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世间药理第一的孙药王都束手无策,自此后再无旁人敢不自量力为君少优诊治。当时的君少优听过这番话,实若晴天霹雳。然心系子嗣,实在无法就此认命,最终还是求了孙药王给他开了一副九转易筋汤的方子,祈望能出现奇迹。
所以对于九转易筋汤的药效和使用后的症状,君少优自然了如指掌,此刻心神安定,与之前的反应联系在一起,自然晓得庄麟并无虚言。当即面色阴晴不定,十分尴尬的看着庄麟,低声赔罪道:“抱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无妨?”庄麟开口打断君少优的赔罪,小意说道:“也是我行事不周全。以为你前世服用过这汤药,就没细说。却没想到此一时彼一时,反倒让你虚惊一场。”
看着君少优越发讪讪且手足无措的举止,庄麟哑然失笑,垂下脑袋埋在君少优的颈窝儿处,耳鬓厮磨沙哑着声音赔罪。“让娘子惊慌失措,本就是为夫的不是。娘子不怪罪我便是最好了。”
君少优脸色一红,挑眉就要训斥。不过想到之前自己那般污蔑庄麟的品性对方也没生气,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只得强压着不自在隐忍着,扭过脸去躲开庄麟炙热的鼻息。
庄麟瞧见君少优的动作,面上若无其事,心中却捧笑不已。
其实这番误会,若说是君少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若说庄麟已经摸透君少优的心性将他算计到骨头渣子里。
君子兵法有云,虚虚实实,攻心为上。
庄麟明知君少优对他将信将疑,便故意在合卺酒后说出那番话引得君少优宽心。次后又故意隐瞒九转易筋汤的事情,君少优猝不及防之下,自然会怀疑庄麟的用心。次后庄麟再委委屈屈剥白一回,以君少优的性子立时会觉得尴尬愧疚。抱着这种心理,少不得对庄麟接下来的放肆举动有所忍耐。届时只要庄麟不得寸进尺越了君少优的底线,相信以两人此时的夫妻名义,君少优又明了自己的爱慕之心,为了补偿之前的无意猜忌,定然不好意思对他冷眼训斥。
然后摸摸抱抱亲亲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习惯成自然……
庄麟眨了眨眼睛,冲着君少优笑道:“孙药王当时给我方子的时候还特意嘱咐过,最好在泡了汤药之后配以穴道按摩,能使药性尽快渗透躯体。少优不妨躺下来,让我帮你做按摩。”
君少优闻言,一张脸面更是红的滴血。上辈子泡澡之后,自然有人为他按摩。不过当时为他按摩的乃是他的红颜知己,大家按着按着就擦枪走火神马的……此时换了庄麟来,君少优难免想到前世一些香艳情景,便斯斯艾艾的百般推脱。
庄麟明知君少优在顾忌什么,面上却一脸无辜的使坏道:“少优且不可讳疾忌医。这是孙神医特地嘱咐过的,还说按摩时最好由武艺不错的人用上一些内劲帮病者刺激穴道,化解药力。如此一来,为夫岂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君少优看着庄麟道貌岸然一脸正气,只觉为难的舔了舔嘴唇,不知该怎么出言推脱。
庄麟视线不自觉又落在君少优舔着嘴唇的舌和他越发晶莹水润的唇瓣上,只觉得腹下一热,沉睡着的某小庄再次抬起头来。庄麟有些惋惜的冲二弟道了声歉,继续正经的帮君少优翻了个身,趴在榻上,冠冕堂皇的说道:“他日府内府外事务本王都可依少优的意思,只是今日之事系少优一身康健,少不得我要做主一回了。”
言毕,不由君少优分说,一双大掌已经牢牢按在君少优光裸的脊背上。只感觉粗糙的大掌抚摸着君少优比稀释瓷器还要光滑温热的肌肤,庄麟心满意足的眯了眯眼睛,力道适中的揉捏起来。
自后颈至两旁肩肘,消瘦的后背,纤细柔韧的腰身,浑圆挺翘的臀瓣,结实修长的大腿,匀称的小腿到脚踝。庄麟一双大掌上上下下游离不停,恋恋不舍的揉按了三四遍,方才开口说道:“少优还须得转过身来,为夫还要帮你按按身前的穴道。”
君少优一颗脑袋埋在大红色的锦褥下,感觉到庄麟火热的手掌在身上肆意抚弄,虽是为了帮自己揉按穴道激发药性,可更有一些动作纯粹是肆意游走到处揩油,煽风点火没安好心。君少优眼睛一闭,心一横,自我安慰反正他是个大老爷们无需扭扭捏捏的,权当是给庄麟交按摩金了。这会儿听到庄麟又大义凛然的要把他翻过来按前面,不由恼羞成怒,扬声喝道:“庄麟你有完没完?”
“我这是为了娘子身体着想。”庄麟死皮赖脸的说了一句,伸手将君少优的身子慢慢翻过来。看着他暴露在烛光下,裸露的身体,胸前两点殷红如宝石般的茱、萸,还有身下那些微有了反应的小少优。庄麟嘿嘿一笑,舔着脸皮说道:“为了娘子今后的健康顺遂,少优且不可讳疾忌医,还是让夫君多帮你按一会儿罢。”
君少优索性闭上双眼,懒得看庄麟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眸。只是闭着眼睛眼不见心不烦,身体却更为敏锐。不但能感觉到庄麟一双粗糙的起着厚厚茧子的大手在周身肆意游走,还能感觉到庄麟灼热的视线正一寸一寸的侵略着。君少优闭着眼睛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唯有睁眼说道:“你且快一些罢。明儿一早还得进宫面圣呢。”
庄麟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君少优,意味深长的说道:“难得少优还想着……明儿一早要拜见公婆呢。”
君少优被他调笑的脸色一红,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
庄麟抬眼看了看天色,又瞧着君少优十分恼怒,心知今儿揩油揩的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恐怕君少优真的怒了反而不好收场。只得加快动作再次帮君少优遍扶浑身穴道,然后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最后摸了两把,顺势躺在床上死死搂住君少优的身体,将袷纱被往两人身上一蒙,闭眼说道:“时候不早了,娘子早些安睡。”
君少优恶狠狠的瞪了庄麟一眼,卷着被子翻身背冲庄麟。庄麟不以为然,索性贴上前去将君少优连带被子也一起搂在怀中。他是习武之人,身强力壮,深秋之夜哪怕不盖被子照样内心如火……
房中龙凤花烛高照,烛光婀娜,滴滴蜡泪滚滚而落,一直燃到雄鸡唱晓,东方天际亮起一抹鱼肚的微白方才蜡尽而灭。袅袅烛烟氤氲而生,寓意洞房新人白头偕老,生生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君子兵法,不用说自然是某人背诵了最为出名的《孙子兵法》,(剽窃真无耻呀真无耻)
咳咳,某八是个纯洁滴八~\(≧▽≦)/~啦啦啦~~~
某小攻:(腹黑鬼畜)我也很纯洁~~~~O(∩_∩)O~
某小君:(炸毛)我特喵的就不纯洁了肿么地吧╭(╯^╰)╮
某小攻:(搂住媳妇)么么哒╭(╯3╰)╮
☆、第十五章
次日一早,君少优照例是在永安城响彻云霄的报晓鼓中幽幽转醒。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有些忘了自己嫁人的事实,待看到头顶大红缎地龙凤呈祥捧金双喜字样的绣帐,才恍然记起这里已经是永安王府。
君少优坐起身来,十分疲乏的按了按隐隐发胀的太阳穴,大抵是昨儿晚上闹腾的太晚,这副身体又太孱弱的缘故,君少优这会儿颇觉得头疼难捱,丝丝拉拉的,连眼睛都有种肿胀酸涩的感觉。
正摇头轻晃着缓解不适,一双大手伸过来帮君少优用力揉捏了两下脖颈。君少优初时还觉得疼如针扎,片刻后整个脑袋都有种松伐轻快的感觉。君少优直起脊背往后扬了扬脖子,开口说道:“多谢王爷襄助。”
庄麟轻笑道:“你我之间,何故如此客套。”
顿了顿,又道:“昭明,我的字。”
说罢,一脸期待的看着君少优。
君少优闻言,又是一声轻叹。开口说道:“古书有云:百姓昭明,协和万邦。由此可见陛下对王爷果然很是器重。”
又是麒麟之子,又是日月昭明,六岁进学,十二岁参军,十七岁封王。封王的称号竟直接取了大褚都城之名永安。永乾帝对于大皇子的喜爱和器重果然非凡,单从这一堆堆寓意美好的取字当中,便可窥知一二。
庄麟见君少优不肯唤他的字,心中难免起了一丝失望。遂又顺着君少优的话感慨道:“阿爹对我确实很好。虽然外人常说天家亲情单薄,可我从小读书识字便是阿爹手把手教的。次后身量渐长,开始学习骑射武艺,阿爹特地找了外公亲自教导我。直到后来我闹着要上战场,阿爹不同意吩咐人把我关在殿中不许出门。后来实在架不住我求他便答应了。不过听阿娘说每次我带兵出征,阿爹在去她宫里跟阿娘唠叨一些我小时候的事儿……”
庄麟说着,伸手握住君少优的手,开口笑道:“我相信,阿爹阿娘也会喜欢你的。”
君少优有些惊异于庄麟在人后表现出来的对皇帝和宸妃的亲近。因前世的关系,他与大褚王朝其余几位皇子也打过交道。其中最熟悉的莫过于皇后所出的二皇子庄周。
记得他和庄周关系相熟之后,庄周就曾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表露过对庄麟的嫉妒艳羡。直言他这个皇后嫡子不过是名头好听,却并不得陛下喜欢。只说陛下因宠爱宸妃,爱屋及乌之下对庄麟这个庶长子亦是圣宠有加,而对他这个皇后所出的嫡子却不闻不问。还说庄麟仗着有陛下看重,从小到大经常欺负他这个二皇弟。再加上彼时朝廷对“立贤立嫡”的争论非常激烈,永乾帝虽然未曾明面表态,但一直态度暧昧的情况下却又不停扶植大皇子在军方的势力。种种举动都让庄周这个嫡子失望不甘。
前世君少优不过是区区一名公府庶子,对于这些宫中秘辛自然无从了解。因此无法断定庄周所言是否属实。不过永安帝与宸妃患难与共,历经生死,对她十分宠爱,以致放纵她在皇后之前生下长子的旧事在民间亦是耳熟能详。虽然永乾帝表面上对皇后也是敬重礼让加,可那种“相敬如冰”的态度以及庶长子庄麟的存在依旧让时下那些重规矩体统的世家勋贵每每诟病。
这些真真假假的流言曾一度影响了君少优的判断。让君少优每每把永乾帝带入了刘秀这个凤凰男的角色。且庄周每每在他跟前表露出对皇帝的孺慕之情,更让君少优这个被庄周推心置腹的“好友”义愤填膺。所以他顺水推舟帮庄周出了几个主意弄得庄麟灰头土脸,又使了几个小把戏令永乾帝对庄周另眼相看。次后便得了庄周的器重,也莫名其妙的成了庄麟大半辈子的宿敌。
现在想想,只因片面之词与一己偏见就能作出那般风波,着实有些莫名其妙。
庄麟瞧着低头沉吟不语的君少优,误以为他是在担心皇帝和宸妃的态度,不觉将人搂在怀里,开口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欺负的。何况阿爹和阿娘既然答应了这门婚事,就表示他们已经接受你了。”
君少优猝不及防被庄麟抱了个满怀。回过神来,有些无奈的推开庄麟,正容说道:“你别总是动手动脚的,别忘了我们昨儿晚上的协议。”
庄麟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快些起身洗漱,再吃了饭食,我们就要进宫了。”
见庄麟一味装聋作哑,君少优也懒得理他。径自起身盥洗。庄麟出门吩咐下人送来了热水,一位穿戴齐整的老婆子带着一丝暧昧的笑容走进屋内,直至床榻前。掀开被子取出一块一尺见方的白巾。
君少优此时此刻的神情堪称窘迫,他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那位婆子的动作,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
昨儿晚上神思恍惚,竟然半点儿不曾注意?
没等那婆子开口,庄麟抢先答道:“这是白巾,洞房之夜用来验红的。娘子博学多才,怎地连这种常识都不晓得?”
君少优忍了半天,终究耷拉着眼皮开口说道:“我知道那是白巾。我只是想说你就算放一百块白巾,我也不可能是处女。”
听到君少优说的如此大胆,那位婆子忍不住看了君少优一眼。
庄麟笑着摆了摆手,将那婆子手中的白巾拽出来细细叠好放入怀中,一脸自若的笑道:“我当然知道。不过白放一块,娶个彩头罢了。”
君少优脸色一黑,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旋即转身去盥室洗漱去了。
庄麟看着君少优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盥洗已毕,穿戴整齐。君少优再次出来后,发现厅上已经摆了早膳。庄麟正跪坐在食案前面,厅中并无一个伺候的侍婢,全都被庄麟撵下去了。
因两人情况特殊,庄麟一直警醒着莫要让两人的谈话入了第三人的耳朵。且前世君少优亦有个不爱人贴身服侍的习惯,庄麟虽不知为何,却也乐见如此。因此瞧见洗漱出来的君少优,立刻招手笑道:“娘子快过来坐,瞧瞧我吩咐厨房做的膳食,可合娘子的口味?”
君少优脚步一顿,旋即镇定自若的走到食案前面。低头看看,见除了些惯常的汤食饼饵之外,案上还摆着一盅鲜鱼汤,汤水白如炼乳,醇香扑鼻。庄麟温颜笑道:“特特让厨房为你熬的鲫鱼汤。你昨儿晚上没睡好,喝些鲫鱼汤提神静气是最好不过的。”
言罢,又催着君少优坐下邀功道:“我昨儿特特嘱咐厨房的人按你的口味熬的,你尝尝,看看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