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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良晏拉着衣琚转身要走,就听见另一个跟在中年夫妇后的青年没好声地阴阳着,闷头就走,那还来碍眼来这一趟做什么,来都来了还一副不情愿模样,装什么,等着谁拉你吗?
  周良晏停下了脚步,看向一旁的梗着脖子的青年,上前逼近一步,青年不由得后退半分。
  周良晏你要做什么?周腾怒意满满,要上前去却被周淼兰死死拉住。
  看什么,真是自小混得没教养,中年男人上前隔开了周良晏和他儿子,没有好气。
  劳烦您放尊重些,衣琚皱眉,冷冷看了眼男人,自从刚才他心中的火气一直积攒着,有这么贬损人的亲人吗。
  衣琚深呼吸了一下,推开了中年男人,牵着周良晏往前走,周良晏深深看了眼男人,跟着衣琚离开。
  谁让你们走的?周腾朝着周良晏和衣琚的背影怒道。
  走就走吧舅舅,这人又带个男人来,你来指着他给你传宗接代呀,老爷子不会同意的,青年说着风凉话。
  瞎说什么呢程程,那不是还有凡意吗,中年妇人看着周腾冷了脸,怼了下自家孩子,心中暗骂,真是没个眼力,哪壶不开提哪壶。
  有说错什么吗?周程夸张摊手,眼睛在衣琚身上粘黏着不动,脑袋里不知想些什么,悠悠道,因为这么一个赔钱货和楚家对上,真是...
  周良晏松开了衣琚的手,两步走到青年面前,站定后周良晏平静地与周程对视着,周程依旧抬个下巴看着人,似乎在说你要怎样,又朝衣琚方向看了去,周良晏猛地挥拳十分力地击打向青年脸。
  周良晏你干什么!中年妇人震惊地尖声道。
  周良晏又一拳直直打在对方腹部,周程刚被打脸的蒙意还没散,就直接被对方捶倒在地。
  呻吟声痛苦地传了出来,周良晏看着周程缓缓后退一步,朝这群人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没素质惯了。
  中年男人扶起周程,怒气冲冲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揉着哀声喊痛的儿子的腹部,朝周腾冷声道,周腾瞧瞧你的好儿子。
  周腾在周良晏淡然地注视下气得手发抖,要不是周淼兰死死把着他,他一定打死这个逆子。
  周家的分割,我已经和老爷子递交过协议。
  半分不拿,诸位安心了吗?
  周良晏扫视着面前这各怀鬼胎的人,刚刚升起的阴郁的怒意也消散了干净,只觉着太没意思。
  周良晏话一落地,刚要起势闹起来的一些人就像被定住一样,场面一时古怪得让人发笑。
  良晏,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周淼兰看向周良晏叹息,她已经很大年纪了,眼皮松弛的耷拉堆挤出皱纹,唯一奢求的就是家和万事兴。
  您不必多说了,保重身体,周良晏再一次作别。
  轻轻牵起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衣琚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周良晏开着车,衣琚坐在副驾上一句话没有说,倒是周良晏在把车停好下车时,看向衣琚突然说了一句,毁了衣老师的早餐时间。
  衣琚摇了下头,咬着唇把自己想问的不该问的话咽了下去,直到两个人上了楼进了门,衣琚才拉住了面前的男人,开口道,晏哥,你先坐下,我给你擦擦药。
  周良晏手指骨节被拉链划伤的地方已经凝住了血,但有块皮被刮了下去,手一动就牵扯着那块没了表皮的肉跟着溢血。
  好。
  周良晏看着一路沉默的衣琚终于开了口,心中那份怕吓着对方的担忧放下了些。
  晏哥,以后动手看着点儿,衣琚拿着药箱坐到了周良晏身边,翻过对方的手,给对方消了消毒,手下麻利,但力度却一点儿没留情。
  周良晏手被酒精刺激着,不由得手指抽动下,就遭到衣琚一个死亡凝视,周良晏不禁有了些笑意,放心,监控那边刚好有辆大车挡着,没事的。
  衣琚心里嘀咕,他说的哪是这个...衣琚给对方的手缠了层纱布,最后紧了下包扎,周良晏的呼吸跟着重了一分。
  适才周良晏可以说是克制了,如果衣琚不在场他怕是更会下手重一些,早年无父母的管教,周良晏是全然自己从最泥泞的底层混上去的,好在老爷子没压着他这边教育资源,反而逼着他披个精英的皮子,这才没彻底混下去。而出了社会被一些真正的圈子顶层的那些磋磨了几次后,才涨了教训,抛去那些有的没的,收了心去学习去搞研究,慢慢地一年年扎实下来,才有了今天这个他。
  成年后周良晏也没再动过一次手,动手是最无能的一种手段,除了发泄怒意以外,全然无用。今日他算是破了戒,还在衣琚面前。
  周良晏是不安的,他不知道该不该解释,又该如何解释。
  是为了自己么?不打下去那股被愚弄的郁气,被打压多年的怒意还要压在心里。
  可周良晏自知,忍了多年,他早就可以视若未见。
  是为了局势么?一拳下去,他的全然不争,怕那些人会相信了。
  可明明有很多别的手段,何必和跳梁小丑较真。
  是为了...衣琚么?周程那个龌龊的人的目光与话语他不想衣琚瞧见听见一分一毫,他不想任何人再因为他冒犯衣琚分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