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问。”这事太重要了,就是因着这口井,他们的菜才能卖个高价,若井出问题了,这日子还不得往回走了。何二哥儿心里嘀咕着,匆匆忙忙的站起身出了屋。
出了这事,王宝儿也没心思拿线回屋里做针活钱,他往旁边一坐,过了会,问了句。“咱们的井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不知道。怎么会好端端就出事了。我啥都没有感应到。”季安逸说道了句。
当初说井水变的神奇的,是他大病一场后,阿麽阿爹托梦给他的。这次,他得搭上这话,他可没收到什么消息。
张三哥儿说道。“我瞧着最近咱们过的好好的,就以为是我的错觉,也没多上心。今个若不是何二哥儿来说叨,我还真注意不到这边来。”
“会不会跟马匪有关?”听了张三哥儿的话,王宝儿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莫明其妙的接了句。
季安逸一听,随口接道。“哥你是说,马匪坏了咱们河溪村的风水?”
三人心不在蔫的说着话,都在思索着各种可能出现的原因。
这井水若没了福泽眷顾着,往后日子就会难过一些了。那钱也没那么好挣了。
“都有这个感觉。”何二哥儿风风火火的冲进屋,喘着粗气答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那一瞬间,时间好像停止了般,人都被定格了。
“到底哪儿出问题了?”季安逸站起身,急慌慌的嚷了句。
何二哥儿也急,今年下半年太不顺畅了,还想着,明年好好挣点钱,哪想,这井水却出问题了,可怎么办。
“咱找村长去。村长懂的多,可能会找着原因,不知道能不能来的及。”张三哥儿这会有些急了。
早在感觉到不对劲时,他就应该多上点心,把话说出来了,这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这主意不错,村长就是大家的主心骨。
四人赶紧锁了屋门,迎着寒风往村长家跑。
刘大麽来开门时,手里正搭着一件大衣,看那模样,应该是给村长做的,他见了他们,温温和和的笑着,细细柔柔的说。“这会怎么过来了?我正打算给他试这衣服,也不知道大小合不合身,你们来了正好,给我瞧瞧,这人老了,眼睛有点不太好使。”
“刘大麽。”四人笑呵呵的喊了声,随着一起进了屋。
因着刘大麽刚刚的话,他们把事搁了搁,先帮着把衣服看了一遍,围着这衣服说了会话,瞧着差不多了,刘大麽心里也有底,笑着说。“你们有事说事,我再改改这衣服。”说着,他低下头,开始忙活着。
村长看着他们。“什么事?”
“村长,王家屋那口井出问题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了那神奇的效果。村长你说说,这到底算怎么个事情?”何二哥儿急急的把事说了。
“这事啊……”村长沉吟了一会,才接着说。“这两天老伴也跟我说叨了几句。我琢磨着,可能是咱村的风水出了问题,已经写了信给家里的两个儿子,让他们找个靠谱的风水师过来瞧瞧,也让阿源去咱周边寻找风水师,先让他们过来看看,总能找着原因。兴许还能挽救一把。”
张三哥儿听着这话心一沉。“村长,你说的是啥意思?”怎么听着这么让人心慌。
“我觉的,这年头不好,咱们河溪村两回险险的躲过了祸乱,咱河溪村的攒的那点福泽怕是用光了。好事哪能全堆咱河溪村。”村长叹了口气,把想法说了说。
这事,他们四人也想到了,在路上边走时,还边说了几句,总觉的,找着村长应该会找着解决的法子,哪想,村长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别说这火堆烧的旺,屋里暖和和的,可他们却仍觉的,像站在屋外似的,寒风呼呼的刮啊刮,直刺刺的刮进了心里头,那叫一个冷。
看着他们的神色,村长轻咳一声。“先等等吧,估摸着明个阿源就能找着风水师了,先看看,回头我大儿和小儿也会带人过来,再仔细瞧瞧,把原因整明白了。有道是,该是咱们的,就是咱们的,不该是咱们的,也强求不得,把心放宽些。前些年,咱河溪村没得到老天眷顾时,日子还不得照样过着,也没见哪家是吃不饱穿不暖的。”
这完全就不一样。心态哪能说调整就调整得好的。又恰逢遇上了这年头,还在美滋滋的想着,明年好好努力一把,用不着多久日子就能好了。
哪想,井水恢复了原样,它已经没了那神奇的效果。
这就等于,他们做了一场白日梦。
其它三人都呆呆愣愣的反应不过来,季安逸垂着头,默默的看着地面。他倒是猜着了些,村长真拿风水说事,也好,这时机挺对头的。
这事总算闹出来了,待过了年,也就完全收尾了,这件搁心里的大事终于能烟消云散了。
现在还能怎么样?呆村长家也没得用处。
回过神来的几人,觉的也没什么意思,便出了村长家,往自个家里走,还得把这个大事跟家里人说说,得好好想想,万一井水真的没有了神奇的效果,往后这日子要怎么安排。
一路无话,回到屋里,三人静静的坐在火坑旁,气氛沉重有些压抑。
王小二三人回屋时,见到这场面,都给呆住了。
“出什么事了?”王小二最先出声,一阵风似的卷到了季安逸身边,蹲在他身旁,歪着头,瞅着他脸上的表情。“媳妇,咋了?”
难得见媳妇出现这表情,没由来的就有些心慌了。
王宝儿被弟弟的声音给惊醒了,哗的一下转过头,看着正走过来的季阿强,一声大喊。“小胖子。小胖子还在屋里睡着,快看看去。”
他都忘记这事了。边喊着,他边站起身,往隔壁屋里跑。
季阿强本来还想问,出什么事了,一听宝儿的话,啥也顾不上了,先去看小胖子最最要紧。
屋里,小胖子早就醒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屋里无聊的转啊转,见阿爹进来了,他忙张开胖乎乎的双手,反应特别激烈的咿咿吖吖的嚷嚷。“爹。”
“宝儿,小胖子尿床了,赶紧拿裤子过来。”季阿强抱起小胖子就发现不对劲了,忙喊了声。
小胖子乖乖巧巧的窝在阿爹的怀里,低头玩着自己的小指头。
这小家伙,莫不害羞了?
“来了。没什么事吧?”王宝儿被自己给吓住了。
季阿强熟练的给小胖子抱着裤子,边答。“没什么事。嗓子也好好的,咱家小胖子乖着,估摸着就嚷了两声,见我们没过来,就乖乖的呆床上。”顿了顿,又说。“床单也得换,被子怕也尿湿了。”
“我把小胖子哄睡了,就想着过去拿些钱,过来这边做点针绣活,顺便看着小胖子。哪想,何二哥儿过来,说井水出了问题。这不,我们才惊醒过来,这井水确实是出问题了,就到村长家呆了会,村长也意识到这件事了,说让人请风水师去了,也不知道究竟会成什么样,回来后心里搁了这事,就忘了小胖子还在睡着。唉。”边换着床单和被子,王宝儿边把事情说了说。
季阿强一听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了。“井水真出问题了?能好吗?”这可是大事一件。
都快过小年了,都在盼着来年能把日子过去,哪想,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完全跟马匪闯进村里的效果是一样的,一样轰动震惊。
“听着村长的口气,这事很悬,唉……到时候再看看吧,反正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看看情况怎么样,再来好好商量商量,明年要怎么打算。”捧着脏掉的床单和被单,王宝儿出了屋。
第一百零九
“这有啥。”谢七听着张三哥儿讲完话,无所谓的接了句,又道。“本来就不属于咱们,只是老天眷顾,福泽着咱河溪村,别的村,马匪去一趟洗了个干干净净,咱们村险险的躲回了两回,同时也算是间接了护住了,咱后面的村落,说起来,也是捡了天大的便宜。现在福泽被老天收回去了,也没啥好报怨的。就算没了井水,不也照样能活下去,靠着双手一样可以挣个好日子出来。”
他更相信自己的实力,凭着自己的双手,可以让媳妇过的更好。
说老实话,井水什么的,他看的并不是特别重要,这玩意又不是自个的,依赖它了,反而觉的没安全感,心里头不踏实。
幸好他没有这种想法,现在井水失去了神奇的效果,生活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他已经在心里计划好了,明年的日子该怎么来,晚上躺床上再跟媳妇叨叨,让他心里有个底,别慌慌张张的,得相信他。他谢七是谁啊,出了名的好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