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腾微微侧过头,防护镜上冒出符号:^ ^
杜乐丁:“……”
苏腾曾说他跟杨菡不熟。连同在一支考古队里都不算熟,那跟杜乐丁就只能算认识。杜乐丁不认为他们会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犯险,想必是那个小镇有什么值得发掘的历史。
他还想再跟苏腾套套话,周如许和斯诺从另一节车厢回来了,看样子好像有什么好事发生。
周如许在苏腾对面坐下,却是面对杜乐丁说:“99号车厢是个酒吧,老板是个罕见的大美人。”
这趟悬浮列车共有99节车厢,全靠智能系统控制,除了在二十六个城市和四十三个镇停站外,永不停歇的沿着一条环线行驶。
除了六十六节座席和包厢式软卧外,另外三十三节车厢都是如同地面上一样的餐厅、酒吧、商店,即便几年不回到都市中,在这趟列车上也可以正常生活。
周如许还在继续:“要不要去看看,搞不好这趟列车之旅还会有‘福利’哦。”
看他两眼放光的样子,好像在期待能够跟大美人来一场激情邂逅。
斯诺怒道:“是我先看到她的,再说你不是有奈特了吗?”
周如许白他一眼:“你看到有个屁用,你敢跟她说话吗?”
斯诺一时语塞。周如许又说:“再说了,什么叫我有奈特了,奈特是我的吗?”
说着,他冲过道另一边和查理玩牌的奈特露出油腻的笑容:“亲爱的,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奈特头也不抬:“滚。”
周如许一摊手,那意思显而易见,奈特可不是他的。泡妞把妹,需要副手,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不能交给有恐女症的斯诺,苏腾就更指不上了,走到哪里都冰冻三尺。
看来看去,还真就是杜乐丁最合适。
杜乐丁起身说:“走,带我见识一下大美人到底有多大,有多美。”
苏腾显然没有让路的意思,抬起头冷然道:“你很感兴趣?”
杜乐丁自然是对美人感兴趣的,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酒吧,而且是列车上的酒吧,必然有南来北往的客人。无论什么人,面对美人和酒精,神经便会松弛下来,管不住嘴的讲些旅行见闻和人生感悟。
米克星顿镇就在列车行进的路线上,肯定曾经有旅客到过那里。作为酒吧老板,简直就是各路信息的中转站,从她那里说不定会得到一些关于米克星顿的信息。
杜乐丁跟周如许往99号车厢走去,发觉斯诺和苏腾也跟在身后。
周如许问斯诺:“你去干吗,看大美人怎么为我倾倒吗?”
斯诺:“看你怎么被大美人赶出车厢。”
杜乐丁问苏腾:“你怎么突然有兴趣了?”
苏腾:ΘΘ
杜乐丁没读懂这个符号传达了什么意思,只感觉莫名其妙。四个男人穿过一节节车厢,终于来到99号,刚一拉开门,便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暧昧的光线,摇曳的光影,放纵的笑声,迷人的酒香,糅合成一种特殊的魔力,令时间放缓脚步,令人心驰荡漾。
杜乐丁正纵容视线到处梭巡,正前方传来一阵爆笑。
车厢尽头有一根金属管撑在车顶和地面之间,一个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的男人被绑在上面,他面色苍白,嘴唇颤抖,不住向周围的人求助。
人群里有个显然是喝多了的男人,举起手里的酒瓶把酒浇在裸男身上,随后掏出打火机晃了晃,“啪”的一声点着火,大着舌头说:“亲爱的乐乐,来,跳个钢管舞吧!”
内裤男面无血色,拼命躲闪。醉鬼像是逗他玩一样,一会儿把打火机伸到他左边,一会儿又伸到右边。好几次火苗就要燎到,内裤男“嗷”的一声跳起来躲开,活像个受惊的猴子。
周围的人有些在看乐子起哄,有些冷眼旁观,没有一个愿意管闲事的。
那醉鬼有些烦了,猛的把手里的火朝内裤男戳去,眼看着就要烧到,只听一声破空鸣响,紧接着他虎口上传来一阵剧痛,令他条件反射的放开了手。
打火机应声掉落。醉鬼晃了晃脑袋,在地上看了一圈,除了打火机,只有一枚硬币在闪闪发光。
哄笑声戛然而止,一众人在时光中定格,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呆滞。
列车进入隧道,之后又穿行而出,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杜乐丁已经解开了内裤男环抱钢管的双手。
醉鬼满脸通红,从地上捡起硬币,冲杜乐丁嚷道:“你,是不是你……”
杜乐丁一把抢回硬币,笑嘻嘻的说:“没错没错,是我的硬币,谢谢你拾金不昧。”
“你他妈的……”醉鬼从一脸茫然到满面怒容,舌头打结了是的说不出话来,两只拳头比比划划在空中虚晃。
杜乐丁既不怕他开骂,也不怕他动手,气定神闲的任他瞪着。苏腾就站在他旁边,身上散发出的冷气比雨天的气温还低。
内裤男手脚麻利的把地上散落的衣服抱起来,见形势不妙立刻一把抓住醉鬼的胳膊,忙不迭的冲杜乐丁道谢和道歉,拽着醉鬼离开了99号车厢。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见没什么乐子,便也散开了。
周如许说:“我要是那个内裤男,根本不会管那个醉鬼,任人揍他一顿算了。”
斯诺:“不然你脱光了我们重演一下刚才的事?”
周如许:“我会脱光的,不过不是在你面前。”说着,他的目光转向吧台方向,看那意思是想要在另一个人面前脱光。
吧台那边只坐着一个客人,穿着帽衫,戴着帽子,脸上还戴了副口罩。从性别来看,他绝对不是周如许的目标。
吧台后面站着一个女人,身上的连衣裙上开满了妖冶的暗色花朵,头发盘在脑后,露出圆润的鹅蛋脸和修长白皙的脖子,一双狐狸般含笑的媚眼,下巴上还有一枚精巧的痣。
老板果然格外美丽妖娆,动人心神,周身散发出一股成熟的女人味儿。加上她明显是地球后裔,杜乐丁怎么看怎么觉得亲切。
四个人走到吧台前坐下,口罩男拿着一整瓶酒起身离开。
斯诺有点好奇的看着起身离去的客人,小声说:“这人好怪,既然戴着口罩,应该不想让人看到他长什么样,干吗还来酒吧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
周如许说:“你管的那么宽呢,万一他只是鼻子嘴巴没长全呢!”
斯诺有时候真想抽他两巴掌:“戴口罩就是没长鼻子嘴巴,那苏腾戴防护镜,就是没有眼睛呗!”
这对活宝又开始嘴炮大战,杜乐丁却下意识看了一眼苏腾。
昨晚凄淡的星光中,滑过一道流光,打破了真实与梦境的混沌。哼唱声戛然而止,卧室的门并没有被推开。
杜乐丁好不容易摆脱了鬼压床的状态,立刻跳下床跑出去探查,走廊上却空无一人。
他在上下几层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却在二层走廊尽头处发现了一扇风格跟其他房间不同的门。
那扇门上的金属牌上,有一个个米粒大小的圆形凸起,乍看上去排布并不规律。
福利院里大部分都是残疾的孩子,杜乐丁小时候曾见过有的孩子学习这种图形。说是图形也不准确,因为实际上是文字,盲文。
苏腾又不是瞎子,为什么要使用盲文标记自己家的房间?
不过转念一想,他还不是哑巴呢,还不是照样经常用手语!
那房间里也不知放着什么,兴许跟蓝胡子一样藏了满屋子的尸体。苏腾身上围绕着一层拨不开的迷雾,里面藏着一个神秘匣,在打开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会蹦出什么东西。
杜乐丁正琢磨苏腾的种种神秘怪异,老板走了过来。
她纤长的手指夹着纤长的烟杆,说不出的妩媚纤柔,朱唇轻启,吐出白色的烟雾,用调侃的语气道:“好帅的‘处男天团’啊,真是难得一见的盛景。”
杜乐丁脱口而出:“美女,你有一双老司机的慧眼啊!”
周如许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可不想在美人眼中显得毫无经验,立刻辩解说:“我跟他们这些毛头小子可不一样,姑娘们都叫我情场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