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说:“也许这里头有什么误会。”
黄震军说:“也许真的是,赶明儿你给我好好问问。”
郑驰乐应承下来,继续问起黄震军受伤的原因。在越战时留下旧伤的人并不少,像陆冬青的父亲就是在那时候受了伤——要不是遇上他师兄吴弃疾,两条腿恐怕还是行走不便!
不管黄震军是不是有问题,这旧伤依然是黄震军曾经为了华国拼命留下来的,郑驰乐顿时也放下了成见,认认真真地为黄震军诊病。
郑驰乐曾经跟着季春来天南海北地走,这种旧创见过不少,诊断起来并不难,难的是治的过程。黄震军有个毛病,那就是对中药非常排斥,喝一口就会把胃里的东西统统吐出来。可他这个老毛病没法用西医的办法来治,西医不能根除他的病根!
郑驰乐说:“如果黄首长同意的话,我想给黄首长你做针灸治疗,同时还有个不用喝药的办法可以双管齐下来试试。”
黄震军说:“哦?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郑驰乐说:“我说实话你不要见怪,这是有人在治小儿病的时候琢磨出来的。黄首长你也知道,小孩子对药物的排斥几乎是天生的,一碗药灌进他们嘴里时大概只剩下三分之一都不到了,药效大打折扣。所以这种情况可以用浸泡法?”
黄毅插口:“就是药浴吗?”
郑驰乐摇摇头说:“不,不是药浴,药浴就太浪费了。”他娓娓地讲了出来,“是用药液浸泡双手或双脚,不过即使是局部浸泡,用的剂量依然要加大好几倍,而且不同的药通过这种办法来吸收的效果又不一样,所以整个配方都得重新调整一下。黄首长要是愿意试试的话,我可以试着写个浸泡用的方子。”
黄震军大方地说:“你是医生,听你的。郑书记你现在就写吧,我马上让阿毅去把药拿回来。”
郑驰乐说:“那好,我这就写给您。”他接过黄毅递过来的纸刷刷刷地写出一串药名和剂量,叮嘱黄毅,“多抓几剂,省得多跑。”
等黄毅拿着药方出门口,黄震军又让郑驰乐立刻给自己施针。
郑驰乐也不推辞,打开药箱开始做准备工作。
没得到离开允可、又没人理会的黄韬眼巴巴地蹲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郑驰乐给黄震军治病。见郑驰乐拿出一根根又细又长地针在做消毒处理,他撇撇嘴说:“爸,这种封建糟粕你也信,肯定是不行的!”
黄震军怒骂:“给我呆在一边反省去!”
黄韬住口了。
黄震军对郑驰乐说:“让你看笑话了,这小子就是不让人省心。”他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专注做准备的郑驰乐,“郑书记,还是你有出息啊!这小子比你还大一岁呢,什么事都没干成过!我觉得他这辈子可能就是这样了,永远都不会有出息!”
黄韬在一边听得非常憋屈,可黄震军刚骂过他,他又不敢吭声。
人家父子俩的事,郑驰乐当然不好掺和进去。他说道:“令郎二十三年,一辈子才过去四分之一都不到,往后的机会还多着呢!不是有句话叫大器晚成吗?”
黄韬两眼放光:“知己啊!”
黄震军看了他一眼。
黄韬顿时噤声。
郑驰乐一乐,这倒是有点儿一家人的感觉。
黄震军目光一转,对郑驰乐说:“我有个主意,不知你答不答应。”
郑驰乐说:“黄首长请说。”
黄震军说:“你们那边不是有边防军吗?我记得你们那边的人武部部长叫吴开山,在那边干的时间也挺长了,是时候往上升一升。”
郑驰乐心里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说:“吴部长确实守着隽水很多年了。”
黄震军说:“像他这么出色的干部,应该早早提升!吴部长的老婆好像是省会那边的人,我琢磨着吧,不如让他调到省会去,让他多点儿机会跟纪家往来往来。”
这确实是大好事,不过郑驰乐却更不踏实了,他继续追问:“那吴部长调走以后上头会派人来接任他的位置?”
黄震军说:“当然。”
郑驰乐想到刚才话题的走向,进一步猜测:“接任的人不会是……”他看了眼在一边旁听的黄韬,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