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伸出食指研磨了一阵那如莲瓣似的唇。不知不觉间,再次俯下了身,然而,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倏然顿住了……
墨梅眼眸一闪,恢复成一派冰冷。
***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在一个太监四个宫女的服伺下洗漱用膳完毕后,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这次领路的太监顺顺利利地领着我到了宫门。正准备给我备宫轿,一个轿夫立刻冒了出来:“大少爷,请上轿。”
仔细一看,还真是父亲那四大轿夫之一。
我有些犹疑道:“那父亲怎么回家?”
“小的们先送大少爷回家再来接老爷。”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二刻。”
“父亲几时下朝?”
“不确定,一般都在午时之前。”
“那再等等吧。”
“是,大少爷。”
我转头看向领路太监,笑容和蔼道:“多谢这位公公领路。”
“这都是老奴的本职,当不得柳公子谢。”太监公公笑眯眯道,“柳公子这里既没什么事了,那老奴这就回去复命了。”
“公公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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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昨晚睡眠不足,一进轿子,我就瞌睡了,躺在垫子上却又睡不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皇帝说柳重域那天去了风月楼,并且遇刺了,不知道有没有受伤?那日早上醒来,我会安全地在他的房间里,也许不是因为他神通广大,无所不知,而是他也刚好在风月楼。那么大的厮杀事件,一般人可能不会知道,他肯定是会发现的。
我得庆幸那天他在,然后又救了我。
却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刺杀他?
思索间,一袭锦袍映入,然后对上了一张冷峻的脸。
“父亲。”
柳重域特淡然地“嗯”一声,转身在厢榻软垫上坐下。
轿子适时动了。
我转头看向他:“听说你遇刺了,可有受伤?”
柳重域看了过来,半晌吐出两个字:“没有。”深沉的眼里划过一丝不明微波。
我眼一眨,他又冷峻如初了。
“怎么知道的?”
我顿了一瞬,才回道“听皇帝说的。”
“在皇宫遇到了何事?”
“呃?”我愣了愣。
“怎会遇到皇帝?”语气平淡,眼中却暗藏锋锐。
我正了正色道:“领路的太监被人叫走,走错路了。”
“被谁叫走了。”
“那个宫女称是贤妃娘娘有急事召见。”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对劲,我不由问道,“父亲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你不必管这些。”
“哦。”我撇撇嘴,心里犹豫是否要把听到的那个不是很明白的皇家秘辛告诉他。
“还遇到了何事?”在我多次欲言又止后,柳重域主动发问了。
想了想,我郑重地将在那座倒霉的假山后听到的秘密一五一十告诉了他。瞄了瞄他的神色,毫无波动。
一路无话,直到回府,各回各院。
华容居里,多宝、多贝、梅兰竹菊四位俊小厮以及三个洒扫、端茶、送饭、送水的全能型小厮都在,在多宝多贝两人的组织下又对我进行了一次热烈的回归欢迎。
我都快怀疑他们是不是察觉到我有离开的心思,但仔细思索,又觉得不可能,我可是完全没有表露出丁点离家的倾向。
到处看了看,不见梅九。
“少爷,你是不是在找梅公子?”
“他人呢?”
“梅公子说是有事要办,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复又问,“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不曾说。……少爷……”
“什么事?”
“少爷未免太过重视梅公子。”
我疑惑地看向多宝:“这有什么不好吗?梅公子人好,心好,武功又好,许多人想结交还没机会呢。本少爷能结识他自当珍惜这种缘分和友谊。”
多宝犹犹豫豫道“少爷,也不是说不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梅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加之年纪轻轻,武功深不可测,其人又叫人看不清深浅,少爷万不可太过信任。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皱眉瞪多宝一眼:“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少爷。”
“我知道了,你不必杞人忧天。日久见人心。”
……
***
我趴在阁楼上看话本,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大门,这样梅九回来的时候,我就可以立马看到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我的话本只看了不足十页。忽然觉得很没趣,以前也觉得不是很有趣,但是现在觉得更加没趣了。古人的想象力就是不够神展开,写个江湖佚事都写不出新颖。真是无趣,无趣之极。
又过了半个时辰,我突发奇想,叫来竹书,研磨铺纸。
蘸了蘸墨,我开始下笔。竹书好奇地看着我写字,结果我一落笔,他就愕然了,还不敢置信似的闭了闭眼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