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橙挂断电话,将纸巾丢到垃圾篓,径自往浴室走去,半个小时后,把自己搓洗到浑身发红的少年,穿着一身宽大的浴袍出现在大洲界六蛮城家常酒楼第三分店的顶楼小阁,因为这间阁楼是他的专属领地,底下的账房及小二没有他的招呼是不会上来的,所以黎橙觉得穿着浴袍出现也没什么。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麻烦中。
本身以他的修为和战斗意识来说,是不可能发现什么危险的,但来到房间的第一秒他发现空气中的灵气有些紊乱,并且非常神奇的感觉到房里有人。
于是在下一秒,黎橙身前布满了一层金光,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这层金光似乎受到什么震动般明明灭灭的晃了晃,一截短箭从光罩前坠落下来,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黎橙脸色铁青,幸好他在现代突破了炼心境,否则这会儿倒在地上的就不会是一截短箭,而是他的尸体。
楼下的账房和小二不是炼体境就是炼心境,和黎橙如今的修为也相差不远,所以自然听不到楼上的声音,换句话说,就算他们听见了,也不见得能救下黎橙。
大洲界是不管束争斗的,杀人放火也是常事,如果黎橙死在这里,不会引起什么风波……黎橙眯起眼睛,手指攥成拳头,站直了身体,一时间手指和腰间都是骨爆声连连。
这些并没有对藏在黑暗处的人造成什么影响,也许是因为一击未中,所以准备再次找机会下手,毕竟金光罩总有撑不住的时候,一个炼心境修为的人,体内的灵气也总会有耗尽的一天。
此时藏在暗处的两个人神色中带着几抹惊疑和狂热,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少年身上必定有瞬移的法宝。
他们原本就待在屋子里等着对方落网,却没想到对方一现身便是在床边,若非自己反应得快,只怕当即就要惊呼出声。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心的狂喜,倘若叫他们夺了少年身上的宝贝,实力定能更强一些。
刀口上过生活的人,谁不想要一两种保命的手段?
两人心中各自有思,呼吸却越发轻了起来,在考验耐性的时候,手指动一动都有可能露出破绽。
黎橙胸腔里砰砰直跳,可以说从来大洲界到现在最让他惊慌的时刻也就是现在了,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是对方极有可能发现了自己穿越的凭借,有危险他可以利用尾戒跑回现代,但回去之后他反倒怕这暗中之人把他身怀异宝的事情散布出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黎橙不能逃跑,而是一定要把偷袭的人留下。
丹田内的灵气维持着身上金光罩的支撑,像是一只缩在壳里的乌龟,但这种方法出奇的好,起码不用太怕被人偷袭。
黎橙慢慢挪到桌边,点了灯,屋子里一下亮了起来,灯影绰绰。
黎橙打量了眼四周,并没什么生人乱动的痕迹,这却让他心里毛毛的,对手显然修炼了一门隐匿之法或是修为本身就高于他,还特意藏起来偷袭。
就算黎橙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忍不住想爆粗口。
太不要脸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黎橙身上的金光罩渐渐的黯淡了下来,他的脸色也愈发苍白,无时无刻不在坚持着的金光罩耗费了他太多灵气,丹田里的灵气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消散,然而那光罩却始终保持着薄薄一层,虽然摇摇欲坠看上去像是奄奄一息的老人。
暗处的人也有些等不及了。
“以炼心境的修为坚持到这种程度,这小子体内的灵气果然浓厚,不知是否另有一快速回复的法宝……是了,家常酒楼的酒水本身就有快速恢复少量灵气的效用,他身上有其他的好东西也未尝不可。”
“听说这家常酒楼的负责人只是个炼体境的修为,未想这才过了多久,便已是到了炼心境,莫非坊间传言家常酒楼的真正主子是个炼魄境是真的?”
“呵,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喝茶,难道是太紧张了,哈哈,好生喝过这一杯茶,往后这能瞬移的宝贝也改易主了。”
“他快坚持不住了。”
黎橙给自己起了杯茶,他的手已经要熬缓缓端不住茶杯,却仍旧费力的托着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
“就在此刻!”
暗处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反手抽出腰间的长剑便向着黎橙刺了过去,这两柄剑的主人分明是用了同一种武技——七截斩。
剑痕有七道,其中一道是实的,另外六道是须得,七截斩本身为炼心境才能使用的武技,竟被两人使得炉火纯青,可见这两人步入炼心境已有数年!
七道青色的剑弧从金光罩上刺下,只听光罩发出金属断裂的一道尖锐的响声,随后少年指尖横穿出三尺长的一道指芒,只听耀眼的光线中两道刺入血肉的噗嗤声传来,偷袭的两人嘴角上的笑意还未消失,脸色瞬间从兴奋扭曲成惊讶、愤怒,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猩红的血液从胸口汨汨流出。
黎橙扭头向下看,只见是两个蒙面的黑衣人,其中一个面罩摔在地上,是个十分陌生的鞋拔子脸,黎橙可以断定自己以前从未见过此人。
看来就只是见财起意了。
可见即使别人猜测家常酒楼有个实力强大的后台,却仍有人为了钱财趋之若鹜。
“不可能你一个炼心境能支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明明身上已经毫无灵气,又如何使得出这般强大的杀招……”这人眼睛里带着怨恨不甘的光,又似有些不敢置信,“你身上竟有这么多宝贝。”
另一人皱起眉头,咳出一口血,虚弱的躺在地板上,“这是什么武技,莫非不需要灵力……”
“虚空指。”
黎橙嘴角一翘,果然自己的武技是选对了,倘若那时候没有拍下《虚空指》,只怕现在也不会将这两人坑到如此地步,只能说这两人自作孽,不可活。
黎橙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坏人,也不觉得是什么好人,遇难者自己会出手相救,但像如今这样有有意伤害自己的,那就统统都是敌人。
抗日战争需要手下留情吗?
见一个杀一个才对吧!
黎橙摸了把头上的汗,显然刚洗过澡又要重洗一次,黎橙将两人身上的储物袋取下来,裹紧浴袍探出头叫来两个小二哥,看着两个青年战战兢兢的把房间里的挺尸运出去,这才踏下心来在阁间冲了个凉。等到他第二天早上终于走下楼的时候,发现家常酒楼第三分店的账房和小二对自己更恭敬了许多。
甚至黎橙去库房的时候,还发现库房里的丹药数量,居然比以往多了不少,想是吓蒙了账房小二,把以往贪墨的东西全还了回去。
这没什么不好。
仔细的将丹药收进储物袋,连带着将战利品的两个储物袋规整了一下,把里面的武技拿出准备送到拍卖场拍卖,毕竟一个炼心境才能修炼的武技本身就造价颇高,更何况东西来的不怎么正当,虽然自己是受害者,但为防自己再因为此事有什么牵连,拍卖出去是最好的解决途径。
感谢前阵子看过的基本玄幻小说,黎橙觉得自己在处理这种尾巴的时候挺有天赋。
三天后,在拍卖场肉疼的拍下了一颗五品丹药“通内丹”之后,给姐夫发了条短信,让对方来取,没想到短信刚发出去每一分钟,房门已经被人敲响。
唐虾从厕所里奔出来:“来了,谁啊!”
这家伙也不是个粗心的,最近黎橙的人气突然增高,所有记者都像是苍蝇一样只要一嗅到黎橙的动态就一窝蜂的赶过去,虽然目前租房这边还算保密,可难保有一天不会被找到。
唐虾跑着去开门,倒还知道往猫眼里看一下,只见楼梯外是个比较儒雅的青年人,虽然身穿一身没牌子的休闲装,但气度很沉稳,而且这人显然也在猫眼里看到了唐虾,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反感,而是带着理解性的微微一笑。
唐虾:“……”啧,这一身的气质,和橙子有的一拼啊,总觉得和电视上那种公司老总什么的倒是很像,应该不是什么记者吧!
唐虾拉开门,庞大的身体堵在门口:“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