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的“灵魂”已经二十五岁,他不会再为了一声“妈妈”而不顾一切,他有了更多更在意的东西:薛岩和牛敢玉给他的友谊、季春来对他的关爱、提升自身医术的决心……
“前世”他就已经被所谓的身世绊住了脚步,根本没法一心钻研医术,屡屡伤了季春来的心,这一次他难道还要再次陷入那个漩涡里面?
那不是他想要的。
郑驰乐说:“姐夫,我想让我姐听电话。”
关振远听到他的称呼后一愣,把话筒交给郑彤。
郑彤说:“乐乐——”
郑驰乐打断郑彤:“姐你听我说。”
这个称呼让郑彤安静下来。
郑驰乐整理了一下思路,直奔主题:“我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了。”
郑彤不敢置信。
郑驰乐面不改色地说谎:“每个小孩对自己父亲是谁都会好奇,我早几年想了很多办法找线索,然后我知道了我父亲应该姓叶。这几年看报纸,我看到一个很像我的人,那应该就是我的父亲吧,很厉害的一个人,那么年轻就已经在中央省有了那种地位。”
郑彤说:“他……”
郑驰乐说:“不要说话,姐。我是这样考虑的,我的存在一旦让那边知晓,肯定不会被接受。到时候我的处境尴尬、你的处境也尴尬,对姐夫来说也是一桩麻烦事——姐夫肯包容我的存在,我们也应该为他着想。所以你们不要忙这件事了,我不答应,也不会转学。我在岚山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姐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郑彤心头剧震,却还是想争取:“他不是那样的人,不会找我们麻烦。”
郑驰乐也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自己的生父,所以他搬出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你能保证所有叶家人都一样吗?”
郑彤说不出来。
郑驰乐继续说:“就算叶家不想‘解决’我,还有韩家。就算他们都是爱好和平的人,也挡不住外面那些伺机挑拨的人,所以我和姐你真正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边的郑彤已经泣不成声。
她不知不觉间郑驰乐早就成长到不再需要她这个母亲的程度。
如果不是那声音仍然带着几分稚气,她都快以为电话另一端的人是一个比她更成熟、比她想得更周全的成年人。
郑驰乐听到郑彤的哭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静静地拿着话筒许久,他说道:“不要哭,姐。我知道你真的爱我就够了,用什么称呼并不重要……我先挂断了。”
说完他就把听筒放回原位,走出外面。
夏天的夜风格外清凉,郑驰乐觉得心里的东西也放下了许多,这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压在胸口的那块大石仿佛也随着这次谈话消失了。
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不会后悔这样的决定。
魏其能给郑驰乐开了办公室的门就一直在走廊上抽烟,看到郑驰乐走出来后他笑着问:“聊了这么久,有什么事儿吗?”
郑驰乐嬉皮笑脸地问:“校长心疼电话费了吗?”
魏其能说:“这怎么可能,我多去你姐夫家吃两顿饭就赚回来了。你姐的手艺那么好,什么都会本了!”
郑驰乐与有荣焉:“那是!”
魏其能说:“我们这边交通不方便,往后我去省城的时候也捎上你怎么样?”
郑驰乐得了便宜还卖乖:“省钱是省钱,就是屁-股太遭罪了,那路颠簸得,多来几次屁-股可就开花了!”
一眼就看出他故意搞怪,魏其能抬脚往他屁-股上踹了一下:“回去回去,小孩子早点睡!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熬夜可长不高。”
郑驰乐挥挥手说:“遵命,校长大人!”
郑驰乐回到寝室后薛岩他们已经聊得差不多,一人拿着一本书在看。听到开门声牛敢玉首先问道:“乐乐,怎么去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