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你好了。”
“别啊,这钱我交给谁都不如交给你放心,你就帮我一直管着吧。”
林墨挑眉:“凭什么,你又不付我保管费。”
韩勋拍拍他的肩膀,哥俩好的笑道:“虽然没有保管费,但是那些钱你随时需要随时拿去用就行了,我的就是你的,怎么样,感动吧?”
“……不怎么样。”林墨觉得自己好像被韩小人绕进去了。
林建看了林墨制定的合同后,再一次对自己儿子刮目相看了,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林墨推说:“这些条款主要是韩勋帮忙想的,我负责抄录。”
林建打消了心里的怀疑,笑道:“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想得出这些东西,阿勋这孩子失去了记忆还这么聪明,真厉害。他看着比你大了三四岁,你以后可不许再连名带姓的叫人家,得跟小书一样,叫韩哥,听到了没有?”
林墨觉得自己亏死了,明明是他想出来的东西,功劳全让韩小人白占了!
白占便宜的韩小人这会儿趁着大家都在楼下,弓着腰将床底下的手机摸了出来,开机一看还是没信号。他不死心,猫着腰溜到外面阳台,蹲着在没有花窗的地方试来试去,居然还真让他试出了一格信号。他一看四下无人,赶紧给阿虎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不等阿虎啰嗦完,赶紧挂掉电话,把手机重新藏进了床底下。
老太太卖完茶叶蛋回来,在镇上买了些排骨和大骨头,想到有韩勋在,又不舍的割了一斤多五花肉,上午赚的钱顿时去了一半。
骨头是专门给林建炖汤喝的,林墨用昨晚发好的海带给炖上了。他把五花肉切了一半烧土豆,一小溜用来炒卷心菜,一小块炒烂肉芹菜,再用青椒豆豉蒸一碗酸辣青番茄,煮个爽口的黄瓜汤,四菜一汤荤素搭配,摆到不大的餐桌上,看着挺丰盛的。
一家人刚要动筷,听见有人敲门,林墨搁下筷子开门一看,竟然是许久没上过门的大伯林城。
☆、第四十章 闹
林城自从上次在医院被林墨呛过声,心里就起了疙瘩,原本还抱着看戏的心理看他穷折腾,没想到老幺家里居然被他折腾得越来越好了。
他哪里还坐得住,在他心里他儿子林东各方面都不比林墨差,就是聪明劲儿没用到正途上。他思量着要让儿子‘改邪归正’,于是给托徐虹娘家一个表弟把林东送进了本县一家很有名气的家具厂做学徒。哪知林东去学了四个月,家具厂那边就把他赶回来了,他去问那个拐了好几个弯的表弟才知道,原来林东改不了坏毛病,偷东西竟然偷到家具厂去了,还被厂长抓了个正着,若不是他说情,早被人送到派出所去了。
那个所谓的表弟是那家家具厂厂长的小舅子,勉强能算厂里的三把手,他收了林城足足两千块钱才把林东塞进厂里找了个最好的师父学手艺,出了这种事情他脸上也无光。不仅没退林城家一分钱,林东这几个月做学徒的工钱也被他一并扣下了。为这事儿,林东还上他家找了他麻烦,但最终钱没有拿到,事情传开后,既没有人敢要他工作,也没人敢给他介绍地方学手艺。
林城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昨天在外面的时候,突然听说帮林墨做包子的李婶辞职不干了,他回去跟徐虹商量了一晚上,说看看能不能让林东去林墨小店里帮忙,学点手艺。哪知今早给林东一说,他竟说什么都不肯去,林城气不打一处来,将他狠揍了一顿,可林东竟然跟吃了称砣铁了心一样,打死都不肯松口,最后溺爱儿子的徐虹再看不下去了,又哭又闹逼得林城不得不妥协让步。
等气稍微消了点,林城觉得就算儿子不能去帮忙,他老婆去总可以吧,村里人都在传林墨一个月给他们开几百块工资呐,甭管是真是假,总比在家里闲着强不是?林城并不知道林墨给店里人一个月开七百块工资,加上奖金,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拿八九百,就因为工资实打实的高,李婶王婶谷婶她们听林墨说要保密后,一个个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亏得如此,不然林城哪里等得到现在才找上门。
林墨对林城实在没什么好感,上辈子穷到揭不开锅时,不说问他们借钱,就是借百十斤大米,他和徐虹都要叨念许久,生怕他们还不起似的。那会儿家里的田地,他一个人种不过来,村里不少人忙完自家田地里的活儿,还会自觉自愿帮帮他,割稻子、挑东西、晒草……林城一家就是看他被压得只差没在地上爬着走,也不会动根手指头帮个忙。后来林书出事,他们一家躲得远远的,简直恨不得直接与他们断绝关系。
这也是后来,为何林东接连出事,他就算听说也有能力帮忙,最终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对林城一家不是恨,是寒透了心。
只是,他可以将林城一家当成有着血缘的陌生人,老太太和林建却不能,于他们而言,林城是亲儿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大哥。他们也没有经历过那么多令人寒心甚至恶心的事情,他们做不到像他一样绝情。
林墨敛去眼底的情绪,不冷不热的喊了林城一声,将他迎进家里。
“大哥,”林建喊了他一声,转头对林墨说:“墨墨,去给你大伯拿副碗筷。”
林城虽然不像林建那样,有固定工作可以赚钱,但他家里只有林东一个儿子,早早辍学在家负担很轻,徐虹又是个比葛朗台还会精打细算的人,他虽然爱打点小牌,但他们家的家底其实比林建家要更厚实些。当然,这是大半年前的情况。
现在,他看到那‘满桌子’的肉菜,再嗅嗅那喷香的味儿,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乖乖,林墨他该真不会发财了吧?
方形木头餐桌有点小,大家挪了挪位置,林城就着林书给他搬的椅子挨着林建入座,他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对面韩勋身上:“这是谁家小伙子啊?长得可真精神。”
林墨拿着碗筷进来,刚好听到,便回他说:“李婶家里出了些事,不能再到店里帮忙了,韩哥是我刚请的面点师傅。”大约是因为在京城生活了十多年,林墨讲家乡话时地方口音没那么浓,韩勋跟韩家人生活了好几天,林墨讲的方言他能听懂五六成。
见林墨对林城不冷不热隐隐透着厌恶的样子,韩勋也对神色透着算计精明外露的林城多了几分不喜,他配合地点了点头。
林城的脸色当即就不太好了,林墨都这么说了,老太太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私心里,她也希望大儿子家能过上好日子,但有句老话不是说了吗,卖石灰见不得卖面粉的,林墨一个人小小年纪撑起一个家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可不能再让大儿子一家瞎搅合进去。
“哦,是吗,”林城接过林墨给他盛的饭,毫不客气的夹了一大筷子烧肉,边吃边说:“小伙子瞧着细皮嫩肉,不像是会干活的样子。老幺,林墨年纪小,找人干活你可多得帮他把把关啊,别被人骗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