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事就好。”黑太子放下心后,就把自己的母后打发给王后凯瑟琳照顾了。
伊丽莎白则被留了下来,多询问了几句。
“塔里的那位……还好吗?”黑太子不可能在公开场合说起伦敦塔里关着的“已逝”的前前任国王的名字。
伊丽莎白低眉顺目的站在原地,心里的眼睛睁的硕大,原来这才是祖母的用意。
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伊丽莎白只能硬着头皮“同流合污”,委婉的提醒黑太子道:“他不太好。”
黑太子却只是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他母后去了之后,父王要是还能好那才见了鬼呢。不过,不太好其实也算是一个信号,一个对方还活着的信号。黑太子的关心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如今全部的情绪都投入到了弟弟的去世上,再无心关注其他。
伊丽莎白彻底被祖母折服了,她肯定早就算好了这一切,所以她才会在之前连句吩咐都没有,因为此情此景下,伊丽莎白和黑太子都只可能是这种反应。
说完,伊丽莎白自然就要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前,伊丽莎白还福灵心至的加了句:“他听到父王去世的消息后,精神看上去更不好了。”
“是吗?”黑太子坐在原地,有那么一刻的空白,然后心里终于有些开心了起来,“理查在天堂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
最起码这说明他的父亲多少还是在乎他的生死的,不是吗?
伊丽莎白站在门边,心想着这大概是她唯一能够为她的伯父做的了。当威廉二世去世的消息传来时,黑太子肯定会脑补为威廉二世在受尽折磨后又伤心过度而亡。对于一直相信在威廉二世心里某个角落一定还有他们兄弟的黑太子来说,也算是求仁得仁。
也就怪不得王太后会说,今晚之后,这会是一件令所有人都觉得愉快的事情。
由己度人,哪怕是伊丽莎白都更愿意相信自己是被父母爱着的,哪怕她的父王并不是个好父亲,她的母后……也并不是一个什么好好母亲。第二任王后生前一心都只想要个儿子,她是那么的怨恨伊丽莎白是个女孩,明明所有人都说伊丽莎白应该是个男孩的。
“你也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吧。”黑太子不好和伊丽莎白一个小女孩记仇,语气多少带着些长辈的和缓。
伊丽莎白差点因为这一声而哭出来,她咬牙屈膝,这才艰难的离开了那个异常温暖的房间。
她的堂兄和她的伯父一样,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而她却因为一己之私让自己失去了她生命里少有的好事,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的明白了她到底错过了什么了。
真的、真的好后悔,可惜却已经于事无补了。
……
惊心动魄的一晚,对于奥古斯特来说却只是没完没了的写信的海洋。这个公爵,那位大臣,一个人口不足千万的国家,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贵族?!不是说贵族只占人口的不足1%吗?
亨利也在一边勤勤恳恳的写信,却连抱怨一句都不敢,哪怕明明是他承担了超过七成的信件。
拉斐尔再次来查岗的时候,奥古斯特正在给自己猛灌“伊斯兰酒”,只为保持清醒。亨利一边嫌苦,也一边喝了一杯又一杯。导致的结果就是,身体已经疲倦到仿佛连一个小拇指都不想抬起,脑海里的精神却依旧活跃的厉害。
拉斐尔心疼的摸了摸奥古斯特的头:“走吧,有个事情还需要你来做。”
不管要做什么,只要能摆脱写信,都会让奥古斯特感到开心,他离开放下笔,就和拉斐尔一起走了。
亨利很委屈的想要找自己的妻子寻求安慰,结果……他的妻子还等着他去伺候、安慰呢。
_(:з)∠)_心好累,突然好想找个男朋友,一点都不想当别人的男朋友了。
“咱俩已经结婚了,谢谢,还男朋友?你以为你很年轻吗?”玛丽嗤笑,她和亨利必须是真爱啊,要不然她早就去找更年轻好看的小情人了,“还有,奥尔和拉斐尔是叔侄,你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别怪我没提醒你,伯父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儿子一句不是了。”
亨利不敢再说什么,但他还是坚持己见,本就过于亲密的奥古斯特和拉斐尔如今变得……gay里gay气的。
第93章
奥古斯特被拉斐尔叫走, 是因为枢密院新上任的改革派贵族已经集结完毕, 十五等一,就差奥古斯特这位过于年轻的议长阁下了。
去参加会议之前,奥古斯特还被拉斐尔带着特意去换了身更显尊贵的丝绒公爵袍,长到拖地,真材实料但过于厚重;戴上了被奥古斯特嫌累赘、除非是特别重大的场合一般抵死不戴的公爵冠冕, 由纯金和宝石打造, 装饰有8片象征着权力的金叶, 还是那句话, 真特么重啊;手上也拿了一个由著名珠宝设计大师依据奥古斯特的个人喜欢, 为他专门打造的配套权杖……
“我觉得我像个圣诞树。”奥古斯特这样评价着镜子里的自己。
拉斐尔却着迷的看着雍容华贵的奥古斯特,满脑子都是些奇奇怪怪的play。他情不自禁的单膝跪在奥古斯特眼前,握着奥古斯特左手的三指,在对方的宝石戒指上虔诚的印下一吻, 仿佛他在膜拜着什么,他用低音炮一样的深情声音道:“我的公爵。”
曾经的拉斐尔不相信信仰, 后来他却觉得如果他的主是奥古斯特他会心甘情愿的匍匐在他脚下。
奥古斯特本来是有些不适应的, 不过,咳, 在夜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之后就也好了。
他用冰凉的权杖抵住拉斐尔的下巴,半强迫的抬起他的绝世容颜,仿佛施舍一般弯腰低头,一尝滋味。
然后……
然后冠冕掉下去了啊,差点砸到拉斐尔。
被迫出戏的两个人先是一愣, 然后就笑作了一团,奥古斯特乱没有形象的扑到拉斐尔的身上,啃着他的脖子出气:“我刚刚好害怕砸到你的脸!”
拉斐尔仰躺在纯白的羊毛地毯上,半搂着奥古斯特的腰,挑眉,有些不爱听:“你只是怕砸坏我的脸?”
奥古斯特得寸进尺,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拍了拍拉斐尔的脸:“是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着迷你的容颜,就是这么一个耿直的颜狗,所以,记得要永远保持漂亮哦,宝贝儿。”
然后,咳,拉斐尔就抓紧时间让奥古斯特明白了一下“宝贝”被激怒后的后果。
直至奥古斯特求饶,承认不管拉斐尔变成什么样他都是他心目中的第一美人,这才作罢。
此时此刻距离会议时间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奥古斯特有点良心不安,重新整理衣服,就想要快速前往白色的议会大厅。
“别着急。”拉斐尔却气定神闲,大人物总是最后出场的,而且,“你值得所有人为你等待,My Love。”
最终,肯定还是迟到了啊。
有着无数装饰和壁画的议会大厅内,哥特式的高靠背椅围着实木的黑色长桌摆了一圈,当奥古斯特出现时,坐在椅子上的贵族大臣们默契的朝着奥古斯特看来。都是老熟人,至少这里的每一张脸都认识另外一张脸。
之前介绍说整个枢密院的新成员都是改革派贵族,这其实并不太严谨,枢密院不可能如此纯粹,准确的说保守派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只不过因为人数太少,哪怕抱团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奥古斯特昂着下巴,理所当然的入座到了上首,却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挑眉,看向了左手边的海军大臣,爱德华.西摩。
这位爱德华大人正是第三任王后简.西摩的哥哥,也就是王储的大舅舅,在他的左手边坐着他的弟弟托马斯.西摩,王储的小舅舅。这两人就是伦敦最著名的西摩兄弟了,他们借着第三任王后和王储的名义在政途上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上,如今甚至摇身一变,堂而皇之了坐在了帝国权力最顶端的会议上。
但事实上,西摩家族在没有第三任王后之前,一直算不得什么入流的大贵族,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哪怕如今翻身,也依旧被在座的其他真正有底蕴的大贵族所隐隐鄙视着。
包括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倒不是瞧不起对方的出身,而是瞧不起他们兄弟那种得志便张狂的态度。集合了历史上所有外戚家族所能够具有的最讨人厌的特质。唯一能够与之比拟的大概就是第二任王后的母族了。
没什么自知之明的西摩兄弟,对奥古斯特也表现的十分傲慢,可觉得他们才是这个会议上的那个说话的声音,觉得奥古斯特就是个孩子,根本不足为惧。
奥古斯特在心中冷笑。
奥古斯特觉得他很有必要让这对兄弟认清一件事,那就是他——奥古斯特,格洛斯特公爵,法兰西的摄政王——才是枢密院的老大。
奥古斯特的下马威很简单,他只需要拿下巴看着西摩兄弟即可。
爱德华果然沉不住气,压抑着十分明显的怒气,愤愤然道:“不知道公爵阁下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奥古斯特从小的教育让他表现的要比对方有教养的多,却偏偏还能让对方无时无刻不感受到那种来自骨子里的他看不上他的鄙视,“只是想纠正您两点,一,请在以后枢密院开会的时候称呼我为议长;二,这不是您该坐的座位,谢谢。”
托马斯拍桌而起:“你什么意思?”
“只是实事求是的陈述。”奥古斯特看了眼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拉斐尔,“当个别让你姐姐蒙羞的好男孩,让开克拉伦斯公爵的座位,请。”
“什么克拉伦斯公爵?”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马奇伯爵什么时候升的爵位?
“马上就是了。”奥古斯特不紧不慢,说的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