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好像的确没什么关系,可是……为啥心里这么别扭。杜远低着头跟在他身后满脑子都是刚刚他进那添香楼,他去那干什么?男人能干什么……这么一想杜远只觉得心中气恼,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添香楼凤轩想起天娇说的话,若是消息可靠,那么齐冥很有可能会出现在杜家,想要找到他只能依靠眼前的这人了。
凤轩止住脚步转过身道:“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杜远一愣急忙道:“我……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你叫什么?”
“凤轩”
杜远:“凤轩……凤轩,你姓凤啊?这名字好听!凤大侠,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凤轩笑道:“我何时救了你的命?不过是把你的一匹马打死了而已。”
杜远道:“欸?话不能这么说,当日那马收了惊吓狂奔不已,若不是凤大侠出手相救,万一我摔下来磕了脑袋岂不是要丧命。”
凤轩转身继续朝前走道:“举手之劳,既然你已经谢过了,就不必再跟着我了。”
杜远一听苦着一张脸不知说什么好,难道要告诉他其实自己是喜欢看你的样子吗?会不会被他一暗器戳死?
走到客栈门口,凤轩停住脚步,杜远也停住,两人对视了一会。凤轩摇头走上了楼。
一见这小子就有种自己小徒弟的既视感,瞪着两只无辜的眼睛。一想道要骗他心底就升起浓浓的罪恶感。只是齐冥……这次真的会出现吗,会不会像原来那般一场空。
***
夜黑风高
段箫白站在房顶打了个冷颤,一入夜真冷啊!
“喵呜~~”一只野猫从房上经过,看到二人吓的炸毛,急忙转身朝另一边跑去。
湛清站在他身边,拿胳膊碰碰他指着房下。段箫白低头一看,果然兔子来了!
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走到后院。
“呜呜呜呜……嗷~~呜呜呜。”哭嚎声伴着冷风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张睿和周隐坐在房中,听到声音急忙起身,但并未点着蜡烛,其他房间也没点蜡。那声音便一直叫唤。
仔细听了一会,张睿道:“这哭声到也够卖力的,时而婉转低吟,时而高昂亢奋,也不知到底是从哪家戏班子请来的。”
“啊……”哭声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叫一声,戛然而止。
不一会一个身穿长袍脸捂得严实的男子被带了上来。湛清两下把他脸上的布巾扯掉,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只见他吓的面色苍白,泪眼莹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张睿皱眉道:“你是什么人,夜里不睡觉,为何要装神弄鬼在这客栈后面哭嚎。
那男子吓坏了急忙道:“奴家不是有意要如此的,是别人花钱雇我来哭的。”
张睿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抽搐道:“何人花钱雇你来这哭的?”
“是……是这家客栈的掌柜的。”
周隐和张睿对视一眼,齐声道:“这家客栈的掌柜的?”
男子道:“奴家只是戏班子里的一个旦角,几个月前这家客栈的老板突然找到我说有桩生意做不做,每月给我五两银子。奴家听他一说只要晚上藏在后院哭一哭便可,便应下了这桩事。”
张睿道:“前几天也都是你在后院哭的?”
男子点点头翘着指头道:“奴家想着哭完这个月就不接了,一是夜里太冷这几日嗓子都有些哭哑了,二则总这么哭实在自己也受不了,也不知这掌柜的为何要我这么做。”
周隐看他这副妖娆的模样,不动声色的挡在张睿身前道:“既然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那你就先回去吧。”
那戏子伏了伏身子道:“这……掌柜的这月的钱还未与我结,明日我还来哭不哭?”
张睿哭笑不得道:“不用来了,银子你明日去往掌柜的要吧。”
这人出去后,张睿道:“这叫什么事啊,自己雇人来客栈后面哭丧,把客人都吓跑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周隐伸了个懒腰道:“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弄清了不是他人作祟,明日再说,今天可算能睡个好觉了。”说着伸手抱住张睿,两人纠缠着到了床上……
***
一夜好眠,早晨起来见掌柜的在楼下来回转悠,见到几个人下楼欲言又止,叹了好几口气才走过来道:“几位客官,昨夜可曾睡好?”
张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好,虽说有那哭声有些刺耳,但细听下来嗓音倒是不错,高低起伏,让人闻之而悲伤。”
掌柜的老脸一红跪地道:“实不相瞒,那夜里哭丧的男子是小的自己请来的。”今日一早,那戏子便匆匆来到客栈,让掌柜的结了银子,并且说什么都不肯再来哭了。掌柜的便怀疑他的身份已经被人识破。店中只有这几个人,肯定是他们错不了,既然他们已经知道是自己搞的鬼,那不如就招出来得了。
“不知掌柜的为何要这么做,连续哭了三个月,你这店中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掌柜的一脸为难道:“这……小的的确有难处,这家客栈本是我爷爷传给我爹的,可我爹死的早,我年纪还小便先交由我叔伯照理。我日渐长大,叔伯一家对这客栈起了贪念,不愿还给我。后来经过族里协商,叔伯同意把客栈交由我搭理,可房契却迟迟不肯给我。
前段时间听说他家儿子要娶亲,家里想着翻盖房子,我这叔伯便打起了客栈的主意,想背着我偷偷把客栈卖出去。我这实在无法才花钱雇人来客栈后面哭,把客人吓走传出客栈闹鬼的消息,那些想买这家客栈的人这才打消了念头。如今我也是进退两难,若不装神弄鬼怕他将我的客栈卖了,装神弄鬼把客栈的名声搞得乌烟瘴气,实在对不起爷爷。”
张睿听完道:“那你后来与他要房契了吗?”
掌柜的点头:“要了,我这叔伯装聋作哑说那房契早就丢了。”
张睿:“你直接去官府补办一份不就好了。”
掌柜的叹气:“哪那么容易补办,先不说花多少银子,官府也不是谁想进就进的,再说还有那么多的麻烦事,实在不想跟官府打交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好人做到底,你把四邻叫来,能证明这间客栈是你祖上传下来的,也能证明这房契的确被你叔伯霸占,本官便重新给你立个房契,你看如何?”
掌柜的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磕头道:“那就有劳大人了,小的这就去把四邻都叫来,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大伙都知道我家中的情况。”
不一会隔壁卖木活的掌柜的,前面开茶楼的掌柜的,后面几户人家都被叫到客栈,大伙说法一至,都道他那叔伯是个黑心肝的,霸占他这客栈十多年,等着掌柜的成亲了才还给他,如今房契还握在手中不给。
张睿让韩叔拿了笔墨,在草纸上立了房契,并注上以前的房契作废,只以新立的房契为准,盖上官印递给他:“若是你那叔伯擅自卖了客栈,你便拿这个去官府,他们定不会为难与你。”
掌柜的接过新房契顿时哽咽难言,朝张睿磕了三个响头道:“小的……小的真是遇上了贵人!若不是大人出手相助,上次在官府里就要遭了灾,这次也是大人帮小的立了这字据,以后再也不用怕自家的客栈被人买了去。”
周隐道:“你且起身吧,记住以后不要再弄这些装神弄鬼的事就好了,我们帮得了你一次两次,帮不了你一辈子,客栈还要用心经营才会越来越好。”
掌柜的连忙点头道;“小的明白,这回心中有了底,就不怕别的了,小的先去叫人来将客栈修缮一下。”说完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段箫白摇头笑道:“没想到那类似女子的哭嚎声居然是男子发出的,真是让人开了眼界。男子扮作女子倒是也奇了,你看看他昨日说话的模样,跟女子一般无二,居然自称奴家,可笑死我了。”
张睿喝了口茶道:“戏子大多如此,男做女角,声音比女子还要婉转动听。”前世虽不怎么喜欢听国戏,但身边不少朋友爱听,偶尔哼唱几句,倒是稍微有些了解。
段箫白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唱戏的那些小娘子们都是女的来着。”
湛清:“那是他们装扮好的,若是卸了妆一个个都是男子的模样。”
张睿放下手中的茶碗突然想起那戏子,一个装成另外一种模样……马夫和屠夫……两个模样。
“走!我们去衙门一趟!”
匆匆赶到衙门,许昌急忙把人迎进来。这几天担惊受怕的胡子头发掉了一大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既然都已经认定这马夫是凶手,这大人和王爷为何一直不给他定罪啊?
张睿道:“派人去这马夫的村子里查探,问问他这个人平日如何。”
许昌:“这……大人,这马夫不是已经确认是凶手了吗?”
张睿:“可他并没有认罪,本官怀疑其中还有别的问题。”
许昌点点头派了两个衙役去那村子打探。
张睿让人把马夫带上来,这马夫被关了一夜,又惊又怕上堂时头发凌乱,双目布满血丝,身上还带着昨日的尿骚味,实在让人看不过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