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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综合其他 > 心挣 > 第207章
  审完张曦苒,陈争颇感疲惫,倒不是案子有多复杂,而是感到校园正在进一步失控。旁边传来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鸣寒正朝自己走来。
  鸣寒回北页分局之前手里捏着几张新摸到的“牌”,赵雨和许兴豪的关系、黄飞的异常反应,本想见到陈争就把“牌”打出来,但正好看到陈争审张曦苒。
  陈争声音低沉,尽可能温和地对待这个犯了错的学生。许多学校都在出事,都是这样破案难度很低,但又必须转交给分局的案子,以陈争的性格,他已经管上这一系列案子了,就会负责到底。
  鸣寒在显示屏前眯了眯眼,审讯一结束,就朝走廊走去。
  “回来了。”陈争冲鸣寒点了下头。
  鸣寒说:“精神不好啊?”
  陈争下意识直了下腰背,“没,刚才在想事。你今天……”
  “去歇歇脑子吧。”鸣寒却在他还没说完前打断,“老是头脑风暴,身体不活动活动,再灵光的脑子也要生锈。”
  陈争有点意外,“怎么活动?”
  鸣寒笑道:“陪我去练练枪怎么样?孔兵说这边也有射击训练场。我一个机动小组的,时间长了不练习,要被淘汰。”
  陈争微微低头,有些犹豫。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枪了,别说来到竹泉市之后,就是在洛城,他的职位也几乎不需要他用到枪,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在成为刑侦队长之前,他的手非常稳,也是拿过好几次射击冠军的。
  “行,我陪你去。”陈争说:“你练,我看着。”
  鸣寒挑眉,“不兴看着的啊。哥,你是不是不擅长这个啊?”
  陈争早就过了随便挑衅一下就上当的年纪,“对啊,我又不是机动小组的,研究所不会射击也不会被淘汰。”
  “……”鸣寒一只手臂搭在陈争肩上,“哥,你现在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了。”
  “有吗?”陈争装作沉思的样子,“可能是被孔兵影响了吧,你去说说他。”
  正在整理今天所有新线索的孔兵接连打喷嚏,跑去把窗户关上,把外套穿上,还督促其他队员也把外套穿上,“降温了,都别给我感冒啊!现在请假我一个都不会批的!”
  队员们:“……”
  射击训练场不大,在室内,只能练练中短距离射击,狙击不行。鸣寒给自己挑了把轻步,朝陈争抬下巴,“哥,来吧,比一比。”
  陈争一看他那神情就觉得他是在耍帅,再看他手上的装备,轻步,这就更是耍帅标配了。“你练吧,我休息会儿。”
  鸣寒也不劝了,走到射击位上,将护目镜放下来,对着固定靶扣了几下扳机。陈争在斜后方看着他,虽然这几发只是试试手感,并不怎么专心,但他的姿态还是在拿起轻步的一刻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了,整个人像一棵伫立在秋风中的松树,挺拔而岿然不动,随着风动,有冷冽的气息传来。
  “固定靶没劲。”鸣寒试了一会儿手就说,“我去换成移动靶或者显隐靶。”
  陈争看他折腾,移动靶和显隐靶的难度当然比固定靶高,但是这边设备没有更新,鸣寒对速度不满意,打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过瘾。他再次向陈争看来,陈争知道他又要提要求了,在他开口前道:“现在的不够刺激啊?你不会想让我去给你当人形靶吧?”
  鸣寒笑起来,“你怎么比我还能想?不兴拿活人当靶子的啊。”
  陈争说:“那你想怎么打?这儿的条件肯定赶不上你们机动小组。”
  “我就是觉得一个人打没意思。”鸣寒又把主意打回去了,“你看这显隐靶,频率都被我猜到了,还有这移动靶,速度太慢。但是有个人和我竞争的话,就有趣了。”
  陈争也知道这个道理,射击其实是很孤独的一件事,竞争会让孤独变得有趣起来。他以前练习时也喜欢和人比试,像花崇,韩渠……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
  刚才看鸣寒射击,听见熟悉的声音,那种掩埋了很久的瘾开始蠢蠢欲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那就练一会儿吧。
  见陈争答应了,鸣寒明显兴奋起来,还帮陈争选枪,那架势看起来就像是要大杀四方,给陈争来个乱杀。陈争心里有些好笑,对胜负并不在意,只当是动动筋骨,随便打打。
  鸣寒选了显隐靶,陈争短暂地愣了下,以为他会选移动靶。在特警队、机动小组这样的单位,移动靶是练习得最多的,如果是表演的话,移动靶打起来也更帅。而显隐靶这种主要用于解救人质的训练则是自己最拿手的。
  拿起轻步,陈争瞬间专注起来,头脑在瞬息的空白后,浮现起过往的片段。枪声清脆,他比鸣寒更早扣动扳机,精准命中代表犯罪分子的隐靶,并且是直击要害。
  几次激发后,鸣寒惊喜道:“哥,你动作这么快?”
  陈争摘下护目镜,看着前方的靶子,“快?”其实刚才他根本没有想过快或者慢的问题,肌肉记忆和意识飞快苏醒,解救人质时,快和精准就是刑警的信条。
  鸣寒又说:“你肯定拿过很多次显隐靶冠军,你跟我藏着。”
  陈争将护目镜戴回去,“谁跟你藏着,再来!”
  半小时后,鸣寒说:“不来了不来了,打不过你。”
  陈争看看他的靶子,知道他没有尽全力,反而是自己这个不把输赢当回事的打着打着就较起真来。将装备放回去,陈争忽然感到一阵松快。按理说射击是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运动,不像跑步、打球那样让肢体的劳累代替大脑的劳累。但或许是专注瞄准时将头脑里纷繁的线索挤走了,此时他甚至感到身体都放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