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罗明盯着手机上‘齐宇’的名字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去。倒不是放不下面子，而是他不想欠得太多，既然决定了不走上辈子的老路，他就该靠自己解决问题，真解决不了了，再利用这层关系不迟。
罗母虽然说了萧寂会刷掉他，可罗明也没天真到全信。上次他妈也是信誓旦旦的说摄影师绝对看不上他，最后还不是被他选上了。
白时这个人物他暂时还不想接触，可从萧寂嘴里套些话还是没问题的。要不是从齐宇那里得知白时也是幸存者之一，他妈的那句话说不定他就信了，就怕白时利用这次机会接近他。
在试镜之前几天，罗明主动打了个电话给萧寂，上次合作，虽然他老是拿话堵萧寂，可工作上还是很愉快的，他说了想见一面，萧寂虽然心里疑惑，可也答应了。
他们约的地方是咖啡馆，萧寂来的时候还扛了个大包，估计里面放着摄影器材，从神色的疲惫来看，应该是刚从工作的地方赶过来。
罗明多少有些歉意，他在萧寂那个圈子里根本就不是人物，对方肯挤出时间和他见面，算是很给面子了，让服务员给萧寂先倒了杯水，他才开门见山，“萧哥，ZX公司是不是打算拍新的宣传照？”
“是啊，你已经得到消息了？”萧寂有点意外，他今天来，特意连助理也没带，他估摸着罗明不像是平时没事会和他联络的人，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是这个。
罗明皱了下眉，照理说萧寂不该是这个反应，他妈明确说了萧寂会刷掉他，那就代表萧寂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可看萧寂的反应，别说是心里有数了，就连知道他得到这个消息都觉得意外。
“我妈妈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吗？”罗明问道。
“等等……”萧寂有点茫然，“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妈妈。”
“……”罗明沉吟了一会儿，看来他多长个心眼是对的，这事果然没那么简单。他妈肯定不会骗他，那么很显然，就是他妈口中的那个老师作为中间人很有问题。
“你朋友有没有和你说，如果看到我去试镜，就直接刷掉我？”罗明问道。
“哪个朋友？”萧寂在圈内的朋友可是多得数不过来，他完全不知道罗明说的是哪个。
罗明淡淡的看了萧寂一眼，虽然这表情本身没什么问题，可萧寂就是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就是能让你听他话的那个。”罗明补充。
“噗——”萧寂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他眼神有点无辜，“你看我像抖M吗？”
“像。”
“……”萧寂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投降，“好吧，没有，虽然有几个关系特别好的，但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摄影师，脾气都很古怪，尤其是对于自己的作品，那是苛刻到近乎偏执的，如果我看中一个人，除非是上面有人压着不让我用，否则我肯定是不会放手的。”
罗明表示理解，如果萧寂不是这样的人，恐怕也拍不出那样的好照片，“如果我去试镜，你会选我吗？”
“会吧，我真的觉得你很有潜力，你的镜头感很强，学习能力也不错，真的不考虑发展一下吗？”萧寂起了爱才之心。
“不用了。”罗明看着萧寂说道：“我有个请求，我希望这次试镜，不论我表现如何，你都能刷掉我。”说完，他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上有多特别，可就是让萧寂怔住了。
摄影师对一个人的气质是很敏感的，更别提萧寂这种业内顶尖的了，以前的罗明，镜头前确实光芒四射，让人移不开眼，可现在完全不同了，倒不是不吸引人了，而是更可怕了，原本是平凡中带点不平凡，现在是时时刻刻都透着不平凡，颇有点霸气侧漏的意思。
最好的证据就是……如果是之前，罗明要是不主动，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根本没人会注意他，可现在，光从服务员续杯的勤快劲和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他就知道罗明绝对是大家注目的焦点，只可惜对方好像毫无所觉。
萧寂敢打赌，在这段时间里，在罗明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对方的气质不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是很想答应你，可我说了不算。”萧寂表示无能无力，“你也知道的，我虽然可以选择模特，可ZX公司本身也有这个权利，假设ZX公司那边的人执意选你，我也不可能拒绝，你要是真惹了什么岔子，或者不能接这个工作，不如想想还没有别的路子。”
萧寂也是聪明人，光从罗明问他的话，他就推断出不少信息。罗明来求他，而不是第一时间拒绝ZX公司的邀约，就代表对方可能拒绝不了。而以罗明的性格，拒绝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也就再当次模特，可从这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来看，估计罗明和ZX公司之间又有什么问题。
“也是。”罗明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他今天来只是想确认萧寂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你……自求多福吧。”萧寂叹了口气，他虽然挺喜欢罗明这个后辈，可他也不会为了对方和ZX公司杠上，ZX背后可是白家，白家在C市的权势足以让小平民老百姓们抖三抖了。
“谢谢，今天麻烦你了。”罗明叫来服务员把单给买了，萧寂也没和他抢，按照道理上来说，这顿就该罗明来请，这个圈子里很注重这种规矩。
临走的时候，萧寂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是不是得罪白时了？”
“……”罗明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主要是他也不知道白时心里在想些什么，索性保持沉默了。
萧寂见他这样，还以为他默认了，只能可惜地摇头，“你要是认识什么人牵线搭桥，还是赶紧把这事了了，白时不是那种纨绔子弟，挺明事理的。”
“我知道，谢谢。”罗明送萧寂出了咖啡厅，不管怎么说他今天是求人的那个，礼数要做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