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推开梅九的脸,没好气道:“你吓人呢?”
梅九温温和和一笑,说:“看你睡着没。”
“我又不是睡神,能这么快睡着。”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转头看向梅九,“我们去其它地方转转吧。”
我边走,边装着不经意地问道:“阿九,昨晚我没回去,我父亲知不知道。”
梅九笑道:“瑾瑜不必担心。我马上带你回去即可。”说着手伸到了我头上。
我啪地拍开他的爪子,斜眼瞪他:“男人的头怎能随便摸?”
梅九一愣,疑惑道:“为何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
我翻翻白眼道:“这不有损男子汉气概嘛。”
言犹未尽,梅九的爪子又扑腾到我头上了,还使劲揉了揉。
我拔腿跑开,边跑边理顺被扑乱的头发,自认为跑远了回头看去,却见梅九就在眼前。他笑容满面,春风得意的样子。我沉着脸盯着他,他的笑容慢慢没了,语气忐忑道:“瑾瑜。”
我笑眯眯地靠近他,手搭到他的肩上,趁他一脸迷惑的时刻,倏地伸出右手在他脑袋上胡乱扑腾了几把,然后飞快地蹦出老远。
梅九愕然地看着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我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傻站着干嘛。”伸手理好他的头发,然后道,“走了走了。”
路过那块石头,我看了看地上,梨子没有了。难道被野狗吃了?梨子核都没留下一个。
“你找什么?”梅九好奇道。
我摇摇头:“没找什么。”顿了顿,我提醒他道,“阿九,你可别告诉任何人我的行踪。包括我家里的任何人”
梅九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
我边往回走,边说:“你也知道皇帝把公主赐给了我。我不打算娶个金枝玉叶,所以决定不回去了。”
“瑾瑜这是要……”
“离家出走。”
“……”
“喂,我只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出卖我啊。”
“瑾瑜高兴就好。”梅九笑得极其温柔。整个人好看得一塌糊涂。
我移开视线,大踏步往前走,对身后的梅九道:“我去看看那位姑娘和小团子,你就别跟着我去了,免得吓坏小孩儿。你该干嘛干嘛去,我也是借住在别人家里,也不好留你住宿。”
“瑾瑜,等一下。”
我回头道:“什么事?”
“这个给你。”
我接过梅九手里的瓷瓶,好奇道:“这是什么?”
“易容丸。”
“易容丸?”
“嗯,瑾瑜不是要离家出走吗。也许有用到它的时候。”
我把瓷瓶宝贝似地揣进怀里,抓过梅九的手紧紧握住,激动道:“阿九真是及时雨。这可是我最想要的东西之一。”
“瑾瑜还想要什么?”
“暂时想不起来。”我放开他的手,拿出瓷瓶打开瓶塞闻了闻,香的。倒出来看了看,圆的,暗红的。
“这个吃下去就可以改变容貌吗?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一月之后会自动恢复原貌,不但没有后遗症,还可以美容养颜。”
“这么神奇。”我盯着手上圆圆的黄豆大小的小药丸惊叹不已。
“我是不会骗瑾瑜的。”
“我相信你。拜拜。”收好药丸,我潇洒挥别梅九。
走出老远,方想起,梅九没告诉我,我父亲他到底知不知道我一整晚没回家,到底有没有派人找我。
那个死老头,每天忙得要死,说不定根本以为我去哪里玩儿去了,不知道我是人不见了。
我郁闷地踏死了一堆蚂蚁,撇撇嘴,告诉自己他不找我正好,方便我溜之大吉。
***
回到孤冥的居处,我先去看了看甘愿姑娘和小团团,和小团团闹了一阵,被他弄得筋疲力尽了之后才离开。
天都黑了,也不见孤冥回来。吴大娘做好了晚饭送了来,我问她,她也不知道孤冥去向。
深夜,没见着孤冥的影儿。我琢磨着等他回来后,把小团团母子托付给他,他武艺高强,一定可以护她们周全,然后我就可以赶紧跑路了。免得夜长梦多。时间长了,柳重域说不定就找到我了。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没一会儿,口渴了,爬起来找茶水,视线落在东边的小几案上,青灵灵的梨子整齐地摆放在那里,还放了一把小刀。
我愕然了良久,才走过去,拿起一个梨子,削了皮,一口咬下去,又水又脆又甜!
孤冥果然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还很细心,居然把我的梨子捡了回来。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银光皎皎,橙红烛火摇曳,夏虫鸣叫,草叶摇响。我躺回床上,笑着入了梦乡。
梦里,我去摘孤冥飞鱼雕文的青铜面具,已经成功了,就要看到我好奇的庐山真面目了,却忽然一阵烟雾飘来,雾气散去后,他的青铜飞鱼面具又戴在了脸上。
我在郁闷中醒来。
早上,吃了吴大娘准备的早饭之后,去看了小团子。然后四处闲逛。吃午饭,看小团子,吃晚饭,睡觉。
一连三天,我都是这么过的。其间不见孤冥人影,竹林小居里除了甘愿母子,只有个吴大娘,她除了负责我们的吃食。其他的一概不知不问。
我等得不耐烦了,琢磨着是不是吃了易容丸去帮小团团找到爸爸后再走。然而,没等我想清楚。当天晚上,一大群黑衣人包围了竹林小舍。我还来不及去确定小团团的他们的安全,就被一个黑衣人盯上了。 眨眼间就被他一个手刀砍在颈后。
我恨武林高手!这是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
夜黑风高,杀气弥漫。
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和一个俊秀的少年注视着院子里的情况。
中年男子:“我们必须去救大少爷。”
俊秀少年冷哼一声道:“什么大少爷,就是一个废物。”
对少年的言论,中年男子一副并无不赞同表情,只是道:“但是主人吩咐我们保护他。”
少年轻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他,主人的功力早就更进一层了。依我看他就是主人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没了他才是对主人最好的。”
眼见着那个除了美貌过甚,便一无是处的少年被一黑衣人打晕抗走,中年男子并未出手救人,而是对身旁的少年道:“主人若是怪罪,该怎么办。”
少年冷眼看着院子里两拨黑衣人穿梭过。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就说万佛教双使亲临,我等不是对手。”
“主人怎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