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待她回应,就起身出去并关上了门。
董芸被一群人从小伺候到大,各种隐私小事在宫女太监眼中,都被当成一件大事对待,根本毫无隐私可言,她也没觉得害臊,都习以为常了。
更何况一路逃亡,都伪装得了乞丐婆子,还有什么苦是不能吃的。
可是偏偏是面对这个人,却忍不住生出一丝羞赧来。
好在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女人,她压着还在疯狂跳动的心脏,努力适应这个新型的恭桶。
但脑子里还停留在前一秒被少女强势入侵的场景。
不禁有些头疼,明明已经在克制着将人推开了,可是怎么感觉两人之间的磁场却愈演愈烈呢?
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被肆虐过的感觉,想着刚刚还含着她那根火热的舌头……董芸不禁呼吸一滞。
终于完事,为了不让那人进来给自己扯裙裤,董芸艰难地自己将裤子拉起来,扶着柜子往床边挪。
谁知门外的人听到里头的动静,推了开门。
于是乎,董芸又不出意外地落入了少女的怀里,很快就被安置在床上。
看着对方手脚利索地将盆子端出去,她红着脸撇开了眼神。
等梨花再进来的时候,她鼓着眼睛瞪着对方,但已经说不出驱赶的话了。今天说了不知道三次还是四次了,对方哪一次不应得好好的,可哪一次又真的答应下来了。
梨花轻声说道:“今天有些晚了,明日我烧好水,给你洗洗头发。”
董芸是很想反驳,但看着自己的手,至少十日之内是不能碰水了,今天又在泥水里滚了一圈,要等十天,哪里能忍得了。
逃亡有逃亡的活法,但现在不是……
梨花道:“我让芙宝去和她奶睡了,免得她晚上睡觉不老实,踢到你的伤口。”
董芸无力地哦了一声。
两人的角色微妙地反转了过来,之前是她发号施令让梨花离开,梨花虽然表面应承,却依旧我行我素。现在轮到梨花来安排她的生活,她动弹不得,又无法拒绝,只能像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样,装聋作哑,默默接受了对方的安排。
“芙宝不在,你身子不方便,身边离不了人,晚上我就睡你屋里了。”
董芸一听,急急道:“我晚上不用起夜,你回去歇着吧,你……今天也累坏了。”
没能把人推远,倒还让人登堂入室了!
梨花却顺着她的话道:“我在哪儿都能睡,这里也能休息,我看你柜子里还有一张被子,我就睡在旁边的榻上。”
董芸无奈地叹了口气:“梨花,你真的不用这样,你这样……让我心里实在不安。”
梨花哦了一声,转身打开柜子将被褥拿出来铺在榻上:“姐姐困了吗?我准备吹油灯了,还是你想亮着睡?”
董芸彻底没了辙,转过身朝着里侧气鼓鼓地躺下。
梨花看着她那小模样,嘴角微微勾了勾,想着张大夫白日里的交代,还是留了灯。
直到半夜,果然被床对面的呻/吟声给惊醒,赶忙起身,一摸女人的脑袋,触手就是滚烫。
急忙去了外头舀水,将毛巾打湿,敷到对方的额头上。
又解开她的衣裳,用另外一条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她的脖子,腋下和大腿根部,一遍又一遍。
直到温度渐渐降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挨着她的身边躺了下来,半睡半醒之间,手掌还时不时往她额头上探着。
而此时的董芸也有了短暂的清醒,默默地流了会儿眼泪,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
梨花又伺候她洗漱解了手,经历昨日那一轮,今日这次倒是没那么尴尬,只是董芸原本的羞赧逐渐又变成了内疚,内疚着自己现在拖累她,照这么发展下去将来还要拖累她,心里情绪反复折腾,整个人变得恹恹,加上身子伤痛,连半碗面都吃不完。
梨花见她吃得少,心里也难过,让芙宝跟着一起哄,她这才勉强又吃了半碗。
收拾完了,见到炉子上水热,又抱着董芸到了榻上,让她的脑袋搭在床沿,垫了个凳子给她洗头发。
来来回回折腾几次换了几次水,总算是把一头秀发洗干净,再细细给她擦拭。
夏寻雁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梨花见她来,站起身给她拿了凳子,自己就出了屋子,给她们留说话的空间。
如今在梨花面前,两人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董芸也再懒得装模作样,靠在床上淡淡问道:“不是要授课吗,怎么得闲过来了?”
夏寻雁即使坐着,腰杆也笔直端正,宛如一棵苍松。
“晌午学生用饭,我过来看看。”
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不徐不疾,目光落在了董芸刚洗过的头发上,“她把你照顾得很好。”
董芸听到这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倒宁愿她不要对我这么好。”
夏寻雁:“你一再拒绝,她会伤心的。”
董芸:“一时伤心总好过一世连累。”
夏寻雁摇了摇头:“明月啊,你不能总是这么想。你觉得自己活着是对别人的负担,但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人把这些当成负担?护卫为掩护你身死,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你活下来,他们就是死得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