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赐不可辞,封绍也就没有推拒,再次道谢,这边慈觉却是抬手覆盖到了封绍眉心,打入了一道入了法咒灵炁。
清醒时的封绍身为魔修,其实对禅修的法咒很是抵抗,识海里一片翻滚,极为不适。但此时却不好显现,只得苦忍。幸而须弥老祖给他的无名玉玦时刻不离身,不然就算掩盖了魔气,这么一番探识下来,也决计叫慈觉知晓自己的底细。
“本来只是想着能叫你消除魔念,有所领悟就是大幸,不曾想,你不仅破除魔念,竟然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破执,这不仅是心境大为提升,破执之余五感、法身、慧命都是极大助益。”
说完,慈觉拍了拍封绍的肩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感慨道:“小绍,你若是来我寺修禅,只怕比做什么剑修,更易通往大道!”要不要转行?
慈觉那直白深厚的眼神,简直要望到人心里去,封绍莫名的就打了个寒颤,是因为想到了剃光头,敲木鱼的自己……少不得要辜负慈觉一片热忱,婉言谢绝。
慈觉叹了口气,倒也没多纠结,而封绍则借机向他辞行。
“你都不到我菩提福地中去看一看么?”慈觉热情相邀,又道:“你既然在佛法上有天分,何不多多感受一下我菩提……”
魔修去禅修,而且还是禅修圣地,是找不自在呢,还是嫌过得太舒坦呢。
封绍可没有半点兴趣,再次谢绝。
慈觉也看出对方难以动摇,倒也不以为杵,语气依旧率然:“那小绍要往哪里去?”
“去找我那白虎。”封绍咧嘴而笑。
慈觉微微挑眉,想到之前封绍得知那灵兽不知所踪时,可半分情绪也没有,于是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想明白了。”
封绍笑道:“我现在才是想明白了。”
慈觉一愣,只觉对方笑得竟如从未经过风雨世事一般,没有畏惧,只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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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绍从阳夏州离开后,直奔西和州,又飞鹤传书,发现张百千、方长信也还在西和州,原来也是为自己寻找那只跑丢了的灵兽。
“我和方师弟去那洞府里看过了,元婴真人的洞府禁制居然被毁得一塌糊涂,简直难以置信,你那灵兽估计无此能力,想来是那碧玉得罪了什么大能。”张百千正色道。
方长信也跟着道:“你那白虎说不准就是趁大能抹杀碧玉时逃走的,只可惜,我与张师兄在西和州找了两月,也没有发现你那白虎的踪迹。”说着,他又凑到封绍近前,眨了眨眼道:“五阶灵兽的确难得,但实力可没有五阶,师兄若喜欢灵宠,不妨咱们师兄弟几人找个秘境去抓两只不好么?听说”
封绍莞尔,道:“这白虎对我而言可不是什么灵宠。”
方长信被这语气里的温情听得有些泛酸,但他年纪也不小了,如今色身也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了,于是只是抿了抿唇。扭头见身边何鸾正吧唧着嘴吃云片糕,不由一伸手夺了过来,教训道:“又乱吃什么,也不怕甜得牙疼!”
何鸾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巴巴的瞅着方长信不放,只叫瞅得他面红别开脸,然后她才从锦囊袋里掏出一片糕点,继续吃。封绍眼见她这机灵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心想收了这么个徒儿也不错,跟养闺女似的。
张百千看了封绍一眼,摇着手里的酒葫芦道:“但你那灵兽可是能化形的,那就未必只在西和州,说不准化人去到了别处,偌大的九州,你岂不是大海捞针?”
封绍没有作答,算是默认了要继续寻下去,只请张百千在他师尊跟前隐瞒一二,便说是在外云游了。
张百千倒也不多问,他本是率性之人,虽然大费周章的寻只灵兽似乎有些过头,但在他看来却是性情,于是只提醒了一句:“这两个月来,我与你师弟在西和州搜寻了一圈,发现最近此州妖兽出没频繁,不是那等低劣的,随便就遇着了几只三阶的,委实有些不寻常。师弟你也要当心才好。”
方长信也向封绍道:“可不是,你不晓得那几只山臊多难对付,人脸猴身,还识得说人话,边打边骂……”末了还不忘毛遂自荐,道:“不如我跟着师兄一起罢,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封绍笑了,看了一眼何鸾,方长信也看向何鸾,何鸾眼珠一转,就抓住了封绍的袖子,道:“师尊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方长信脸一沉,刚刚他的眼色可是叫她自己跟张百千回去,可不是要带拖油瓶来着。
殊不知,在封绍眼里,方长信与何鸾都是拖油瓶,一大一小两个都不带,他自己的拖油瓶还没找到呢。
这是小事,封绍听了这妖兽冒头的事,心里一动,向张百千道:“师兄,我寻那山河社稷图时,在藏图处看到了一些真言,好似是说这图的封印一破,九州将有凶灾。”
张百千并无惧意,只道:“世上出了这等圣宝,能助人飞升,本就是凶灾。”
这倒是真,不过封绍没有就此话头说下去,而是将所知的剧情理了理。
电影以山河社稷图为名,自然一切剧情以山河社稷图为线索,妖兽猛然不安动荡便是由山河社稷图引发的。妖兽频出对于昆仑不会造成多大影响,毕竟昆仑的剑修们只比菩提寺的禅修稍微入世多一些,大部分都是在仙境里沉心练剑,苦心修行。
但与此同时,九州所有仙境福地的禁制,越是历时久远,越是被发生波动侵蚀的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