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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眠根据近来所看的道书回道:“除了西厢房的鬼魂,其他鬼魂的鬼力不强,怨气却很深厚,应该是五年内横死的,李老爷,你可以去查查这座宅子的上任主人是谁,遭遇了何种变故,了解过真相,再化解他们的怨气,应该能事半功倍。”
  李老爷忙不迭道:“我明天就派人去查。”
  李夫人指了指西厢房的方向,犹豫道:“陆道长,西厢房的厉鬼你有把握制服吗?”
  陆眠实话实说道:“我并未跟那厉鬼交过手,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此言一出,李夫人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
  陆眠不想让心上人的娘亲劳心,遂补充道:“不过最起码我能保证你们一家三口的安全。”
  李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直到此刻,她才注意到陆眠不俗的容貌,思及表妹家的女儿还未定亲,心里一动,起了说媒的心思,“陆道长,你家中可有婚配啊?”
  没料到李夫人会聊这个话题,陆眠怔了怔,道:“并无。”
  李夫人面色一喜,道:“我表妹家有一姑娘,年方十八,生的跟个天仙似的,性子也温软,陆道长你仪表堂堂,道法高深,和她很是相配呢。”
  女人此刻的面容和蔼可亲,陆眠很想问上一句,若您觉得我一表人才,不如把您儿子许配给我,我定会对阿辰一心一意、矢志不渝,让他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怕刚问出口会被扫地出府,他忍了又忍,才道:“不劳夫人费心,我……修道之人不能破色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李夫人难掩失落道:“倒是可惜了你这般出挑的相貌。”
  烟雾消散后,李老爷命下人将小厮的尸体好生安葬,方携李夫人回去睡回笼觉。
  翌日,天刚蒙蒙亮,李府下人出门打探消息,一直到晌午才回到府中,甚至等不及坐下歇歇,就去见了李老爷夫妇,将打探到的消息尽数说出。
  原来这李府之前曾叫司府,是扶风县中的首富,手下有几百间铺子。
  司老爷夫妇虽然矜贫救厄,四十多岁却膝下无子,一直为人诟病。
  上天感念其乐善好施,让他们晚来得子。
  司少爷是在全府人千娇百宠中长大的,纯真善良,性格温婉,很得长辈疼爱。
  小少爷情犊初开之际,遭遇劫匪,被路过的道长所救,自此便入了心、动了情。
  巧合的是,那道士同样对司少爷怀有私情,两人情定终身,在司老爷夫妇的见证下结拜成亲。
  婚后两人如胶似漆、恩爱非常。
  一年后却突遭变故,一场大火席卷司府,司府二十七口人无一幸免,那名道士也不知所踪。
  听完下人讲述,李老爷面上满是同情,道:“二十七口人葬身火海,果然是惨案,怨不得府里有这么多亡魂。”
  陆眠却蹙了蹙眉。
  一般而言,火灾乃是天灾,而非人祸。
  纵然死去之人有再多不甘,也没有足够的怨气变成厉鬼,而李府却到处充斥着怨气深重的鬼魂。
  况且,一旦发生火灾,引起的动静必然不小,司府二十七口人缘何无人发觉,也无人逃跑,反而被活生生烧死?
  他心里隐隐有种猜测,司府的灭门惨案绝不仅仅是因为那场大火,而是跟那个不知所踪的道士有关。
  李夫人沉思片刻,提议道:“陆道长,横死之人心有不甘,能不能给他们做一场法事?说不定他们就肯走了。”
  “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陆眠喝了口茶,沉声道:“司府二十七口人皆葬身火海,无一幸免,那个道士为何能幸免于难,并在火灾后不知所踪?”
  “再者,宅子里若是起火,守夜的小厮怎会发现不了?就算火势刚起时无人发现,等火势渐大,总有人能发现,可司府上下二十七口人无一人出府躲避火势,反而像是无知无觉地等着大火来烧。”
  闻言,李老爷夫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
  陆眠放下茶盏,问道:“可有打探到那个道士的名字?”
  下人道:“说来也巧,那道士和陆道长一个姓,叫陆初瞑。”
  陆眠听得心里一动,初瞑二字倒是与他名字里的眠字遥相对应,应是那道士的表字。
  等回了陆府,他得去问问自己的表字是什么,好告诉小少爷。
  他收敛起多余的心思,将思绪定格在那不知所踪的道士身上,道:“李老爷,李夫人,你们不如让人去查查那个叫陆初瞑的道士现在何处,超度厉鬼的关键应该在他身上。”
  李老爷苦恼道:“天大地大的,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能从哪里查起啊?”
  陆眠思索片刻,道:“若你信得过我,就从司府那几百间铺子入手,查查它们现在被何人掌握,其中转让经手过几次,都到过哪些人手里。”
  经过昨夜的追踪术,李老爷夫妇对陆眠的本事深信不疑,哪里会不信他?
  当即冲下人挥手道:“就按陆道长所言去查,切记,一定要事无巨细的查。”
  下人领命,连口水都来不及喝,急急忙忙出了府。
  面对心上人父母,陆眠少不得要表达一番自己对阿辰的担心,日后好往陆府拐人,“昨夜府里又闹出了命案,李公子可有大碍?”
  李夫人含笑道:“多亏道长给的符咒,犬子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