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一听,立即吐了嘴里的糖果,他其实不爱吃糖果,顺顺溜溜的说。“爷,抓鱼。”
季谷抱着小胖子又转了方向,朝着小溪的方向走。
知道孙孙爱吃小鱼干,有了闲空,他就往溪边放网,隔三差五的送些小鱼过来。
等走远了些,小胖子认真的在布袋里掏着零吃,认真的说。“爷,阿麽坏。”
“不坏。”季谷慢慢吞吞的回了句。
“肉,不给他吃。”塞了一块肉给阿爷,小胖子说了句。
季谷嚼完了嘴里的肉,才慢慢吞吞的说。“给吃。”
爷孙俩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嘣,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往溪边走着。
身后大黄和小黄乐颠乐颠的跟着。
“大伯带着小胖子玩去了?”见王宝儿进来,季安逸问了句。
“对。抓鱼去了。”王宝儿说着。
旁边已经说完话的刘秀,站起身就准备走了。“季哥儿,我回了。”
“好。”季安逸送着他出了屋。
“阿秀过来有事?”王宝儿问了句。
季安逸收着杯子。“嗯。问萝卜的事情,朱家种了些,我让他送过来没事。”
“估摸着明年得成事了。我瞧着好,阿秀下半年明显懂事了好多,刘阿麽看着也该高兴了。”王宝儿笑着应。
张三哥儿把锄头搁好,擦了把脸上的汗,说道。“那萝卜干是不是可以收了?我刚看了看,差不多了。”
“对。我正准备做这事。”碰巧阿秀过来了,就搁一边了。季安逸说着,赶紧出了屋继续忙着。
十月农忙,十月里的事情,能提前准备好的,九月里都仔细的想了想,把事情提前准备好。
免的到时候,又忙的喘不过气了。
九月进入尾声,事情都合理安排好了。这十月的农忙,比起七月会好一点。
“季哥儿,你明天十六岁生辰,咱们摆几桌吧。”吃过晚饭,天色尚早,大伙都坐在过道口乘凉,王宝儿说起这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季安逸的身上。
季安逸愣了愣,然后,笑了。“成。喊哪些人?”这个他不太懂。
“就平日里跟咱们关系亲近的。”说着,张三哥儿一一点了点。
说完请人的事情,又聊起了当天的菜色。
都戌时过半了,才进屋睡觉。
第二天,天刚刚蒙亮,大伙都起来了,张罗着今天中午饭桌的事情。
季安逸到各家走了一趟,让他们中午过去吃个饭。
听了他的话,大伙就放下了手里的事,跟着他一并回了屋,撸起袖子就开始帮着忙。
人多做起事情来就快。
还不到午时,所有的活都已经忙好了,一切事情都整的妥妥当当。
瞅着时间还早,一群人就坐到了梧桐树下,开始叨起家常。
连不太出门的刘大麽今个也是早早过来。
聊的最多的,还是河溪村近几年的变化,回头看看,可真是一天一个样。
话里话外的把村长和季安逸都给捎上了,心里都清楚着,如今日子慢慢越过越好,跟这俩人有很大的关系。
村长不在还好,季安逸这个寿星是在场的,听了一箩筐的好话,听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要应点什么好,就一直劲的笑,温温和和的笑着。
热热闹闹的午饭过后,把场清理干净了。
大伙回家后,没多久,又纷纷过来了,手里拎着自家的一点心意。
季安逸都笑着收下了,包了些卤味豆腐干,让他们也尝个味道。
到傍晚,王家屋才算安静下来。
见张三哥儿忙旁的事情去了,不在屋里,王宝儿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决定说说。“季哥儿。”
“嗯。”季安逸正在整理着送来的东西,头也没抬的应了声。
“你别先忙活,跟我来屋里,我有事跟你说。”开了口,话就好说了,王宝儿顺溜的说着。
季安逸一听,以为真有什么事。“成。”
俩人进了屋。
“这是我跟你阿强哥给你准备的生辰礼。你可别藏着,发饰就得拿出来戴。过了今天,你就是长大了。”王宝儿把两样珍贵的发饰拿了出来,还有他自个做的布鞋和两套衣裳。
两样发饰,用了足足七两。还好,贵虽贵,模样却是真真好的。
“哥。”季安逸也是有点眼力劲的,看着这发簪和银冠,就知道花了不少银子。
王宝儿笑着把东西放他手里。“拿着。十六岁了。以后就是大人了。”
季安逸默默的捧着衣物,眼眶有些微湿。
“还有一个事。”说着,王宝儿顿了一下,才说。“小二如今也不小了,二十岁的人了,这年纪会有些冲动,你也大了,有些事,我跟你说说……”
这边,王宝儿跟季安逸说话,另一边,王小二的身旁,坐着谢七和季阿强,也在给他说叨说叨。
晚上在屋里。
季安逸倒是面色如常,王小二却有些扭扭捏捏了。脑海里满满的全是两个字:洞房。
那心情,不知道要怎么说。
“媳妇。”紧挨着坐在媳妇身边,王小二偷眼瞄啊瞄。
“怎么把床帐换了?这是冬天才用的。现在用着太厚重了,过两天天放晴,晚上你睡的着?”季安逸注意着床帐的事情,没注意到王小二的奇怪状态。
王小二憨憨的笑,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乐呵呵的说。“明个就换回来。”
“你怎么了?”季安逸坐到床边,看着王小二,讷闷的问了句。
“媳妇。”王小二嘿嘿嘿嘿的笑,黑亮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季安逸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人,看了会,他算是看明白了,挑眉,戏谑的问。“今个他们都跟你说什么了?”
“说……”想起,今天那两个跟他说的事情,王小二又一次傻呵呵的笑了起来,整个人飘飘荡荡的。
“呆子。”季安逸看着,忍不住了,伸手一拍他的脑袋,把他推倒在了床上。“瞎整什么,赶紧睡吧。”顺手,把床帐给放下了。
床内,瞬间漆黑一片。
冬天的床帐太厚重,连月光都透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