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蒸腾的水汽,天花板上不停向下滴落的水珠。九点过后,澡堂里的人只有零星几个,沈天郁和陈夏生一人牵着一个小孩儿,站在外面脱衣服准备洗澡。
出乎意料的是,那两个小孩比较独立,自己跑到浴池里玩。浴池只有成人膝盖那么深,所以也不怕淹着他们。沈天郁和陈夏生没去,就在喷头下冲澡。
很快的,沈天郁就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了。
那就是青年人的精力是超乎想象的。尽管陈夏生已经发泄过一次,但是,他又勃/起了。陈夏生尴尬的弯着腰,随手找了条毛巾围住腰,很不好意思。一开始还不想让沈天郁看见,拼命挡着,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脸色通红。
沈天郁叹了口气,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看着那两个小孩儿,不让他们靠近陈夏生。结果那次澡,陈夏生还是蹲着洗完的。小孩儿还挺听话,就在浴池里玩,让他们出来穿衣服就穿衣服,没闹脾气。
晚上回来,陈夏生就往房间里跑,他自己是丢脸丢大发了。十九岁的少年,脸皮薄的像是鸡蛋壳。
沈天郁在外面看了会儿电视,等时间差不多了才走进屋里,一看,陈夏生已经躺在床上了,被子紧紧裹着,蜷缩的像是一条海带卷。
沈天郁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当然也不好意思叫陈夏生,就看了看垃圾桶,结果里面只有自己早上扔的香蕉皮,连卫生纸都没有。
看来他是忍回去了。
沈天郁不再多想,看看时间还早,就来到书桌前写了会儿作业。他们学校作业留的很多,如果不分成每天的份,根本写不完。沈天郁的自制力强,不想不完成作业,也不想出现考试最后一天熬夜写作业的情况,所以每天都给自己规定点任务,写完才能睡觉。
这么一写就写到了十二点,沈天郁去刷牙,外面静悄悄的,尤金莲和那对儿双胞胎都睡着了。
沈天郁蹑手蹑脚的爬上床,刚盖好躺下,就感觉一个温热发烫的躯体钻到了自己被子里,里面的空间突然就变小了。
沈天郁握住陈夏生的手,阻止他继续往这边钻,问:“干什么?”
陈夏生扭了一下,没说话。
然后他握住沈天郁的手,带着他往自己内裤那边摸。沈天郁手顿了顿,在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停住了。
沈天郁说:“行了,睡觉。”
陈夏生没放手。
沈天郁又强调,这次声音比较严肃了,带着命令的口吻:“别闹。”
陈夏生就放手了,可是整个人都爬到了沈天郁身上。天很黑,陈夏生更黑,月光下,沈天郁看到他脸侧浓黑的轮廓,听着陈夏生刻意压制的呼吸声,不知如何是好。
“帮我摸摸。”陈夏生的声音非常沙哑,“我也帮你。”
沈天郁认命的把手往他下面伸,摸到他硬的不行的下/体,随口问:“你不是在澡堂里就硬了吗?自己没解决,忍到现在?”
“……”陈夏生没说话,被握住的时候,咬住牙,身体颤了一下。
“我自己弄不出来。”半天,陈夏生喘着粗气,对沈天郁说。
沈天郁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陈夏生自己说出来了。
“以前我是想着你打手枪……可是刚才,弄不出来了。”陈夏生在沈天郁耳边说,他特别想亲沈天郁,又怕沈天郁觉得恶心,只能苦苦忍耐,“我完了,花儿,我自己弄不出来,只能你帮我了。”
听得沈天郁一阵皱眉,他自然不信,不过也不想拆穿陈夏生。他只想赶快解决陈夏生的事情,然后睡觉。
沈天郁拿陈夏生没办法。正常人的反应都应该是避开陈夏生,然后慢慢和他疏远吧?可是沈天郁这种人,把亲情看的重,舍不得远离这个从小对自己好的表哥。让陈夏生喜欢女人吧,相亲的事情做了,也想帮他找女朋友,不过他改不了,能怎么办?
有时候沈天郁也在想,如果自己日后没有喜欢的女人,或者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结婚,也可能一辈子和陈夏生生活在一起。真正让他抗拒的是同性之间的性/事。
沈天郁当然知道两个男人如何做/爱,但也只是听说过,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想想都觉得不能完成。
最关键的是,沈天郁只把陈夏生当亲人,对他没有爱情,这一点自己最清楚不过。
沈天郁一边想,一边给陈夏生弄,手上的力道有些重,感觉陈夏生快要出来的时候,他从床头拿了卫生纸,给他擦干净,然后自己下床要去洗手。
不过沈天郁还没走下去,陈夏生就拉住沈天郁的衣角。
“我也帮你。”陈夏生呼吸还很紊乱,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沈天郁觉得他应该是慌乱的。
“不用。”沈天郁甩开陈夏生的手,语气有些僵硬。
“你生气了?”陈夏生紧追不舍,跟着沈天郁下来,光着脚走在冰冷的地面上。
沈天郁突然推了陈夏生一把,将他按在墙上,说:“这是最后一次。”
“……”
沈天郁说:“别说什么只有我能给你弄出来。哥,你还真把我当成小孩儿——行,就算我信。但是哥,你想清楚,你是我哥,我把你当我亲哥,亲哥俩就在屋子里干这事儿?合适吗?”
陈夏生被他按在墙上,背后一片冰冷。他屏住呼吸,有些惊讶于沈天郁的愤怒。
沈天郁尽量平静着说:“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为我好,就别三番五次的招惹我,行吗?哥。”
沈天郁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反驳的余地,陈夏生自然不能说不行。他想,花儿真的是生气了。
沈天郁到外面,用冷水拼命洗手,他真的是有点害怕了。他心里害怕陈夏生最后可能真的会一点一点把自己拖下水,最后连兄弟都做不成。
两个人之间必须有一个人保持冷静。
沈天郁深吸一口气,那天晚上,谁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陈夏生就像是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一样,和平时一样,早起,吃早饭,给沈天郁盛粥,晾凉了去房间里叫醒他。
两人刻意选择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只有不戳开这层膜,两人的关系就还正常。
结果还没吃完饭,就出事了。
尤金勤和大舅赶回家的时候,发现老太太已经在老房里死了,尸体都僵直了,只有老猫躺在她脚上,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然后尤金勤赶紧给尤金莲打电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尤金莲把话筒都给摔了,特别慌张,问:
“死了?怎么死了?你骗我呢吧,那老太太身体比谁都好,怎么可能死了?”
尤金勤压低声音说:“还不知道为什么呢。不过姐,你一会儿来一趟吧,千万别着急,别生气。”
尤金莲哪里能不来呢?她本来在准备中午的饺子,后来放下擀面杖就穿衣服,没洗手,外套上沾了不少面。
尤金莲的动静很大,沈天郁从厨房跑出来,问:“怎么了?”
“没怎么。”尤金莲说,“妈有事出去一趟,你别跟着了。”
沈天郁一看尤金莲的脸色,就说:“怎么?我不能去?”
“嗯。”尤金莲想的是,这事儿不好让孩子跟着一块去,她自己现在特别慌张,想着不能大过年的让儿子去那破地,就说,“你跟狗蛋在家里,照顾弟弟,我一会儿就回来。”
让尤金勤觉得棘手的是,老太太死前只接触过陈夏生和沈天郁,大舅含血喷人说是尤金莲的面条把老太太给噎死的,实际上邻居都知道,大舅给老太太吃了好多个月的凉油饼,这都噎不死,何况是煮烂了的面条呢。
大舅自己知道理亏,等尤金莲来了就不敢多说了,反而被尤金莲给骂了一通,也不敢还嘴。
医院里有老头要照顾,老太太的丧事也不能不办,这个年过得异常艰难,连续三天的丧事让尤金莲筋疲力竭,要不是有儿子在旁边帮忙,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更为难的事情在后面。以前分家的时候,说好了老人归大舅养,丧事由二舅出钱,要是生病,医疗费由两人平摊。
这一下子,厂里的盈利几乎都进去了,现在正是资金要紧的时候,尤金勤夫妇好不容易尝到的一点甜头立刻都没了,两人忍不住叹气。
“钱不好挣,屎难吃,早就该明白了。”晚上,尤金勤和陈寡妇躺在一起,有些认命地说。
“会好的。”陈寡妇安慰自己的丈夫,说,“最难办的是,以后要是也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厂里的安全也要考虑,别回头像以前那样,一把火全烧没了。”
尤金勤亲了亲妻子的头发,说:“我就是担心这个,才让狗蛋出去工作的。你总是说我不心疼狗蛋,实际上我就是怕咱们把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危险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