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奄奄一息的夏实,梁氏放心了,看这小骚蹄子还怎么勾搭她的儿子,“拖下去,扔到柴房里头。”
“姨奶奶,这夏实要是……”仆妇看了一眼夏实,进气多出气少的,要是没了咋办。
“夏实的老子娘是府中的?”梁氏轻飘飘的问了一句,跟一个游魂一样。
仆妇听了,脑袋发麻,硬着头皮回道:“奴听说,夏实是买来的,不是家生子。”
“哦。”梁氏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要是没了,凉了,就扔到乱葬岗吧,给她一卷草席,被露天了,好歹跟着闫儿一场。”
“是。”仆妇短促的答应了,午夜的风冷飕飕的,吓得人发麻。
夏实就这样被拖到了柴房里面,腹中翻搅着就像是要把五脏都搅碎了流出来,腥浓的血从双腿之间喷涌而出,恍惚中,夏实好像听到了婴儿稚嫩的哭声,眼皮越来越重,胡乱的她已经弄不清楚自己走得这条路究竟是对是错……
府中半夜发生的事情,厉景琛是早晨起来才知道的,他一夜好眠,如往常一般的时间醒了过来,喝着鲜甜的豆浆,吃着翡翠蔬菜卷、土豆鹿肉酥饼和红薯饼,嬷嬷李氏怕只是吃这些厉景琛吃不饱,还准备了鸡蓉蔬菜粥和黄瓜薄饼。厉景琛吃了一个肚圆,特别是那翡翠蔬菜卷,用片得极薄的萝卜卷着菠菜、青椒、木耳、香菇切成的丝,用高汤蒸熟,看起来剔透、吃起来味香,不腻口也不寡淡,厉景琛连着吃了好几个还意犹未尽。
厉景琛在一些细节上的极为的克制,再好吃也不会贪食,多吃了两个就够了。见厉景琛吃完了,嬷嬷李氏才说起了府中发生的事情。
“什么?厉景闫被锦衣卫带走了?”厉景琛重复的说了一遍。
“是的,锦衣卫也不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就这么被带走了。”李氏小声的说道:“夏实死了,梁氏给夏实灌了几碗的堕胎药,人就这么没了。”
李氏也没有细说,听说挺惨的,守在柴房外的人闻着血腥味害怕得直哆嗦,顶健壮的婆子吓得缩成了一团,老是说自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查探夏实的情况的仆妇一打开柴房的门就对上了夏实瞪大的眼睛,入眼的全都是血,流了一地。想到这些,梁氏硬生生的吓出了一生冷汗,这么着李氏就更加不敢告诉厉景琛了,这些事情也不是厉景琛这个年纪的人应该知道的。
“老太太醒了吗?”厉景琛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李氏赶忙回了,“老嬷嬷差人过来说了,老太太折腾的很了,凌晨才睡着,现在还休息了,让您等会儿过去。”
“嗯,知道了。”
厉景琛背着手站在屋檐下,看着太阳脱离桎梏慢慢的升起,鸟雀都起来开始觅食,知了不知疲倦的叫囔着,大早晨的就没有一丝风,空气沉闷得令人发慌。
守门的婆子是安梅的老娘,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现在提着裙子慌里慌张的冲了过来,“少爷,少爷,锦衣卫,锦衣卫来了。”一段普普通通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带着哆嗦的好一会儿才说完。
作者有话要说:黄瓜绿茶的沐浴露味道好奇葩_(:3ゝ∠)_
第五九章 :皇子沉塘胡乱攀咬
黑色袍服上绣有类似于蟒的图纹,蟒有两角,眼珠圆瞪,充满威严,在大齐唯有锦衣卫穿此衣服。飞鱼服的男子大步而来,目不斜视,冷硬如铁,腰间配有绣春刀,花纹精致、颜色厚重,散发着冷硬的张力,寒意森森。
厉景琛微眯着眼,在男人走近之后才笑了起来,笑不及眼底,“不知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男子手放在绣春刀上,语调平平的说道:“有事相请,厉校尉请随我来。”
此男子就是昨日厉景琛进府时与厉景琛说过的那个锦衣卫,侧身请厉景琛随自己走,不容拒绝。
厉景琛点点头,“可否让我换上衣裳,家具的衣服不好见客。”
“请便。”对厉景琛,男子十分的客气,虽然不苟言笑,却也不无礼慢待。
厉景琛很快就换了一身衣衫出来了,石青色的直裾长衫,腰间系有颜色稍浅的腰带,除此之外毫无配饰。厉景琛年纪尚幼,这么一身打扮就显得成熟许多,加之气质沉稳、身量高瘦,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十二岁的少年,很多时候人们也忽视了他的年纪,包括他自己。
这样一身穿着,既不显得过于隆重,生出疏离之感,又不会过于散漫,给人轻浮之色。厉景琛生得极好,无论穿什么都自成风韵,小时就如此出众,长大不知道会是如何的引人夺目。锦衣卫忍不住端详,这就是自家哥哥新认下的小师弟,长得的确是好,赵楚星这般想着。现在在执行任务,身为皇帝亲信,赵楚星不好多透露些什么,但想到昨日陛下交代自己特意说的内容,想来厉景琛是不会有事的。
阳陵侯府府门洞开,外面就是空荡荡的街巷,看起来竟然显得凄凉,百年世家、历经多代,现在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失了世家的脸面、没了撑门立户的人才,厉景琛甚至听到瓦砾崩裂的声音,阳陵侯府老了,也不知道熬得熬不过此番的折腾。
府外停了一辆围得毫不透风的马车,厉景琛掀开车帘弯身进去,待厉景琛进了马车之后,赵楚星站在车外小声的说道:“在下赵楚星,厉校尉不必担心,只要问心无愧,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厉景琛一愣,随后点点头,“多谢赵大人提点。”
放下车帘后,整个车厢内闷热黑沉,睁着眼睛和闭着完全一个模样,看不见车厢内的情况亦看不到自己,厉景琛索性闭着眼睛,赵楚星的名字和三师兄赵楚容仅仅差了一个字,事情不会那么凑巧,赵楚星能够说这番话,显见着是看在赵楚容的面子上,赵楚星不是三师兄的兄弟就是家人。他说的很短,但透露的意思有两点,一是让他过去是有关于一个案子,二是只要他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平平安安。
只是厉景琛百般思量也想不通,究竟是何事牵涉到了他,如果仅仅是大伯父被抓了去,那么厉景琛会觉得是和燕山关、和父母的事情有关,但厉景闫半夜被抓走,事情就变得扑簌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