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真没想到贺驭东这个痴情种居然真的连残废都要!而且如果真像贺驭东说的那样,贺健华根本不是贺家人,那他以后怎么办?贺驭东那么重视凌琤,肯定不会放过他的,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想到为了上位不惜出卖自己身体,不惜言语重伤凌琤的日子,黎长松的面部就变得有些狰狞,看着凌琤的目光越发恶毒。
贺驭东厌恶地蹙眉,沉声说:“蓝叔,送客。”
管家应声而动,站到贺健华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贺健华却像扎了根一样站在原地,气喘如牛地瞪着贺驭东不知在想什么。管家见状说:“二少爷,请吧。”
贺健华却突然一把推开管家,拿起摆在茶几上的花瓶便狠狠砸向凌琤!他知道,攻击贺驭东,贺驭东可以躲开,可攻击凌琤,贺驭东只会用身体去挡!
果然,贺驭东迅捷如电地护住凌琤,右臂一挥便将那花瓶狠狠挥碎至一旁。
贺驭东转身,冲过去一拳将贺健华打倒在地,一脚踩在贺健华的胸前宛如暴怒的狮子一样瞪着贺健华,“找死?”
贺健华呛咳一声,吐出一口血水阴笑着不说话。直到贺驭东感觉有股战栗感漫过全身,贺健华才说:“再不把你的脚拿开,你的小情儿,咳咳……可就要没命了。”
贺驭东猛然回头,就见黎长松不知几时站到凌琤身后,正手持着一把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眼里闪过一抹疯狂。
凌琤脸色胀红,因行动不便而无法有力反抗。贺驭东见状难得的慌乱起来,几乎第一时间便要过去救他,然而黎长松的话却成功阻拦了他的脚步。
“贺大少,你最好别动。还有那位管家最好也老实点儿。”黎长松持刀的手轻轻向后一凑,凌琤的眉头便皱了一下,显然是感觉到了几分刺痛。
贺健华揉着胸口起身,抹了把唇角的血,长出口气坐到沙发上看着贺驭东,嘴边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贺驭东,我的好大哥,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你他妈不是横吗?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救他。快给老子跪下!”
贺驭东恍若未闻地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凌琤。眼里夹杂着痛苦、挣扎、绝望,却唯独没有后悔。他曾无数次想过亲手给凌琤一个痛快,可他真的下不了手。只要想到凌琤会在自己眼前永远闭上眼睛,他的心就跟受凌迟一样疼痛难当。他知道他自私,可他没办法。
而凌琤则恨死了这一刻的无能为力,可看着贺驭东的目光,他却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知道贺驭东在犹豫,犹豫到底是要让他死在对方手里,还是继续让他活着。不论是哪一种,都证明贺驭东爱他,所以明知他活着也是痛苦却还是无法做出选择。
可……够了吧,他怎么能看着贺驭东被贺健华那个人渣羞辱?
凌琤颤抖着手按向前进的按钮,轮椅便跟活了一样突然向前滑去。藏刀的锋利加上轮椅的前进冲力,尽管速度并不快,却也成功让血液在藏刀上留下一抹鲜红的痕迹。黎长松吓得猛一收手,而贺驭东则是大叫了一声:“凌琤!!!”
贺驭东被这一变故弄得措手不及,慌乱地扑过去捂住凌琤的伤便口朝管家大喊:“蓝叔,快叫救护车!”
黎长松见贺驭东的背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感觉手里的藏刀就跟着了魔一样拼命催促着他下手。杀了贺驭东,杀了他!只要杀了他,这一切就都是自己跟贺健华的!
凌琤几乎是正对着黎长松,又哪里会看不清他疯狂的表情?可他已然无法再言语,便只有凝聚了全身的力气,在黎长松落刀前狠狠推开贺驭东。
然后随着“噗!”的一声,刀刺进他的胸口,剧烈的疼痛感铺天盖地一般袭来。
朦胧中,他仿佛看到贺驭东骤然变得惨白的脸,和从未在这男人眼里见过的湿润……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本来是要24号开坑的,但是憋不住了,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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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有从顾馒头那边过来的盆友吗请举个手吧喂!
哈哈哈,好吧其实就是开新坑紧张……
另外,这真的是一篇温馨有爱附带搞笑的爽文!!!!
☆、肥肉
疼,火烧火燎地疼。但疼的却不是胸口和前颈,而是后颈处。凌琤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脖子,就听旁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带着不满的声音,“医生,他怎么还不醒?”
他死了吧?怎么可能会醒?凌琤觉得有些混乱,却在感受到手里的温度时猛然一僵,两眼瞬间瞪圆。
他没死?!
难道贺驭东最后还是心软了?他依稀记得贺驭东让蓝叔叫救护车。
不对,就算是那样,他的胳膊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灵活。
凌琤扫视了周围一圈,心跳快得不像话。这里不是他所熟悉的环境,花哩胡哨脏得不像话的墙面、旧蓝色的铁窗、掉漆掉得露出斑斑锈迹的病床、和,和背对着他的,似乎练了缩骨功(?)的贺驭东……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门口挂着的半门帘上,那上头以弧型印着《双桥市医院》五个字。
双桥市,那是他出生的地方。
医生揉揉额角,正有些不耐烦,就听旁边病床上的人突然说:“咦?大夫,你看那小伙子醒了。”
医生和贺驭东双双转头,果见凌琤已经睁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有些慌乱,胸口起伏得厉害。
贺驭东见状赶紧问:“你感觉怎么样?”
凌琤看着显然比他所知的贺驭东要小了两号的大男孩儿,缓和了一下说:“还,还行。”
贺驭东皱了下眉,想听听医生是怎么说的,便在一旁等了一会儿。
医生问了凌琤几个问题,之后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才明确地说:“观察到明天,如果一直没什么异常就可以出院了。”
贺驭东道了谢,而凌琤则状似疲惫地闭上眼睛。他现在脑子里乱得厉害,怕再不闭眼他的眼神就会泄露出太多不必要的信息。他觉得他需要好好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贺驭东绝望的吼叫还在他耳边盘旋,怎么刚闭眼就换了个场景?
这一定是在做梦。
凌琤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直到疼得快飚泪了才重新睁开眼睛。
还是双桥市医院,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不是做梦,或许真的重生了。这时候的他还没进入娱乐圈,没有存款过亿,没当过影帝,甚至还没开始减肥!
他还记得,他和贺驭东认识时他十四岁,正是他人生中最胖的时候。
抬手一看,果然,手指都是胖乎乎的,跟香肠一样。估计……他现在起码得有一百七十多斤……吧。
妈的,膝盖好疼。
贺驭东看着凌琤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便问:“怎么?是不是哪儿难受?”
凌琤转眼,略有些贪婪地看了眼贺驭东,才垂下眸子说:“不是,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本来想帮你的,结果给你添麻烦了。”
因为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住院,所以他记得比较清楚。当时他从学校拿完考试成绩回家的路上恰巧遇上贺驭东跟人打架,他就忍不住上去帮了一把。其实是因为考试考砸了,心里有气想发泄一下,再加上对方三个人打贺驭东一个,他看不过眼,所以才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后来却被贺驭东的对手闷了一棍子,当时就晕了。
当时住的就是这家双桥市医院。
贺驭东看着他略显腼腆的样子,有点奇怪。当时这小子打架的架势可够狠的,不像什么斯文人,怎么醒了却是这般温顺?但想归想,贺驭东脸上却始终很平静,他说:“淡不上什么麻烦,谢了。”
凌琤:“不客气……”
贺驭东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挺晚了,不用通知一下你父母么?”
凌琤听到这问题下意识地皱眉,好半天都没说话。他记得二十年前因为怕父母担心,所以醒来便趁夜回了家。结果他父母直接把他给赶了出去,原因是,被他打的人家里找来要跟他们要医药费。凌琤清楚地记得,当年他母亲一再强调,祸是他自己闯的,拿不出钱就得自己出去赚,别给家里添麻烦。
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关心过他,没问他有没有受伤,甚至没问他有没有吃过晚饭。而也正是那一次,让他清醒地意识到一个一直存在,但都被他找各种理由忽略掉的问题——他的父母对他的关爱并不像正常父母。
他有个弟弟,叫凌尔祥,比他小六岁,家里宝贝得不了,有好吃的好穿的从来都是先可着弟弟来。一开始他以为这也算正常,毕竟谁家不是最疼老小呢。可后来他发现这么说也不对,因为别人家疼老小,那也是在有了老小之后,起码在那之前都是对大的好。可是自打他有记忆起,他就从没有感受过那种,发自内心的,无私的父爱母爱。在没有弟弟前他以为他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人,可有了弟弟之后他才知道,他的父母并不是天生就对孩子疏离,只不过是不同人不同待遇。
他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一家人。他是被领养的,而他父母之所以会领养他,并且让他姓凌,不过是因为他们生不出孩子罢了。所以后期他母亲得到治疗,有了凌尔祥之后,他就变得多余起来。如果不是碍于邻居们的闲言碎语,只怕他早被赶出家门不下十次。
贺驭东见凌琤半天不说话,便问:“怎么了?”
凌琤想了片刻说:“我没有家。”
就算一开始有,现在也没了。他没忘记上一世回家时被养母嫌恶的情形,也没忘记他得势后他们跑来要抚养费的情形,更没忘在得知他患了绝症之后他们毅然转身的背影。
或许是凌琤眼里闪过的哀伤和决绝太过明显,贺驭东有些沉默。直到听见凌琤五脏庙里传来的抗议声,他才起身说了句“我去买晚饭”,然后离开。
凌琤借着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如果没记错现在应该是暑假期,贺驭东到双桥市是为了完成一份贺老夫人布置的假期作业,为时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