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象中的风雨花园,我一定给你重建出来,好不好,圆圆。”他烫贴的脸颊,说些乞求的话,全然没了他应酬场上的样子,委曲求全的样子更像狗。
栗清圆喊他的名字,“冯镜衡!”她是想喊他回神,喊他清醒。
然而这个家伙,他拨她的脸过来,密不可分的渡吻,也再殷勤不过的回应她,“我在。”
“你答应送我回去的。”
“嗯,可你也答应在跟我交往,要跟我试着名正言顺。你没有告诉我,你妈还能回去吆喝你前男友,你没告诉我,你还要买你和你前男友相中的房子来重温旧梦!”
栗清圆觉得这简直就是诽谤。她没有,可她得有自由的声音来解释。
有人就是故意的,他是天生的现挂者。任何随时随地随机的事故,他总能就地救场起来,发难起来,逮住你莫须有的罪名,把你死死摁住。
“房子还买么?”他松开她自由的唇舌。
清醒的人原本的意思就是不买了,她只是摇摇头。
沉沦的人满意极了,毫不掩饰地喟叹,“好乖。”为了奖励她,“我们明天就去看,我买给你。”
“不要!”
“那就先买了放着,等到我把那那风雨花园复刻出来再说。”
栗清圆骂他扯,“那在我脑海里,你上哪里复刻到。”
“我住你里头去。”
原本话赶话,毫无歧义。不知道谁先想歪的,总归暖烘烘一阵对视,栗清圆才要先破阵出来,她口里喊着要回去。
冯镜衡却一把打横抱起了她,栏杆上的一瓶水掉到楼下院子里去。
栗清圆心一阵失重般地跳,“冯镜衡,你说话不算话。”
“嗯,刚才,我说在里头时,你在想什么?”
“你下流!”
“哦,在想我下……”
栗清圆再一次来捂他的嘴。她也懒得解释了,解释不清……
三楼的主卧间里,有人闭着眼也能知道面板开关在哪里,然而,冯镜衡除了碰开了冷气的开关,其余一应没有开。
他怕吓退一直没出声的人。
黑暗里,他摸索到咬着牙关人的脸,手指去松她的牙关,也由着她来咬他。
很混乱,他必须闻着她的香气,必须把她扪在手心里,放进身体里去,必须做点什么,才能证明她属于他。
栗清圆头枕到一个尖锐的东西,摸起来像是西服上的一块胸针,冯镜衡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床上会有一套西服和胸针了。他听她喊疼,只能去开了台灯,再把那套碍事的西服和胸针扔到地上去了。
身下的人不无警醒的口吻,“女人的胸针?”
冯镜衡想不起是什么时候的了,但是笃定的东西毋庸置疑,“我的。待会儿拾起来可以给你戴,这里不存在是别的女人。”
他欺身来。全身心躺在床上的人,被他蒙了几次眼,促狭且幼稚。最后一次,她还以为是朝她眼睛,顽劣的人却径直去向了牙关后头。
要她的答案。
她那些窸窣的声音仿佛还不够,他非要她坚定地把那个不字去掉。
手指去到唇舌上,真丝衬衫下头。
再去找雪白上殷红的证据,牙印自然没有,他唬她的。
然而可以现在补上。
栗清圆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把这样的吃衔折腾出这么多花样,他一阵像与她们亲吻一样,专注且流连。
一阵又全吃进去,逗引着,栗清圆只觉得她的魂灵也被这么叼衔了出来。
昏昏惨惨的,像一记圆润的烟圈,撞散到天花板上。
冯镜衡再喊魂灵人的名字,栗清圆是怎么也不应声的。她觉得与他们无关了。
他喊的是圆圆,她是栗清圆。
冯镜衡见她这样刁蛮任性的一面,笑惨了,来抹她唇上的水光,揉了揉,再去揉那一处时,成为尸体的人,瞬时还魂了。
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卑劣的人,他之前揉她唇上时,脑海里是多么的卑劣!
然而,他的指尖碰到那处润湿时,栗清圆觉得她所有的自尊全被攫取住了,她恨透这个人了,一辈子不要原谅他。
她也没明白,为什么要让他发现她的自尊,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自尊和他的卑劣待在一块!
“冯镜衡,我讨厌你!”
他一面抱起她来膝上吻,来仰首吞咽她所有的情绪,起起伏伏,口口声声的讨厌;
也一面来攫取那些濡湿的自尊,拈探进去,一时鸵鸟想逃的人这才彻底怔住了,她的声音发酸发胀,甚至是哭腔的,总之,她勒令的眉眼,“不要!”
“再说一遍!”
才要坚持的人,只觉得那泥泞的力道里又钻进一股,这才瓦解到自己的意志,摇头来否定一切,她的不要,她自己。
仅存的意志,期期艾艾来最后审判带给她这一切深陷的人,
“冯镜衡,”
“嗯。”他来嗅吻叫唤的人。
“你不要买点什么吗,还是你家里原本就有。”
这一刻才真正唱取民选意愿票的人,来拨微微出汗人的额发,一本正经地问她,“你这是亲口同意了,是不是?”
“圆圆,别再事后诸葛发难我,来一句你不同意的事。”
栗清圆不管,只审问他,“那你家里原本有没有?”
“你说呢,我有我和你折腾到现在干嘛?你这样谁受得了!”他说着,要她低头看他的衬衫。
栗清圆不肯,她呜咽了半声,冯镜衡撤开的左手,去拣地上的西服,胡乱地擦了下。才来细细端详她。用商量的口吻,征询他的女主人,“我现在买,好不好?”
“……”
话音刚落,刚被冯镜衡扔在地上的手机唱起来,是他约的专车……
“先抱你去洗洗?”
“……”
“圆圆,别不理我。”
看清地上那套奢牌西服和上头一枚盾型夹扣的蓝宝石胸针,被冯镜衡擦拭得皱巴巴的团在那里,栗清圆更是下定决心,“我一辈子都不会理你。”
被惨遭众生审判的人,忽而松快地笑了,笑着抱她进里间收拾下,他依旧信奉各退一步的原则。她答应过来了,这一刻恹恹地叫人怎么能不懊悔,也正是这样切实的恹恹,才叫小别回归的人心里那股子不踏实的邪火暂时消停了。冯镜衡自认为没有违背他今晚的原则,“行了,不买了。收拾一下,送你回去。”
第42章
◎她与宝蓝色。◎
暧昧跨进光明的一霎,栗清圆仿佛被套卫里过曝的白光蛰了下。她本能地别了别脸,躲避过分的光亮。
而冯镜衡是把栗清圆抱坐在洗手台盆上时,才真正看清了她的糟糕。
不是脆弱不是屈服,是一种近乎认清事实而与强辩的自己和解的一种气馁。
冯镜衡再在这样气馁之极的时候,得了便宜还卖乖,压低身子来歪头打量她,堵她的口,“你再说什么不同意,我心脏受不住啊。”
栗清圆听着他的话,目光分明从他脸上略过。转头去看洗手台,也顺手拨开了水龙头,她想洗把脸。
推推跟前人,想要从洗手台上下来。
冯镜衡不依,任由她拨开的流水在淌,冷热交汇,镜面上瞬时起了雾。
他再伸左手来时,栗清圆当即躲开了。
这样一个应激的反应,引得冯镜衡即刻就笑了,他抱她下来,殷勤地给她扣好衣衫纽扣,也把她的一双手按在温水的台盆里。
问她要不要洗一下,栗清圆摇摇头,却是叫他出去。
她闭门收拾自己,一阵后,冯镜衡再来敲门。
栗清圆的妆早不成样子了,她干脆想卸掉。冯镜衡在边上看出她的迟疑,便问她,“要什么?”
“洗面奶或者卸妆膏。”
冯镜衡想起什么,转头出去了。
他再进来的时候,把他送的那一箱子东西全抱了进来,由她挑。
栗清圆择出一款卸妆膏,心里却在吐槽,要么是降智了,要么是成心的。把这一大箱子全抱上来……
她在有条不紊地卸妆呢,倚在门框上的人就这么看着她,也催她,“快点,车在楼下等着呢。”
接流水浇脸的人一时着急了,闷声问他,“你跟人家说过了吗?”
“嗯。我给了两包烟他。”
栗清圆的脸从毛巾后头露出来,先是打量了下冯镜衡的穿着,他的衬衫……下摆甚至还露在外头。
冯镜衡见她这么望着他,不禁挑眉,示意怎么了。
栗清圆举着她擦过的毛巾,一时不知道往哪搁,门口的人走过来,干脆就着她的毛巾也洗了把脸。
两个人有着大梦初觉的醒。冯镜衡看着她一张无修无饰依旧皎洁的面庞,凉丝丝的手背来贴合她,“现在好点了么?”
栗清圆抬眸瞥他一眼,负气道:“我没什么不好过。”
冯镜衡听她还有心思嘴硬就放心了,“不是怕鬼么,我问你,现在踏实点了吗?”
栗清圆着急楼下还有车子在等,干脆绕开他,身体力行地要走。
她赤着脚,去找自己的手机和包。
整个卧室里,给人一种很糟糕的遐想。最后,她在那件皱污的西服下头找到了自己的包和手机。
栗清圆始终没有帮他把那件衣服捡起来。冯镜衡见状,跟着笑,他走过来拎起那件西服,把上头那枚夹扣的蓝宝石胸针摘了下来。
随即,衣服依旧扔在脚下。只是手上拈着胸针,却拖栗清圆挨近他。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