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说:“我与那贺家家主有过一面之缘,是在十二王爷府上,那贺香薷医术之高,连太医院长老都敬佩不已,只可惜老朽并未与他说过话。”说完还摇头可惜。
贺明听他说了十二王爷,又去了各种三教九流的地方打听起来,因为这种地方消息传递的速度最快也全,虽然可辨度不高。
还真打听出来一些秘闻,比如说十二王爷身体不好,常年脸色苍白,王府里的小厮还见过王爷咳血之类的传言。
贺明综合了一下觉得描述的周隐正是父亲说的那种病症,而这种病症与一种慢性毒药颇为相似,如果猜的不错,这十二王爷身上是中的毒,而不是得了病。
兄妹二人查了几个月终于查出些眉目的时候,发现那个告诉两人消息的老大夫居然意外身亡了!虽然报了官府,可京都府只查探了一番,并未找到凶手。
前几日兄妹二人开始感觉有人跟踪,虽然不清楚那人为何跟踪二人,可以肯定是,那人要对二人不利。最后贺明才想出这招状告王爷的险招,虽然滚了钉板,但在案子查清之前,他们都可以要求大理寺保护二人。
几个人听完贺敏所说都陷入沉思,过来半晌周隐道:“我就是十二王爷,你有什么话可直接问我。”
贺敏吃了一惊,急忙跪地道:“草民实在是无法了才来状告王爷,请王爷恕罪,如果王爷要罚就罚民女吧,哥哥昨日滚了钉板现下还不能下地。若是再挨了板子,民女怕他与爹爹团聚。”
周隐一笑道:“我为何要打你板子,现在也没法证明到底是不是我杀的你父亲,或许他真的是我杀的呢?”
贺敏沉默过了一会道:“王爷,民女想问一下,那送回柳州的尸体可是我父亲?”
周隐一愣道:“这是问的什么话,既然送回去了,自然就是你父亲。”
贺敏:“家父左脚有一颗红痣,那尸体虽然腐烂可脚下并无痣这是其一。其二柳家人因为自由学习医术,特别以针灸见长,家父的手指要比寻常人手指细长很多,这是因为双手常年泡药保养的关系,可那具身体的手指却短粗。”
周隐:“也可能是被水泡的。”
贺敏摇头道:“我们将那尸体的手指皮肉刨开,骨头也不对。”
几个人听她一说,大惊失色。居然把自己父亲的尸体用刀子刨开,这简直就是大不敬,大不孝!
张睿听她一说却来了兴致,急忙道:“你继续说!”
贺敏稳了稳心神道:“家父因为常年喝茶,牙齿会有茶渍,这是无论死多久也消失不了的。可那具尸体的牙齿上并无喝茶的茶渍,由此可断定,这具尸体定不是家父!民女……民女敢问一句……家父是否还活着?”
周隐端着茶抿了一口道:“既然你都猜出来了,我又何必再说呢。”
张大人和江大人惊讶的目瞪口呆。
张耀之道:“这么说,那贺家主并未死?!”
周隐点点头:“虽说没死,但若不是我救他一命,当日送回柳州的尸体就是你们父亲了。”
贺敏激动的满脸泪水磕头道:“民女谢王爷救家父!我兄妹二人实在无法才出此下策,惊扰王爷实在罪该万死。”
周隐道:“你起来吧,小小年纪有如此胆色也算难得,如今你父亲正在我府上,只不过易了容貌,换了身份,你若想让你父亲多活些时日,就不要再找他了。”
贺敏惊讶道:“这是为何?难道家父要在王府呆一辈子吗?可他毕竟是贺家家主。”
周隐:“贺家主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只不过是我府上的一个普通大夫。”
贺敏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来,张睿咳了一声道:“贺家妹子,你还不明白吗,你爹爹知道了不该知道东西,若是离开王府,马上就会被人杀了灭口。”
贺敏吓得瘫坐在地上,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周隐:“你若不想你父亲死今日所说之事不能泄露一句。”
贺敏失神的点点头。张大人挥挥手,她才失魂落魄的退了出去。
张耀之:“唉,这么说居然闹了个乌龙,既然这兄妹二人的父亲没死,那这宗案子也不用继续查了,如此就这般结了。”
周隐道笑道:“若结了案子,这两兄妹明日走出大理寺后日便可以去乱葬岗寻他二人了。”
张耀之捋着胡须道:“这……如何是好?”
周隐瞧瞧张睿,见他沉思不语便道:“贺家医术不错,兄妹二人都是有才华之人,就这么白白丧命实在可惜,不如这样妹妹给我,哥哥养好了就给张睿做个随身大夫可好,顺便查案时还能当当仵作。”
张耀之和江硕想起这兄妹俩连自己“父亲”的尸体都敢刨开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冷颤。
张睿抬头看着周隐目光戏虐笑道:“我觉得这妹妹要比哥哥聪明些,不如王爷割爱把这妹妹让给我,哥哥稳重些跟王爷如何?”
周隐挑眉,端着茶杯饮了一口道:“随意。”
张耀之咳一声道:“既然这案子算结了,那我二人先回去了,王爷请自便。”说完拉着呆萌的江大人匆匆出去。
江硕道:“欸?大人,这不是您书房吗,我们出来做什么?”
张耀之恨铁不成钢道:“去你那烤红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江硕这般如何举荐他做大理寺卿,还不被朝堂上那些老狐狸生吞活剥了!
☆、第40章
屋内只剩下张睿和周隐二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张睿咳了一声打趣道:“那日王爷说要请我吃饭可还作数?”
周隐起身走到他身边低头道:“自然作数。”
身高优势让张睿一下气势全无只得后退两步,摸着耳垂道:“咳,那有时间在说,我……我刚刚想起来还有些案卷没整理好。”
周隐翘着嘴角捉住他胳膊道:“这案子已经算结了,你没必要再去整理卷集,不如今日如何?”
张睿面色而有些发红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心中默念,反正吃大户,不吃白不吃。
跟着周隐上了马车出府,来到一家比较偏僻的巷子里,湛清和段箫白二人把马车赶进去,在一家酒肆门前停了下来。
张睿吸吸鼻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周隐掀开帘子从车上跳了下来,朝车里的人道:“如何?”
张睿点头笑道:“果然不一般。”搭着周隐的胳膊也跳了下来。
湛清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总角小儿,挠着头道:“你们是谁?”
湛清笑道:“不过月余的功夫你便不记得我了?”
那小儿歪着头想了一会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上次那个把师傅藏的好酒搬走好几坛的人!”
湛清尴尬的咳了一声道:“你去与你师傅说,我们来了。”
那小儿捂着嘴一笑,转头跑进院子里,一边跑一边叫:“师傅,那个抢你好酒的人又来了!~~~”
张睿和段箫白好笑的看着湛清,湛清瞧了瞧王爷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垂下脑袋。
四人进了院子,只见那院落里摆满了大大小小酒缸。酒缸都盖着红封头,屋内一阵杂乱声,不一会一个中年男子趿拉着鞋匆忙跑出来。
“你你……你你居然还来!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许再拿我的酒了!”
张睿细瞧了下这人,只见他长发松散的束在脑后,一身翠绿的长袍,许是刚喝了酒,双颊微醺,双眸似水,竟比女人还要艳三分。
周隐道:“你酿了这么多的酒难道要自己喝完?”
那男子打了个酒嗝道:“那是自然,我说过我会酿酒酿到三十岁便不再酿了,余下的时间便喝我自己酿的酒。”
周隐无奈的摇头:“今日我与友人要在此喝一杯,你去把好酒拿出一坛来,本王这次定不会再欠你酒钱了。”
男子嗤笑道:“每次都是这般说,这次不行,先交了银子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