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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榻上的慕容锦听到窗口动静,半睁着眼睛嘟囔道:“玉儿,不是让你别关窗吗?我不冷……你关窗了,她回来我就不能第?一眼看到她了——”
  夏寻雁背对着她,听到这话,身子一僵。
  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原本被风雪冻得麻木的眼睑和嘴唇,在这一刻仿佛重新恢复了知觉,一瞬间落下泪来。
  自己?这样的人,也有人在惦念啊。
  抬手轻轻拭去?,把窗子关严实,上了闩。
  这才转过身来。
  慕容锦还因为玉儿忤逆她而准备生气,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那张熟悉的脸,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啊——你——是你啊,你回来啦。”
  夏寻雁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意,道:“原本允诺你半个月就回来,没想?到迟了那么多天,我食言了,对不起。”
  慕容锦这才觉得委屈,嘴巴嘟了起来,哼了一声。
  别过脸去?。
  等了这么久,怨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夏寻雁眼眸垂了垂,走过去?,就定定地站在床边,好半天才道:“你罚我吧。”
  慕容锦气了,转过头?来:“每次做了错事,就来这一句!罚你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夏寻雁道:“我知道,只是我的实在不知该如何弥补了。”
  “既然没办法弥补,既然知道我不高兴,为什么不按时回来?”
  夏寻雁抿了抿唇,到底没为自己?辩解。
  倒是慕容锦,突然觉得自己?像是那斤斤计较的小?女?子一般,在生着小?情郎的气,顿时耳朵一阵发热。
  想?着对方或许还不知道自己?的情意,赶忙将小?心思藏了起来。
  再?抬眼看着对方那乌青的唇色,想?着外边那么冷的天气,她这一路回来,不知道要遭多大罪,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床边这,这儿暖和。”
  夏寻雁依言走过去?。
  “站那么远?我身上有虱子吗?”容锦有些不满地嘟囔着,直起身子,将她拉了过来。
  没想?到摸到的却是一双冷冰冰的手,凉到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夏寻雁赶忙将手往后缩了缩,道:“我刚进屋,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你别碰我,免得冻着你。”
  慕容锦却不依不饶,紧紧捉住她的手不放,“那就更要我给你暖暖了。”
  说着,又冲着后头?喊道,“玉儿,烧热水,给夏夫子沐浴。”
  玉儿赶忙从外头?跑进来应道:“后头?一直有备着热水,不过不够,已经在烧了,等上一刻钟便好。”
  夏寻雁冲着她笑笑:“有劳了。”
  慕容锦将她的手拖到暖呼呼的被子下面道:“你把鞋袜除了,上暖床来,床上暖。”
  夏寻雁摇了摇头?:“我这一路来,风尘仆仆,身上脏得很?,在这儿就好了。”
  慕容锦看着她依旧一身飘逸的白,不满道,“哪里?脏了,我看就挺干净的。你再?不上来,我就抱你上来。”
  夏寻雁依旧坚持道:“我刚刚在外头?还更冷,这会儿进了屋,已经暖许多了,等待会儿梳洗过了再?上去?。”
  慕容锦对她这臭脾气简直没辙,只得放弃让她上床的想?法,拉了张凳子就坐在暖床边上,攥着她的手还是紧紧不放。
  直到玉儿端了热茶来,这才放过她。
  夏寻雁喝了一口热茶,身子总算是舒畅了不少?,原本乌紫色的薄唇终于?见了些颜色。
  慕容锦看着她道:“这才两个月的功夫,你怎么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难道溿阳那边比咱们在晋城当初还难吗?”
  夏寻雁突然来了一句:“是不是变丑了?”
  当初慕容锦问的那句话,这会儿又变成她问了,只是话里?听不出她的情绪。
  慕容锦瞥了她一眼:“可不,又黑又瘦,都不是以前?那个丰神如玉淡雅如风的女?夫子了。”
  夏寻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粗糙了不少?的手,难得自嘲道:“好像真的是变丑了许多,你嫌弃我也是应该的。”
  慕容锦一听这话就急了,“丑是丑了点?,可我什么时候说嫌弃你了!”
  自己?认定的丑娘子,含着眼泪也要收进屋里?。
  但恼的是,也不知道这个木头?对自己?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心里?是不是还惦念着阿姐?
  倒是夏寻雁听了她那话,紧抿的唇微不可见地扬了扬。
  “这两个月,宣城一带遭遇了旱灾,溿阳也受到了波及,张孝师想?趁此机会将宣城收入囊中。恰巧你阿姐和梨花前?往沱东,途经宣城。于?是,我们几人便设计夺了当地太守的权,拿下宣城,和溿阳两地打通连成一片。宣城旱灾严重,我奔波两地一时候走不开,就拖到了现在,到底还是食言了,让你苦等。”
  夏寻雁说完,起身向她行礼道歉。
  慕容锦见不得她这彬彬有礼的模样,越是如此会让她觉得疏离,不高兴道:“在我跟前?不要行这些虚礼,再?说了,食言就是食言,道歉有什么用。”
  夏寻雁听到这话,心里?是挺难受,毕竟君子一诺值千金,不管是什么天大理由,都是不对。
  也没什么好辩解。
  “刚刚和你说的那些,就是让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至于?失约一事,确实是我不对,自愿认罚,只希望你心里?能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