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琤见对方只是单纯的好奇,并没有怀疑什么的意思,便说:“我见着赵哥了,他给我的。你先出去,等我穿完衣服再跟你说。”
贺驭东出去之后打开凌琤给买的围巾,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他记得今天凌琤出去的时候说的是取片酬,那这条围巾是怎么来的就并不难猜了。
至于怎么会跟人打起来,这一点却没什么头绪。赵凯肯定是不会打凌琤,那还能有谁……
贺驭东下意识地望了望贺建华那屋的方向,陷入沉思。
凌琤出来的时候贺驭东正在往碘酒里头泡棉花,于是凌琤特别有眼力见儿地坐到了跟前儿,把手伸出去。
贺驭东用镊子夹起碘酒棉花,在凌琤的手上小心消过毒之后再给他上好药包起来,这期间两个人一直都很安静。
凌琤看着贺驭东仔细给纱布系结的动作,突然问:“哥,你信我么?”
贺驭东头都没抬,“不信就不会让你睡我旁边了,有事就说。”
凌琤又问:“你这屋隔音好么?”
贺驭东看了凌琤一眼,确定他眼里没有任何的玩笑成份,才说:“声音放低点。”
凌琤听话地把声音压低,“我今天不是领了片酬么,然后想给你买点东西就去商场了。后来我在商场门口看见你后妈跟一个男的在一起,有点儿鬼祟,就跟过去听了听。”
贺驭东似笑非笑地问:“听到什么了?”
凌琤说:“我听到你后妈叫那男的张照,让他在下个月底前给你找麻烦,一定要让你犯下错。还有……”
贺驭东见凌琤不说了,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快说,还有什么?”
凌琤欲言又止地看了贺驭东半天,“还有,我好像听到你后妈说,贺建华不是贺家的种咝……哥?”
贺驭东赶紧放轻了手劲看凌琤,“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你确定没听错?”
凌琤点点头,“他们在安全通道里谈的,我当时就躲在出口。虽然他们声音不大,但是当时人不多,我又特别留心,就听见了。”
贺驭东继续手上的动作,“这些事跟赵哥说了么?”
凌琤心虚地看着贺驭东,“没说贺建华的事情,其它的说了。我当时着急,怕那个张照给你下什么绊子,然后就没想那么多。哥你不生气吧?”
贺驭东摇摇头,“你能坦城就行,我这辈子最恨有人骗我。”
凌琤菊花一紧,赶紧要多坦诚就有多坦诚,“那个,二叔的电话号我是在你给他打电话时记下来的……”
贺驭东:“恩。”
凌琤:“你生气啦?”
贺驭东:“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凌琤:“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贺建华……”
贺驭东啪一声打在凌琤屁股上:“给我趴那儿睡去!”
凌琤于是抱着枕头揉了揉屁股问贺驭东,“哥,你打算怎么办?”
贺驭东回自己被窝里躺好,端着书继续看。
凌琤:“……”
遇事波澜不惊故然好,可是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凌琤用脚踢踢贺驭东,“哥?”
贺驭东放下书把灯关上,“睡觉!”
凌琤心说你别不是根本就不信我说的话吧?就听贺驭东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
贺驭东说:“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我会看着办的。你以后出门在外也小心点儿,还有,如果你知道赵哥在哪儿,明天带我去见他。”
凌琤刚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就听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便被大声拍响,高白莲在外头怒气滔天地喊:“驭东,你快给我开门!”
☆、第24章 吃醋
“莲姨,有事?”贺驭东并没让高白莲进去。
“你!”高白莲见贺驭东堵在门口,脸色更难看了,“凌琤是不是在你这里?快让他出来!”
“他睡了,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贺驭东说完看了高白莲身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贺建华,“打架了?”
“你还好意思问!就是你带来的那个凌琤做的好事!”高白莲想到这儿气更不打一处来,这时她听不远处有开门声伴着老爷子和老太太对话的声音传来,便说:“驭东,建华可是你亲弟弟,你这样包庇着一个外人算怎么回事?这也太亲疏不分了!”
“凌琤不是外人,再说了,有什么证据证明建华的伤就是凌琤打的?”贺驭东面无表情地看着贺建华,“而且建华比凌琤大,比凌琤高,怎么说也是多吃了两年饭的,被比他小的打了,还有脸回家里告状?真是给贺家长脸。”
“他带着好几个人呢,我打不过那不是很正常!”贺建华捂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给自己狡辩。他就是气闷,找来的那些人没把凌琤打怎么样,反倒被打了,后来还把气出在了他身上,还把他身上的钱全给搜刮走了,扬言以后见他一次揍他一次!所以他不把凌琤那个死小子拖下水他心不甘!凌琤不是能打么?那就让他来背黑锅好了!
“哟,建华这是怎么了?快让奶奶看看。”老太太在吴遇白的搀扶下上楼来,见到小孙子脸肿得跟猪一样,顿时心疼不已。虽然平日里她还是更喜欢沉稳聪慧的大孙子,但小孙子毕竟也是亲孙子,哪里有不疼的道理。
“奶奶,哥他带来的那个人打我,哥还护着那个人。”贺建华阴阳怪气儿地说:“也不知谁才是他亲弟弟。”
“怎么说话呢!”老太太眼一瞪,问贺驭东,“驭东,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凌琤呢?”
“凌琤……”
“可别说他还在睡,这么大的声音再能睡也该醒了吧!”高白莲说着说着,突然抽泣起来,抹着眼角看着老太太说:“妈,您说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明明建华才是贺家的孩子,驭东却替个外人说话。还不是,还不是因为我这个后妈讨他嫌了,呜呜呜……”
“行了行了,大晚上的哭什么哭!”吴遇春心烦地敲敲拐杖,“赶紧带建华去拾掇一下伤口,可别感染了。”
“都去客厅吧,这么大的事不能让你们一笔带过去。我贺家说什么也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如果建华说的是真的,我会让事情有个交待的。”老太太说完径直转过身,朝楼下喊:“扶珍啊,去把医药箱拿来,给小少爷清理一下伤口。”
扶珍是专门伺候老太太的佣人,很快便迎过来说:“医药箱被大少爷拿过去了,家里就一个。”.
老太太闻言看了贺驭东一眼。贺驭东见这事不能简单了了,便去叫凌琤,顺便把医药箱拿下楼。临出房门时,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凌琤说:“别怕,有哥呢。”
凌琤笑笑,点头,“恩!”
一伙人围着超大的方型实木茶几坐下来,老太太本来想让贺建华先说话,但见凌琤坐在贺驭东旁边吓得脸色都白了,似乎还隐隐有些发抖,便把发言权先给了凌琤。她说:“凌琤啊,你有什么说什么,谁有道理我听谁的。虽然建华是我孙子,但是如果他没理,我不会偏帮。所以你不用怕,贺家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凌琤心里嘀咕着这老太太还真会做人,面上则是满满的不安和焦虑之色。他拧着两手,小声地说:“谢谢贺奶奶,可是我没什么好说的。”
老太太“哦?”一声,“那你是承认你打了建华?”
凌琤摇头,“我没打他。”
贺建华闻言立马说:“你瞎说,你明明就打我了!”
老太太眉头一皱,“凌琤啊,那你能不能证明你没打人呢?”
凌琤看了看贺建华,随即便把插在裤子兜里的右手伸了出来。
那上面已经绑了绷带,所以看不出有什么,于是高白莲不免猜想这是不是她在门口喊话的时候凌琤偷偷去缠上的,便开口了,“缠个绷带装伤谁不会,这样就能证明你没打人么?”
凌琤果断把绷带拆下来,露出即便清理过,却也仍旧有些血肉模糊的手。他有些委屈地说:“我这样肯定没办法把建华哥哥打得脸都肿起来的。”
贺建华压根儿不知道凌琤手受了伤,因为他没看到有人伤凌琤的手,所以一开始他也跟高白莲一样,以为凌琤是装的,哪成想伤成这样!
老太太看了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凌琤,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凌琤决口不提打人时被自己握住的钥匙反伤了一部分的事实,只说:“我今天回来的时候被几个人围住了,他们拦着我不让我走,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就过来把我一顿打。我反抗不了,就把头给护住了,因为右手护着头顶,所以受的伤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建华哥哥说我把他打了,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再说了,贺奶奶您想,就算平日里建华哥哥不待见我,但也不至于看我挨打不帮忙啊,我觉着他还没那么坏。”
贺建华一听这不对啊,赶紧辩驳,“你少胡扯,谁是你哥!再说明明是你带着人过来要打我,后来没钱给人打手费,才被打了,少冤枉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