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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有钱有势的人来说,她这种身份,即便长得貌美如仙,其实也只是一时的玩意儿罢了。能有几分耐心去哄着她,其实都算幸运。
  不然,依照他们的权势,强取豪夺这种事,不比哄着来得快?
  可春兰眼高于顶,又恃宠而骄。有道是,心比天高,也不看看自己的命会不会比纸还要薄。
  作一时无碍,怕的是,把一切作没了,再去挽回,那就回天乏术了!
  我,马,马老爷我...那句我错了,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口。可马老爷这回也是真生气了,直接朝春兰甩了脸子,朝侍卫挥了挥手:带她回去!随后头也不回的,直接抬脚踏进了夏记。
  夏槐正站在账房台前拨弄着算盘,那双手莹白纤瘦。马老爷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来时,夏槐依旧岿然不动。
  正当周围客人心里担忧夏槐要被马老爷发难时,只见一道身影飞一般地往马老爷的方向窜去。
  众人定睛一看,原是夏大壮。
  那个平素沉默寡言的,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男人,竟然扬起了笑脸,迈着流星大步朝马老爷走去:马老爷,请这边走。
  夏槐见夏大壮步伐稳当,神情自然,这才微微低垂下眼皮,放下心来。继续拨弄着手里的算盘。
  那算盘的珠子圆润滚滑,拨弄出来的声音也让人耳畔一亮。夏槐分明低垂着头,可莹白的脖颈却一直高高昂着,让人忍不住侧目而视。
  夏大壮顺利将马老爷带到先前约定好的包厢,一路上顺顺利利,这无形中给了夏大壮一些信心,更加自然地服务马老爷。
  马老爷,这便是幽兰阁,请进。
  马老爷心里本来氤氲着一层怒气以及被春兰拂面的恼怒,可踏进这幽兰阁,马老爷却觉得身与心瞬间被一道无形的气抚平。
  只见,室内陈列一目了然。打开包厢门,入眼的便是正中悬挂的一幅幽兰画作,这画作不知何人所绘,甚至凑近也未有提名。
  可画的整体、气质以及笔墨,均属上层。甚至可得一个上层画作。
  只这一幅画,马老爷便当即觉得,这次来值了。
  从画作移开视线,下面放置一个条榻,条榻一头放着叠得如端正的豆腐块儿似的被褥,另一头却放置着两个方方正正的棕白色东西。那东西方正,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更看不出有何作用。
  大抵是马老爷停留的视线太久,夏大壮顺着看去,轻声介绍:那两个是我们东家想出来的,是让人抱着休憩的,叫,叫抱枕!
  夏大壮心里其实很紧张,怕自己回答不出,又怕自己介绍有误。但是说着说着,夏大壮突然意识到,马老爷竟然真的听下去了,且没有质疑!这不仅给了夏大壮更多信心,也让夏大壮在心里越发信任侄女。
  原来,夏槐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随着夏大壮的介绍,马老爷顺势走到条榻下,坐了下去,手一伸,抱着一个方正的抱枕。
  这抱枕里被夏槐装满了鹅绒,摸着舒服极了。
  随即,夏大壮又为马老爷介绍了屋内其他陈设。
  然后马老爷就发现,这个外表其貌不扬的夏记,内含不少乾坤呢!这包厢里,不管是寻常的桌椅还是长榻,看似寻常,实则不凡。
  桌子可以旋转,想吃什么菜也不必站起身去夹,也省了丫鬟侍从布菜,不仅方便,吃饭的乐趣也多了几分。
  椅子上绑上了薄薄的软垫,虽天气炎热,可屋内的温度竟然透出一丝丝凉气,这凉气不突兀,也不会觉得在包厢吃饭多么酷热难忍。
  这屋内竟不热,可是用了冰?马老爷如此问着,下意识探头左右张望,结果却叫他失望了,别说冰了,水都没影儿!
  夏大壮挠挠头,淳朴一笑:哪能啊,我们这哪里用得起冰,只怕只有茯苓酒楼里有了...不过确实,为啥包厢里感觉有一丝丝凉气呢?
  马老爷在心里暗自迷惑,心里却想,茯苓酒楼确实有冰,可那是另外的价钱。这夏记是个其貌不扬且无甚来头的饭馆,确实不大可能用得起冰来!
  毕竟冰这种东西,有钱还不一定能用得起,那还得有门路才行!
  茯苓酒楼作为老招牌,在许多地方都有分店,哪怕是天子脚下,也有它的影子。是以,有门路不稀奇。
  马老爷,这是菜单,您看需要什么?可以直接用炭笔圈起来。如果不知道吃什么,也可以由我为您推荐。天知道,说出这么长一段话,夏大壮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马老爷向来出门是被服务的,走路,有代步的轿子。吃饭,有娇美的侍女喂到嘴边。至于点菜?那也是由别人抑扬顿挫地报菜名,报完也不需要他记住去点,只需将所有的招牌呈上来就好。
  可自打踏进这夏记,对马老爷的冲击那是一波连着一波。好多东西都是他没见过的,或者说,有些东西他见过,但第一次知道,哦,原来还可以这样做!
  以至于,这些稀奇的,没见过,或者没做过的。马老爷都想试一试。
  铁,铁板烧?是什么?马老爷一眼看到这个,下意识揉了揉眼,有些不可置信。这真的是吃的吗?不管是铁,是板,还是烧,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可以塞到嘴里啊!
  夏大壮下意识挺直了腰杆:这个啊,是我侄,咳咳,是我们东家想出来的吃食,可好吃了!砸了咂嘴,夏大壮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一抬眼见马老爷仍旧看着他,他这才挠了挠头:要,要不您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