  “也就是将你正妻的位置让出来让她坐坐,等她年老色衰,手头没了银子,再将你迎回来便是!终归你手中有儿子的,怕什么?”
  “哼!若不是我儿子有本事,能将那女人迷的神魂颠倒,骗得她团团转,你焉能过得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