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这边人情味儿很浓,郑驰乐和关靖泽老爱一起散步,邻里倒也认识了大半。郑驰乐一路打着招呼走过去,没走出多远就瞧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他招招手:“冬青!”
原来是住在附近的陆冬青。
陆冬青的父亲腿脚便利以后又跟以前的战友联系起来了,跟好些退伍的老兵开起了安保公司。这年头有钱人越来越多,对于人身安全越来越重视,参过兵的保安格外吃香,陆父请教吴弃疾时吴弃疾就给他指了这么一条路。
陆父做事踏实,又有吴弃疾帮忙搭线,安保公司很快就发展起来了。由于退伍士兵的安置对潘明理那边来说也是一个老大难问题,多这么一个安置点潘明理也非常支持,愣是去市政跟耿修武对吼着争取了许多优惠政策。
陆父重新振作,陆冬青的日子也渐渐好起来了。
郑驰乐为陆冬青感到高兴,这是他重要的朋友之一,看到陆冬青越活越滋润,他心里也欣慰。
陆冬青见到他显然也很开心:“乐乐,我正想去找你呢。我爸要娶兰姨了,他说到这岁数就不准备办婚宴,只请几个亲近人来吃顿饭,等会儿我就去找吴叔。对了,这位是……”
郑驰乐还没来得及介绍,关靖泽就接了话:“我叫关靖泽,刚从永交回来。”
陆冬青说:“啊,原来就是你。”
郑驰乐笑了:“你见过吗?”
陆冬青说:“见过,在成绩榜的第一位可不就是他吗。后来他走了,我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呢,谁知道又来了个薛岩!这家伙更了不得,只有考试才来学校,还每次考个第一,气死了多少学霸啊。对了,薛岩最近去哪了?怎么都不见人?”
郑驰乐说:“他跟黎叔去南边做暑期交流了。”
陆冬青说:“难怪牛敢玉整天耷拉着脑袋,做什么都没精打采,原来薛岩跑那么远了。”
牛敢玉的父亲出狱后吴弃疾见过一面,出乎预料,牛父居然是个儒雅的中年人。一问之下才知道牛父入狱是因为经济诈骗,那年头抓得严,他这种没背景的稍微越界就是投机倒把,搁到现在他这牢算是做得冤枉了。
吴弃疾让牛父在诊所住了一段时间,摸清了他的秉性之后就把他推荐给了陆冬青的父亲。
陆父对于商业运作不是很了解,有了牛父相当于如虎添翼,两边一拍即合。碰上了假期牛敢玉就被他父亲拎过去帮忙,牛父的意思是牛敢玉念书不行,以后说不准要回安保公司窝着,索性就先去混个脸熟。
牛敢玉好不容易等回了这么个家里人,自然对牛父的安排言听计从。
事情全都走上了正轨,郑驰乐笑得更为舒心:“大牛和薛岩打小感情就好。”
陆冬青说:“那是。”他见聊得差不多了,收了话头,“你跟关同学有事的话就去忙吧,我去找吴叔。”
关靖泽很干脆地跟他挥挥手,堵住了郑驰乐马上就要出口的那句“我们只是出来走走”。
等陆冬青往诊所那边跑了,郑驰乐转头直瞅着关靖泽。
少了个外来干扰关靖泽心里当然很高兴,只不过他面上却还是若无其事地说:“我们去北边走走。”
郑驰乐笑了起来,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闷骚。
他说道:“我打听过了,淮昌党校这一批能人也不少啊,你也许能结交不少好同窗。同批出来的感情总是有的,而且比起首都党校,这边的关系又要简单些,你当个领头的应该不难。”
关靖泽点点头,接着又不甘心地问:“你非要等到明年才考吗?”
以郑驰乐现在的项目经验,走个推荐路线也没人会说话,大可今年直接就进去。反正郑驰乐也不准备在淮昌一高念太久,干嘛非要多等一年——甚至几年?
郑驰乐说:“有些想法还没理清楚,而且跟你挤在一届曝光率太高了,现在还不适合。再来我主要还是要走学医这一边的,太早出来反而不好,事情一上身时间就由不得自己作主了,我还是先缓缓再说。”
关靖泽没再多劝。
他跟郑驰乐走的路本来就不一样,郑驰乐的方向明明白白就摆在那儿,学医又是只能下苦功夫的活儿,郑驰乐的选择是对的。
倒是他这边有些麻烦,因为他准备主抓经济这一块,就缺个真正带进门的老师。他已经央吴弃疾和耿老爷子替自己搭线去找退下来的陈老,陈老那边却始终没消息。
关振远处境尴尬,他这个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相比郑驰乐求学之路的顺遂他这边就有些坎坷了。
不过关靖泽没有放在心上,即使陈老没给个准信,他依然入手了一批这方面的著作潜心研读。他的计划很踏实,一方面是纵向地来,读经济史、读时事报,从现实入手琢磨各种民生相关的经济手段;另一方面是横向地来,搜集各国的相关专著,一本一本读过去,好书就细读,彻底消化,而差一点儿的就大致地翻一遍,瞧瞧有没有可以借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