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云歌却仿佛没有听见这句带着讽刺的话语,站起来朝着永宁帝抚胸行礼:“陛下谬赞了,小王哪里称得上是什么美人,不过时人误传罢了。”
“哦?此话何解?”
“我国第一美人的确有其人,却不是小王,而是小王的妹妹,我国的明珠苏依黛儿公主。”
有了苏依云歌提起的悬念,所有人都对这位黛儿公主充满了好奇心。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苏依云歌笑道:“黛儿为了此次来大夏朝特意编排了舞蹈,还请诸位欣赏。”
苏依云歌话音刚落,一个容貌与苏依云歌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穿着羯人的传统服饰慢慢地走到了大殿中央,随着几声鼓点,她的脚步轻移,宛如一只云雀掠过天空。
陆徵原来看电视的时候还吐槽过,为什么古代出现一个异国的公主就要跳舞,直到真正看到苏依黛儿的舞蹈,他才意识到,这样的舞姿的确是可以称之为国宝了。
苏依黛儿一舞毕,大部分人都还沉浸在她的舞姿之中回不过神来,还是永宁帝先拍了拍掌:“的确是十分动人的舞姿,黛儿公主的美貌也令人心折。”
苏依云歌又是抚胸行礼:“其实在我们国家,女子跳完舞就会将头上的鲜花递给心爱之人以示爱意。”
随着他说的话,苏依黛儿已经摘下了头上的花朵,带着笑容朝上座走去,那里坐着的是几位皇子和亲王,却不知谁有这个福分,能得到这位异国公主的爱慕。
在众目睽睽之下,苏依黛儿将手中的花朵递给了楚王容禛。
第四十九章 难消受
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楚王殿下, 然而容禛就像是没有看见眼前活色生香的美人一般, 自顾自地饮酒。
苏依黛儿原本自信满满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那朵艳丽的花从她的指间坠落下来,大殿中一时静的落针可闻。
苏依云歌连忙道:“小王仰慕中原文化,愿两国结为秦晋之好, 楚王殿下英姿勃发,与黛儿可谓是郎才女貌,十分相配。”
容禛的酒杯“嗑”地一声放在了桌上, 他抬起头道:“本王似乎并未同意?”
被人这么毫不留情地拒绝, 黛儿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娇躯摇摇欲坠。
在这尴尬的氛围中, 永宁帝出声圆场道:“六皇子殿下,婚姻虽然是结两姓之好, 但终归两情相悦才是美事,我们就不做那多事的红娘, 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苏依云歌原本充满愤怒的表情这才慢慢和缓下来,勉强回道:“陛下说的是,是小王想的过于简单了。”
“来来来, 喝酒, 奏乐!”
苏依黛儿定定地看着容禛,却只让他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发问:“公主还有什么事吗?”
“楚王殿下,本公主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求娶的!”苏依黛儿说完,就直接转头离开。
容禛的表情却没有半分变化, 只是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人群,随即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这一幕正好被站在帘后的简余看见,他顺着容禛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见陆徵被御酒辣的直扇风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一变,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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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黛儿公主似乎就盯上了容禛,只要容禛出现在哪里,她必定闻风而来。大夏朝民风开放,对这种女追男的戏份并不排斥,甚至还有堂口下了注,赌黛儿公主能不能拿下楚王。
容禛就算性子再好,恐怕也要被这层出不穷的围追堵截给烦到了,何况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和善的性子。于是在又一次被人堵在了御花园中,容禛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丝火气:“公主殿下,本王以为那天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黛儿依旧穿着北疆的服饰,金发被缀满宝石的发冠束在头顶,更显得她容貌精致,一双碧色的眼睛大胆地盯着容禛:“楚王,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做‘女追男隔层纱’吗?可我都追了你这么久了,却只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像是格尔兰山脉一般难以逾越。”
容禛半点都没有动容:“公主既然明白,就不要徒劳无功了。”
黛儿向前走了一步:“如果一个男人不喜欢我,那么他要么是个圣人,要么喜欢男人,楚王殿下,您是哪一种呢?”她这话说的狂妄,却并不惹人讨厌,反倒有了几分动人风情。
容禛轻轻一笑:“公主殿下,你们来大夏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既然如此,您还是不要太过挑战本王的底线为好。”
说完,容禛就直接越过她离开,黛儿却不甘心地跟上他:“楚王殿下,你会后悔的。”
“本王拭目以待。”容禛头也不回。
黛儿在原地恨恨地跺了跺脚,一旁的侍女神色微凛,压低了声音对黛儿道:“公主,你还不跟上去,若是……”
黛儿瞪了她一眼:“我知道,不会坏了事的。”
“那便好。”
黛儿咬了咬牙,不忿地看着身边低眉顺眼的侍女,又看了一眼前头走远的容禛,连忙提着裙子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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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禛上了马车,一进去就看到一把洒金扇子在面前展开,一个捏着嗓子的声音说道:“楚王殿下,本公主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求娶的~”
容禛直接一拳过去,宋之意却仿佛未卜先知,直接就地一滚,扇子又是一展,笑嘻嘻道:“表哥,如此一位美人儿的青睐,你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老天爷一定会降雷劈你的。”
“我被雷劈之前,一定先劈了你。”容禛坐上马车,淡淡道,“去查一查,羯人究竟有什么企图?”
“不是吧,如此艳福你居然只看到了阴谋。”宋之意不可置信道。
“我可不认为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会在被这么狠狠地拒绝过后,还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事有反常必为妖,谨慎些没有坏处。”
“难道你就不相信是你的魅力折服了那位黛儿公主?”
容禛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金子。”
宋之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容禛是在开玩笑,他搓了搓手臂:“表哥你下次还是不要开玩笑了,太冷了。”
容禛没理他,接着说道:“我先前一直在查母亲宫中旧人,现在想想,其实未必要将范围局限于此,山阳长公主当年极受先太后喜爱,甚至有孕在身都时常进宫,那些旧事她定然也会有所耳闻。”
“山阳长公主?”
容禛便把葛回求助陆徵破案一事告诉了宋之意:“这件案子背后必有内情,你去查查。”
宋之意皱眉道:“不过一个小妾,便是山阳长公主杀了又能怎么样,如何能当做把柄?”
“若真是山阳所杀,以她的性子怎会不承认,她这么遮遮掩掩,恐怕所瞒事情并不小。”
“好,我去查。”宋之意顿了一下,才道,“还有一件事情。”
“说。”
“小少爷果然和那位赤甲卫统领认识。”宋之意说,“而且,我查到简余的生母是高家六小姐。”
“高家?”容禛眉头一皱,“魏王的未婚妻?”
“是。”宋之意说,“不过她已经亡故了,不然或许她会知道当年的内情。”他犹豫了一下,“还需要继续关注简余吗?”
容禛摇摇头:“不要再节外生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是。”
容禛沉默了一下,才状似不经意道:“但是保护陆徵的侍卫暂且不要撤,过一段时间再说。”
“哦~”
“你要是再这么阴阳怪气,就不要怪我一脚把你踹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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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徵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多了保护者,简余也没打算告诉他,两人现在正在北城外的十里坡。
游小五难得收拾了一下房间,门口甚至还贴了对联,铁蛋用两个缺口的碗倒了水,放在陆徵和简余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