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哲这话题的走向越见猎奇,莫里斯腹诽了一番贵族那敏感的小神经,坦然道:“当然不会,我都看习惯了。”
“习惯?”大大的问号几乎要破纸而出。
“你不知道吗?很多刑讯的第一步就是将受刑人剥光,让其在刑讯者面前彻底裸露。”莫里斯眼皮都不抬地解释道:“这样不仅方便施刑,更重要的是激起受刑者的羞耻心理,从而更容易在精神上操控或摧毁对方。这种手段,对女性受刑者尤其有用。”
听着莫里斯这种理所当然的口气,雷哲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敢想象莫里斯曾经对他的犯人们做过些什么——是不是也像教皇那样,随口就抹杀了一个生命;是不是也像刚刚对自己那样,淡漠地扫视过一具具光.裸的躯体;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用冰冷的逻辑陈述最有效的刑讯手段,然后一一实施。
雷哲忍不住退后两步,拉开与莫里斯的距离。
“怎么了?”莫里斯皱眉,不能理解雷哲为什么忽然摆出这样一副受惊麻雀的姿态。
雷哲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在喉头翻滚不休的唯有四个字:叶公好龙。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果断划清界限,自己单干的行为实属英明之举了呢,呵呵!
莫里斯望着雷哲,还在等他的答案。
雷哲摇摇头,写道:“没什么,我想离开。”
莫里斯只好放弃搞懂雷哲那奇葩的脑回路,点点头:“那就走吧。”
雷哲依旧被莫里斯推着向前,但脑中的那个念头却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我想离开,我要回我的二十一世纪!
按照正常的剧情走向,接下来就该是莫里斯提交神契相关条款,教皇审核通过,雷哲乖乖签下大名。然而,某个人的插入,却让整个剧情走向了另一个方向,那个人就是雷哲的大靠山,玛丽女士。
莫里斯刚走出大门,就被人一拳敲在头上,大骑士和圣骑士的实力差距,让陡然遇袭的莫里斯,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地躺倒了。
玛丽三下五除二地将昏迷的莫里斯绑好,丢回房间。然后动作迅速地解开了雷哲嘴上那万恶的口塞。
“你怎么来了?”雷哲惊喜地看向玛丽。
“我怎么可能不来!要不是解决圣殿守卫太花时间,我早就该到了。”玛丽担忧地上下打量着雷哲:“他们没对你用刑吧?”
雷哲扯起半边唇角:“如果按照这个世界正常的标准来看,他们对我应该算是相当温柔了。”
见宝贝儿子没受什么伤害,玛丽不由得松了口气:“我们走吧。”
“恐怕不行。”雷哲想起之前教皇笑杀皇帝的霸气,小心肝颤了颤:“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和教皇达成了共识。如果现在离开,那就是彻底和教廷翻脸了,我们俩可不是教廷的对手。”
“你说的共识是签神契?”玛丽注意到了莫里斯之前握在手中的羊皮纸,仔细看了起来。
“嗯,准确来讲应该是签完神契后尽早滚蛋。”雷哲撇撇嘴:“当谁很稀罕待在这儿似的。”
“可这条例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必须留下为教廷效力啊。”玛丽皱紧了眉头。
“教皇所期望的和莫里斯所希望的,本就不在同一条道上。”雷哲不以为意地开口:“签了又不代表我就得做到。”
“不,神契是与神订立的契约,如果违反,会有神罚降临到你身上的。”玛丽郑重地警告道。
“如果真有神罚这种东西,在我冒充天使的时候,我就该被雷劈死了。”雷哲嗤笑,现在他一听到神这个词就神烦:“我那可爱的弟弟金叛向混沌教后,还成功晋级成了大骑士呢,就算真有神在,他也多半是个分不清好赖的糊涂蛋。”
“父神在上……”时至今日,玛丽依旧有些难以接受雷哲那毫无敬畏之心的态度。
“相比之下,我更担心教皇会对你我做些什么。”雷哲的脸色沉了下来:“虔诚强势如他,居然会因为区区莫里斯就放过我这个渎神者,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可疑啊……”
“如果是为了莫里斯的话,教皇冕下倒是的确有可能让步。”玛丽的看法和雷哲明显不同。
“为什么,莫里斯难道是教皇的亲儿子吗?”雷哲诧异道。还是说,教皇那个老不修对莫里斯有什么带颜色的想法?
“当然不是。”玛丽似乎很奇怪雷哲会有这样的猜测:“教皇需要全身心地侍奉我神,连伴侣都不能有,更不可能有后代。”
玛丽继续道:“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认知,是因为教皇曾多次为莫里斯特地改变教律。十年前,教皇冒着触怒所有贵族的风险,宣布平民出身者也可获得担任圣殿骑士的资格。第二年,年仅十岁的诺亚·莫里斯成为了圣殿骑士。
三年前,教皇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将平民出生者不可担任裁决者以上的职位的律令给废除了。然后,尼德兰就调来了唯一一位平民出身的裁决官,诺亚·莫里斯。
也许教皇的确是为了激励平民出身的教职者才做出这些改变,但不能否认,莫里斯在这些决策的动机中占了很大的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