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儿在旁边接了句。“就是。刚刚我们都说了,一会就去找村长把这事跟他说清楚。甭管李进财有多少地痞兄弟,咱河溪村还能怕他不成。”
“可是……”张三哥儿看了一眼季安逸,又看了一眼王宝儿,一脸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模样。
“先缓缓神,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季安逸瞧出这张三哥儿情绪有点不太对劲,他好像把事情往别的方向想着。
张三哥儿垂着头,沉默了一会,才支支吾吾的说。“我怕,这回整治了李进财,下回他变本加厉不管不顾的想要再报复回来,到时候,害了你们怎么办。”
有个想法他没有说出来。
如果不是被季哥儿撞见了,把他带了回来,他心里头有个很可怕的念头,他想找准一个机会,跟李进财同归于尽。
反正他已经走到了绝境,这辈子被这王八蛋给彻底的毁了,他也没奢侈自己还能有个美好的明天,能不能撑到来年都是个未知数,早晚都得死,他死了也不能便宜了李进财,都是他把自己害成了现在这模样,他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都能生出这种可怕的想法来,李进财被逼到了绝境,依着他狠毒的心性,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原来是担心这问题。季安逸听着,笑了。“同一个错误,我想村长是不可能犯第二回的。这次,李进财他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我们赶紧找村长去,商量商量要怎么治这李进财。”王宝儿听着张三哥儿的话,心里头想的就更宽了些,隐隐的有些担忧了。
关好门窗,五人顶着冷冽的寒风,匆匆忙忙的朝着村长家走。
到村长家时,他们正在吃午饭,闻着饭香了,这五人才想起,他们连中午都忘记吃就过来了。
村长搁了手里的饭碗,目光直接落在了张三哥儿的身上,很显然是瞧出他的异样了,站起身说。“老伴你们先吃着。”说完,进了旁边的屋。
季安逸五人对着刘大麽笑了笑。
“去吧,正事要紧。”刘大麽细细柔柔的说着,露出一个慈爱的笑。
“出什么事了?”这话是直接对着张三哥儿说的,村长的语气挺平静的。
季安逸正准备张嘴,瞧见村长的目光落在张三哥儿身上,心里顿时明白了点什么,把要说的话吞回了肚中,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张三哥儿开口。
张三哥儿有些紧张,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衣角,垂着眼,抿了抿嘴,过了会,才用较为平缓的声音,把事情还算仔细的说了遍。
村长听完来龙去脉,沉默了会,站起身说道。“我们去趟李大家。”
这么说,村长心里已经有数了?
季安逸跟王小二对视一眼,几人跟在村长的身后,大步出了院子,朝着李大家走去。
路上遇着了两三个村民,瞅着他们这一伙,都停了脚步,看着他们走远了,才匆匆忙忙的往家赶,心里头讷闷的紧,不知道这一上午的功夫,村里又出什么事了,得回家问问媳妇。
冬日里,最是清闲的时候,大伙把家里的事收拾妥当后,最喜欢的就是窜门子,东拉西扯的说着东家长里家短的芝麻绿豆的事情,也没什么心思,就是叨唠叨唠打发时间罢了,也是听听各家情况,往后自家亲戚里头挑媳妇也好嫁哥儿也罢,都能心里头有个底,寻着性子相合的来配。
这不村长一伙人前脚才刚到李大家,某个消息已经透过两三个村民的嘴,让四五户向来窜门子的人给听着了,紧接着,一传十十传百,村长他们还未从李大家出来,某个消息已经遍布了大半个村子。
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都挺心痒痒的,想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明知道村长就在李大家家里,却没人敢这时候上门听情况。
屋外寒风呼呼的刮着,就这么一会时间,风似乎凌厉了些许,静悄悄的室内,都可以清晰的听见,风刮着枯树枝发出的呜呜响声。
“都不说话,那就是想让我把李进财送官了。你们可得想清楚了,李进财做出这等歹毒的事情来,可不是简单的打板子,少说也得送去十年苦役。”当然,这话是假的。村长只是唬人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话说假也不能算假,只要在中间使点关系,把李进财送去十年苦役也是能行的通的。只是,李进财这人心思活,不把他放眼皮子底下看着,这心里头还真踏实不下来。
出了这档子,在短时间内就跟镇上地痞混在一起称兄道弟的事情,村长这回是起了心思了,对待处理他的事也谨慎了不少。
苦役!李家阿麽一听这两个字,整个人就慌了。“我应了,村长我应了这事。”
“李得志你同意你媳妇的话吗?”村长看着李得志,冷冷的问。
“当家的,苦役啊,那可是有命去没命回的事儿,你就忍心看着咱儿子死在他乡,落叶都不能归根了。那可是咱儿子啊,辛辛苦苦养这么大……”
李大哥儿听着阿麽这话,忍不住顶了句嘴。“阿麽,这事是二叔自作孽,他自个不想活了,我们还想把日子慢慢过起来。”说完,他不着痕迹的顶了顶旁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