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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动静搅动着原本就因为进来献祭躁动不安的人们。
  几乎所有人都走出了屋子,查看外面的动静。
  当他们出来后,看到的却是一只足有两人高的巨鸟,它的身上发着金色的光,身上蓝羽黑羽交织,尾羽长而繁,华丽威严。
  人们抬头仰望着这只巨鸟,害怕又好奇。
  不知谁说了一声:“这是神鸟,神鸟。”
  “神鸟来救我们了,献祭有用!”
  巨鸟在镇子上盘旋了几圈后,突然向着后山那条河飞去。
  人们呆了一会,不知是谁起头,往那边追逐而去,其他人也纷纷跟了过去。
  巨鸟盘旋在河上,围绕着那个竹筏飞行。
  河边聚集着所有县民,连因病不外出的县长都坐着轿子赶了过来。
  他一来,所有人都分散到了两边,恭敬地立着。
  轿子落地,一只略显枯槁的手伸出来,扶着外面一个轿夫的胳膊,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还不足天命之年,但已经须发尽白,气息奄奄。
  他被扶着走到河边,看着颤颤巍巍,声音却尽显威严:“神鸟驾到,不知有何指示?”
  巨鸟煽动翅膀,抓着轿子里的姑娘冲上天际,散发出一阵金光。
  金光照亮了天际,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等再睁眼时,那巨鸟已经幻化成了人形,那是一个相当年轻俊俏的男人,他的背后,一对不属于人的黑色翅膀煽动着,怀里正抱着那个姑娘。
  所有人都惊住了,纷纷下跪。连县长也强撑着跪下。
  这时,男人开口了:“吾乃东海幽都神兽,玄鸟,奉东方守护神之命,前来处理残害生灵的妖道。就在五日前,妖道已除。
  吾本不欲现身,然,汝等竟又欲效仿妖道行事。
  守护神如今很生气,欲命吾惩罚汝等。”
  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县长,脸色愈发难看:“我们实在是因为不知他是妖道,所以才听信了他的谗言,请神鸟看在我们敬畏神仙,年年供奉上,能请神仙饶恕我们的罪责。”
  县民闻言纷纷磕头求饶,恐慌一片。
  男人默然,冷漠的眼神扫过所有人:“错已铸成,无可挽回。”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都忍不住看向了县长,最先听信妖道话的人就是他,现在他已然病重,等他死了,岂不就轮到他们了。
  他们纷纷求饶:“我并不知情,求神鸟饶我一命。”
  “我们也只是按命令行事,并不知情。”
  “求神鸟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眼见着其他人吩咐求饶,将自己完全撇了出去,县长脸色惨白,突然怒道:“不过使些鬼把戏!你说仙道是妖道,有何证据!”
  男人眼神微沉:“执迷不悟。”
  他一抬手,县长忽而升起,他惊慌地挣扎,却感觉肚子里很涨,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钻,他张开嘴巴,吐出的确是阵阵黑雾。
  底下的人吓得一下子噤了声,只有男人的声音回荡在他们脑海:“这是你此生的罪孽。
  守护神仁慈,不惩罚良善之人。若你们从今日起,一心向善,已赎今生之罪,待到功德圆满之时。守护神便会原谅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磕头,谢守护神不杀之恩。
  后山上,苏淮安问抱着他的泽祀:“我这样处理,可以吗?”
  泽祀看了半晌,便转身往回走:“可以。”
  泽祀本就是想借这个名义调和两人的关系,不管他处理得怎么样,泽祀都会说好。不过,淮安处理得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元河县上下信神,淮安就以神的名义劝他们向善。
  这里是交界地,泽祀不便用自己的名义献身。
  淮安就想到让千羽过去。
  他的做法无可挑剔。
  “那……秦玖的事……”
  “之前已经说好的事,我便不会食言。”
  苏淮安闻言笑了:“谢谢您。”
  淮安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对他露出单纯开心的笑,他受到感染,嘴唇也不由得上挑,将淮安抱得更紧了一些。
  回去后,泽祀将苏淮安抱进房间,自己不知道去了哪,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进来时,手里多了一碗粥。
  粥像刚起锅的,还很烫。
  泽祀坐在床边,搅动着,吹了吹,才喂给苏淮安。
  他的手上带着烟灰和皮肉烧焦的气味,靠近一些,苏淮安闻得更加清楚了:“您受伤了?”
  泽祀的视线移向了右手,指尖被烧黑了一圈,手背上还有一大片烫伤的痕迹:“没什么,先把粥喝了。”
  苏淮安并没有多想,吃了。
  粥里放了肉,鸡蛋,还有菜叶,很腥,很难吃。
  苏淮安快吃吐了,偏偏泽祀还问他好吃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泽祀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些许期待,这让他不太敢说实话,只是模糊地答道:“还行。”
  苏淮安吃了小半碗,就实在吃不进去了。
  泽祀没勉强,把碗拿出去,帮他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
  “没其他房间了,你这里让我休息一下。”
  这是他的解释。
  但苏淮安的身体瞬间紧绷,有些惊慌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好在,泽祀真的什么都没做,似乎是真的只是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