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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人心真狠!”宝萍低声道。
  沈清霜望向她:“你也知道?”
  宝萍点头:“奴婢撞见过他们私会,只以为最多是个薄情寡义之徒,谁想到竟然杀了她。奴婢不是有意要瞒小姐,只是涉及碧玉的名节才隐而不报。”
  沈清霜理解,人死如灯灭,这些风流事没有再提的必要。
  也就一会,疾风一脸懊恼回来了,将肩上的尸体扔在地上。宝萍认得是与碧玉幽会的男人。
  “不是我杀的,我追出去的时候他就死在了墙角”。
  顾云间望了眼死尸,什么也没说。
  线索又断了。
  经此一事,沈清朗对里里外外的守卫重新布置。毕竟府中住着一个皇帝,半点闪失不能有。
  尚未安排妥当,管家通报宁王太妃来了。
  “来找谁?”
  “求见皇上。”
  沈清朗点头,那就不归他管了,将人往花海阁领。
  “这风声鹤唳的,不知道还以为出了人命呢!”贤太妃悠悠斜了眼沈清朗。
  “是出了人命。清霜的丫鬟企图毒害皇上,现在已经死了。”他言简意赅,忧心忡忡,贤太妃原本扇风的帕子攥紧了,原来这么危险!
  山雨通报后回来了:“太妃,皇上请您进去。”
  贤太妃手一伸,玉平迅速去搀扶,不知主子怎么又作起来了,这知根知底的,雍容典雅给谁看?
  “参见皇上。”
  “太妃免礼。”
  “谢皇上。”起身后直接找了张椅子坐下,后觉不妥,“皇上,我能坐吗?”
  突如其来的礼貌让顾云间很不适应:“太妃自便。”
  喝了茶,该说正事了。
  “皇上,你能不能让追云放我进去见见静夫人?”
  “可以。”
  贤太妃大喜:“这么痛快?”
  “朕何时阻拦过你?”
  “呃......这倒也是。刚才我去了冷园,追云横拦竖挡,非要你的旨意。对了,好好的冷园为什么要拆?住腻了?”
  顾云间不想提,只告诉她要见就趁早,明日秦烟雪和静太嫔就会被处死。
  两个女人心思阴毒,死了正好,贤太妃心底毫无波澜,她此去只是想报个仇,泄个愤。
  再见静太嫔,贤太妃险些认不出她了。虽然这女人的容貌、身姿、性情样样不如她,可狼狈至此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妹妹,别来无恙。”
  “姐姐若是不来,妹妹才会无恙。”
  静太嫔并非逞一时口舌,因为贤太妃已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一支发簪握在手里,不用猜也知道她想做什么。
  “不行,狠不下心。玉平,你来。”
  玉平默默接过簪子,什么狠不下心,还不是怕弄脏了衣裳?这新做的桃花裳,今日可是第一次穿出来见人呢!
  玉平眼神平静,手法快速,静太嫔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她连刺胸口三下。
  痛,不欲生......
  “主子,她是晕了还是死了?”玉平有些慌。因为顾云间只同意她们来泄私愤,并未让她们杀她。
  贤太妃也不镇定了,只听身后追云一声冷冷:“没死,扎偏了。”
  专家发话,玉平心里有底,长吁一口气。
  贤太妃舀了一瓢水递给她:“泼醒。”
  玉平:“......”
  她就差这一步吗?
  “衣裳,新做的。”贤太妃边说边往后退了一步。
  一瓢水浇上,静太嫔的眼睛缓缓睁开。水渍让脸黏糊,几根发丝还扎着眼睑,偏偏她动不了。她歪着脖子想将脸上的水蹭掉,胸口却有锥心之痛,她大口喘着气,疼痛更为剧烈。
  这一刻,她羡慕秦烟雪,晕了一天一夜,定然感觉不到疼了吧?
  “刚才刺你三下,知道为什么吗?”贤太妃声音温和,托起静太嫔耷拉的头。
  静太嫔已经懒得与她虚与委蛇了,再也喊不出那声“姐姐”,强撑着眼皮。
  “哼,成王败寇,你说就是了。”
  或许觉得这张脸面目可憎,贤太妃收回了手。
  “第一下,报顾行深害谨灏之仇。”
  静太嫔意料之中,冷笑时扯动伤口,倒抽一口凉气。“还有呢?”
  “第二下,报顾行深害谨灏之仇。”
  “第三下,报顾行深害谨灏之仇。”
  静太嫔怀疑幻听了,这三个理由不是一样吗?
  玉平从旁解释:“主子是为了加强语气。”
  追云听不得这种故弄玄虚的解释,再待下去他怕会神经了,默默去了门外蹲守,即便断井颓垣也比里面好,至少正常。
  贤太妃一努嘴,玉平把追云刚坐过的椅子搬了过来。
  “你儿子既然死里逃生,你为何不让他过平凡快乐的日子,非要把他卷入仇恨之中?”
  这是贤太妃想不明白的地方,明知是死路也要飞蛾扑火,就为了那算不得仇恨的仇恨吗?
  静太嫔虚弱反问:“平凡快乐?若然平凡,何来快乐?”
  贤太妃哑口无言。过惯了不平凡的快乐,确实无法对她平凡的苦难感同身受。
  “两个孩子生病,凭什么御医弃行深不顾而全力医治顾云间?是顾云间夺了我儿子的命!”
  “你可快闭嘴吧!”贤太妃赶紧打住,“你儿子的遭遇与老十五无关,全是你这个做娘的不争气!你但凡不那么懦弱,高祖皇帝怎会不知行深病了?他若知道,绝对不会只让御医医治老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