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定有人从?中作?梗。
到底是谁撺掇异族求娶于我?,我?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
西塞守军统领镇西将军李昊,与羯族有过往来,而李月娥正是李昊的女儿,撺掇对方在和谈条件上?加上?这么一个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毕竟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又不是宇文?敬一脉,如此一来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宇文?敬又如何不答应?
与此同时,他?对明月的追捕行动步步紧逼,并已将人给擒获。
我?走投无路,只得与他?谈条件,让我?去和亲也不是不行,但他?必须放过明月,否则我?宁愿自戕。
只因羯族指定要我?,因此我?的威胁还?具有一定的震慑力,宇文?敬答应了我?的条件,将明月放了。
我?以亡夫刚死不久为由,将和亲的日期又往后?延长了几个月的时间,足够我?把芙儿生下来。
自知此去羯族,定是归来无望,我?把小小的孩儿交给了明月,心里暗暗祈祷她们表姐妹二人能远走高飞平平安安。
明月带着她,在夏相的掩护下,连夜离开了京都?。
而我?休整一个月之后?,也终于踏上?了去往羯族的路途。
让我?没想到的是,送亲队伍在到达边界的时候,遭遇了一场风暴,我?昏迷过去。
等再次醒来,就已经在这寒云雪山下了。
没人告诉我?是谁把我?送到这里,但我?知道是谁。
我?不纠缠她,她该烧高香了,却还?要费这番功夫来救我?,是多仁慈才能做出?来的事?
雪山与世隔绝,单凭我?根本不能走出?来。
我?也没有要走出?来的心思,除了担心明月和芙儿。
就在这里住了两年?多的时间,她来了。
十多年?不见,她已年?逾不惑,身上?多了成?熟的气息。面容还?是一如当初的模样,清冷的,美丽的,令人不可高攀。
就是瘦,骨节分明的手指似乎不着多少肉,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但她那沉甸甸的气质,却像是一座古钟一般,沉稳而又厚实,让人安心。
原以为已经死掉的心,再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又活了过来,却在钝钝地痛着。
十多年?的时光,也让我?变得波澜不惊,掩藏着心思,淡笑着接待了她。
她神情温和,也并无我?想象中的疏离,但也没有过分亲近,就好似我?们之前并没有发生过那些纠葛,只是普通人家普普通通的两姐妹。
她与我?吃了一餐饭,席间轻咳着,似是身体不适。
她告诉我?明月和芙儿的情况,说她们在大柳树村的日子。
得知一直挂念的人的近况,我?很开心。
我?很想念明月,也想念那个与我?母女缘浅的孩子。
“想知道她的近况不容易,明月不喜欢我?,我?费了一些功夫。”她的声音淡淡,没有太多的起伏。
明月脾气很倔,她不知道我?和大皇姐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
嫁给病秧子的时候,我?那时正在赌气,加上?她年?纪还?小,我?又怎么会告诉她这些事。
更?何况我?与大皇姐同是皇室的亲姐妹,如此乱\伦之事,我?如何向她开口?
在我?二嫁之后?,正是被李月娥陷害之时,心里充满了怨怼,又如何能给得了她客观的信息?
关于我?和大皇姐还?有李月娥的纠葛,她从?人们口中得到只言片语,慢慢地凑成?了自己心里的一套看法。
她太在乎我?了,见不得我?受一丝丝的委屈。
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会如何地恨大皇姐。
如今听到大皇姐轻描淡写地说着明月的抵触,我?内心不禁生出?些许的自责。
“明月身边有一个憨厚老实的小丫头,人虽不算机灵,但武艺高强,对她又忠心耿耿。是左齐的徒弟,有她在,明月性命无忧,你大可放宽心。”
左齐是她最信赖的手下,她能把左齐派出?去,必定对明月是真的上?了心,我?又如何不放心的。
但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当初宇文?敬逼我?二嫁,你为何派李月娥来救我??让自己的情人,来救我?这个伤害了你的人,这事不是很可笑吗?”
她闻言,脸上?果然闪过一丝痛苦之色,轻轻地咳了一会儿,好半天才道:“月娥嫁人后?,我?便与她结束了关系。只是后?来她丈夫死了,跑来西塞投奔镇西将军,我?们这才继续有了往来,却也不是世人所说的那样……”
“宇文?敬不是个守信之人,就算我?回京,他?也不会放过我?们二人。月娥夫家有庞大的关系网,她告诉我?她有能力把你救出?来,我?信了,并把这件事拜托给她。”
“当初醉酒那件事,母后?将所有知情人都?处理掉了,我?原以为她是不知情的,所以才将搭救你的事拜托与她。”
“卫将军冒死来西塞告知,我?方得知她在背后?做的一切。我?不知道她会变成?这样,她以前一直很好,她善良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孩。”
我?听她这么形容着那个女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意识到当初醉酒的那件事,不仅改变了我?和她的命运,也同样让李月娥这样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转变了另外一个歇斯底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