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公司正是危难的时候,我知道每个人都不容易,你们都持有公司的股票,既是公司的员工也是公司的股东,我知道每个人都想多赚点钱,这无可厚非,但投机取巧永远不可能打败体制。你们有能力,完全可以做出真实的成绩,我希望能够和大家一起努力,赚到实际看得到的利益,而不是抱着钞票时时刻刻害怕被人关进监狱。”
办公室的几人纷纷动容。
在贺佑钦把他们叫进公司以前,他们都在假账这件事里或多或少地参了一脚,财务的事情牵扯面很广,单单一个财务部门怎么可能把偌大公司的假账做的天衣无缝?他们不说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作为公司的高层,他们或多或少都持有公司的股票,财务那边把账目做得越好看,股票行情就越好,他们拿的钱自然更多。所以这事情就变得心照不宣了。
直到这位新上任的贺执行长把报告甩到他们面前。
要么做从犯,要么做污点证人。
实际上,在高管的例行会议结束之后进了贺佑钦的办公室时,他们已经上了同一条船没得选了,但贺佑钦的做法却让他们心理上舒服了很多。
看起来最终还是他们自己下的决定。
每个人都深知这一点,却又因为这一点而庆幸。
这件事之后,他们看面前这位年轻执行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年纪比他们还小几岁的贺总真心不是一般人。
在被打了棒子又被胡萝卜安慰了一番之后,几个人心有戚戚焉地出了办公室。
从今天起,厉丰要变天了。
四个人出去后,留在办公室里的还剩贺佑钦和姚真。
“那个业务部的副总梁生也是厉容锐的心腹?”
贺佑钦的一句话让姚真愣了愣。
“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姚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您猜到我不奇怪。”贺佑钦比他设想的还要出色,他在商场上惊人的敏锐度之前一个星期他已经好好领教过了。
“既然是厉容锐的心腹,就拿来好好用一用吧,今天进来的这几个人以后也都能派上用场,现在厉丰最大的隐患就是这几个季度的假账,不把这个抹平了,之后跟厉国新争的时候怎么能安心。”况且这还是个断掉厉国新胳膊的大好机会。
贺佑钦平静地笑了笑,眼神满载着凶猛与跃跃欲试。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商场戏份有意思啊~2333~
怕有些妹纸不喜欢看这类戏,简单解释下,就是厉容锐的公司在做假账,虚高利益,哄抬股价,然后公司的实际收益其实没有那么高,公司市值也不如外界预测的那么多,跟房价一个原理吧,一旦这个被发现了,公司就全完了。所以贺佑钦选择一进公司先摆平这个障碍,然后再试试水,考察一下公司的人。
☆、第二十一章
向太阳小学的转学生在被当成猴子一样围观了几天之后,学生们对他的新鲜感已经所剩无几,只有学校的老师一如既往地对他保持着特殊的照顾,就连桌子厉存焰小朋友也是单独霸占了一张,因为原本安排给他的同桌据说被他‘欺负’地哭了。
前同桌小姑娘好奇占满了他本子的大片数字是什么,趁他不注意地时候翻开看,不小心把颜料泼到了上面,从厕所回来的厉存焰抓了个正着,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小姑娘被看着看着就自己哭了起来,一边嚷嚷着要换座位,一边抓着老师的袖子‘誓死’不要再跟不会说话的转学生坐在一起,转学生就这么被孤立了。
厉容锐反而觉得这样更好,他根本没心思耗在学校里,但这半自由的时间可以让他做很多事情,比如之前被人毁掉的数字列表。多亏了他惊人的记忆力,那份耗费了他整整一个上午的列表才没有全部作废,他花了一点时间把数据重新恢复了一遍,整整齐齐地列在纸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他的情绪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可以冷静地思考目前的处境。
既然暂且找不到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利用现在的身体多做一些事情,有时候麻烦也能变成便利,全看人怎么去利用。
贺佑钦已经进了厉丰,现在厉丰最不稳定的因素就是他的二叔厉国新,他了解那个家伙,他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出手。他会观察一段时间试试贺佑钦的深浅,然后再利用他在公司这么多年的基础一步步的蚕食对方,让贺佑钦最终变成他手里的傀儡。
在厉容锐变成孩子以后,对贺佑钦的了解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贺佑钦会是个非常棘手的对手,他不会让厉国新得逞。
厉容锐担心的反而是另一方面,贺佑钦不是自愿到厉丰任职,不管姚真许诺给他什么,厉容锐都不肯定那些东西能够满足他,贺佑钦一定有更深的目的。
不过在那之前,他会摆平厉丰的障碍,让整个厉丰为他所用。
贺佑钦这个人骨子里有种奇怪的骄傲,他不屑利用厉丰的漏洞来行事,他要掌握的是一个有威力的庞然大物,所以在厉国新没有倒下之前,厉容锐完全不需要担心贺佑钦会做什么。
现在,他们是站在一边的。
厉容锐可以帮他。
他垂下眼睛,细小的手指稳稳当当地握着笔,他的手臂上还有些斑驳的痕迹,这也是让那些小孩对他敬而远之的原因之一。
体育课的时候厉容锐轻车熟路地进了学校电脑课的机房。
向太阳小学的教学设施相当不错,连电脑的型号都很新。
厉容锐把随身携带的U盘插在电脑上。
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击,刚刚被他归纳在纸张上的数据慢慢地输入到那个U盘里。
电脑上快速闪过的数据倒映在他的眼睛里,小男孩的表情认真到近乎严肃。
把数据录入完毕,他动作迅速地抽出U盘放进胸前的小口袋里,然后清除了电脑上遗留下来的痕迹。
这些全都是厉丰财务上的漏洞,以及他曾经有心留下的一些证据。
或许不久之后,他可以给他姚真发一封匿名邮件了。
做完这一切,他从稍微偏高的椅子上跳下来,重新回到了操场上。
之后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贺佑钦进入厉丰半个月之后,厉丰的人事上不多不少地开始有了变动。
钱凯失去了他的秘书,并且不得不从下面的人中再挑一个上来顶上这个位置。
作为厉国新手下的一员大将,钱凯手握重要的权利,所做的事情也相应复杂,他的秘书同样工作繁重,现在却被人事部的人开了,连他去抗议都没有用。
他们找出了确实的证据,证明他利用公职之便中饱私囊!
屁的中饱私囊,公司的高层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
钱凯把下面的人新送来的花瓶挥到地上摔得粉碎,这无非又是一次利益的交锋,他和他的秘书都是其中的牺牲品。
麻烦的是厉国新和新来的贺佑钦狗咬狗,他却没办法动弹,更不能随便从下面弄个人上来。
万一又是谁玩的无间道,他会被厉国新彻底踢出他的团队。
所以,人选人选,一定要慎重人选。
钱凯烦躁地揉乱了本来就不多的头发。
他无奈地向他的朋友求援,让他介绍个新的家伙进来,这时候从外面招进来的反而比内部的人安全,他不需要对方接触什么核心,只要能帮他把那些繁杂的资料理清楚,能力才是关键。
几天之后,老朋友不负所托给他推荐了一个人。
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有些过分老实,做起事却挺效率,钱凯录用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钱凯审视着面前高大的年轻人。
年轻人恭恭敬敬,“我叫沈烨。”
贺佑钦下班之后被郭睿他们叫去酒吧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十点了,把钥匙扔在玄关,他弯腰换鞋,玄关的灯他进门的时候还开着,难道是保姆走的时候忘记关了?
贺佑钦把外套脱了挂在架子上,洗完澡之后酒也醒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