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驭东今年二十了,不同于一般的成年人在这个年纪时还略带青涩。这个人虽然年轻,却像久经战场的老手,让凌琤看得心里有些异样。
凌琤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贺驭东的后颈,手指在他颈与头部连接处的发间不轻不重地按着,就好像在帮人缓解疲劳,“哥,生气了?”
贺驭东闭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不理人。
凌琤两眼一眯,感觉受到了莫明的挑战。这家伙,还真不吃他这一套?他就不信了,上一辈子百发百中的,这一辈子就不好使了?
不信邪,凌琤干脆俯下身,伸出舌头在贺驭东的耳边轻轻舔。这是贺驭东最敏感的地方之一,以前他这样一舔,这家伙几乎就能提枪上阵。
贺驭东果然扛不住了,咬咬牙,睁开眼睛看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的人,似乎有些受伤,有些无法接受地问:“凌琤,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像怪物,在我身边很不开心?”
凌琤一听就觉得心里不好受,赶紧搂住贺驭东的脖子,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哥,刚才周泽应该是见到他对象跟别的男人逛商场,他才突然抱过来想装着自己不在意,根本就是脑子一热的举动。我不放开只是不想让他太没面子。而且我也没靠着他,就是虚虚的往前凑一下,真没什么,你别多想好不?”
贺驭东心说当然好,脸上却还是一副自我厌恶的表情,弄得凌琤也有些分不清虚实起来。这人是真生气啊,还是……
不像会演戏的人啊,难道真的很生气?
关心则乱,凌琤一时也弄不清个所以然,但因为不想让贺驭东不开心这一个目标太明确,所以他便没多想,灵活的手指继续在贺驭东身上游走。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有时候都会比较享受蛊惑爱人的过程,凌琤自然也不例外。
贺驭东眼神越发深邃,手也跟着不由自主地伸进凌琤的衬衫里。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凌琤的脊背从上至下轻轻划过,凌琤只觉被碰触的地方仿佛窜过一道电流,激爽中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而这时贺驭东的手则成功抚到了凌琤的腰间,他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凌琤腰部的肉,感受着其间传来的热度。
凌琤的手探入贺驭东的发间,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情动。
贺驭东默默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手就跟被人施了法术一样,不听他的指挥,居然钻进凌琤的裤子里,去抚摸着男人身上最为轩软的地方。
凌琤鬼使神差地想到上一次贺驭东隔着裤子捏了他屁股就离开的场景,脸上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脑子里闪过的居然是贺驭东第一次进入他的画面。
贺驭东哪里知道凌琤在想什么,他现在所有的感观都集中在了他的手上。尽管他曾不止一次看过凌琤裸着身子,但是这样毫无阻隔的任意抚摸他的身体绝对是第一次。入手的触感滑腻而富有弹性,就好像刚出锅的馒头一样。
凌琤呼吸的频率越发凌乱起来。他发现不光是他吃定贺驭东,贺驭东也能吃定他。因为他们太重视彼此,所以只要有一方感觉到对方受伤,就会忍不住把心都掏出来。
贺驭东右手还在凌琤裤子里,但左手却开始扒拉凌琤的耳朵。凌琤的耳垂很厚,肉肉的,摸起来手感也地别好。贺驭东就像找到新鲜玩具的小孩儿一样,一直摸个不停,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他说:“凌琤,我不喜欢你跟别人离得太近。”这话说得显得有些无奈,似乎也明白自己这样不对,但又控制不了。
如果是别人,大概会觉得贺驭东简直无理取闹,但凌琤只是笑笑,告诉他:“那我以后尽量离所有人都远一点。不过哥,人是群居动物,需要朋友和亲人的温暖。我离所有人都远,就只离你一个人近,那你得加倍温暖我。”说着他略低下头,与贺驭东额头抵着额头。
贺驭东的右手在这时用了些力,然后从凌琤的裤子里抽了出来,瞪着凌琤说:“别蹭,硬了。”
凌琤低笑,用力搂住贺驭东的脖子。可是就在他想要再做点什么,来证明这一切不是做梦时,敲门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贺驭东的秘书在外面喊:“经理,开会的时间要到了。”
贺驭东应了声:“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我马上到。”说完便捏了捏凌琤的鼻子,“晚上给我。”
凌琤狐疑地问:“什么?”贺驭东说了他成年前不会碰他,所以那事不可能。那他能给什么?
贺驭东笑着接口:“穿裙子。”
凌琤:“……”我靠,话还带这么说的?!
贺驭东看着似乎并没有反对之意的凌琤,起身看了看自己还不想偃旗息鼓的地方,摇头进了洗手间。凌琤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家再说。
凌琤出去时并没有见到周泽,想来周泽应该是回去了。果然吕清没多久便跟上他的脚步,告诉他周泽先回去了。
其实周泽一开始并没有离开,他本来是想找凌琤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吕清告诉他,最好离开,不然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周泽见吕清话虽不中听但眼里是好意,便走了。
后来凌琤在派乐星的家里接到周泽打来的电话,周泽问他是不是给他添什么麻烦了。凌琤抓着电话想都不想便说:“倒没什么麻烦,不过周哥你以后可别突然抱过来,我胆子小,差点被你吓死啊。”
周泽将信将疑,也不在这件事情上打转,转而说:“我一哥们儿告诉我,演太子的人定下来了,是何炎。至于谁来演四皇子和八皇子还没有结果。”
凌琤沉默了半晌说:“昨天的评审里有一个人好像跟何炎有点关系,我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周泽问:“你是说潘龙?”
凌琤没想到周泽也知道这个人,便说:“恩,我当时一进去他就说我的年纪不适合演四皇子,不过总导演还是给了次机会。至于能不能行,我现在也没数。”
周泽想了想其间的厉害关系,便将自己所知的告诉凌琤,“潘龙跟何炎是校友,这次何炎给剧组拉来不少赞助,我想这跟他能被请来试镜有很大关系。不过我猜他本意也是想演四皇子,只是没想到没成。”
凌琤想起之前何炎说的话,忍不住失笑。所以真是被他激得想要比靠山么?
娱乐圈就是个捧高踩低的世界,谁强谁有实力谁就牛B,这点凌琤知道。但也确实,有一个强硬的背景就能混得更开一些。而说到这一点,只能说何炎还是对贺家了解的太少了。贺家一直行事比较低调,因为家里有人在军职,所以一向都是给人不太显眼的感觉。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家真的那么不出奇。事实上如今国内像贺家一般有钱的还在少数。别看贺驭东开的还是他没成年时自己赚钱买的车,感觉并不是很值钱,但他底子可是早已厚成山。
有的人就是这样,不喜欢在用不着的地方乱铺张。他们只喜欢把钱花在自己认为对的地方,而不是为了充面子就一味的往自己身上穿金戴银,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是财神爷。可一但真的亮出底线来,相信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娱乐公司里从来不乏出去陪酒拉赞助的艺人,凌琤至今没做过这些,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因为他不需要。莫轻飞从来没跟他提过这一点也是因为知道贺家背景深厚。
其实如果凌琤有心想跟何炎一争到底,何炎是争不过凌琤的。但凌琤不想拿贺驭东当枪使。还是那句话,若实在无缘就算了,反正拍戏的机会会越来越多,来钱的路子也会越来越广。
凌琤放平了心态,干脆去给贺驭东打了电话,“哥,裙子放哪儿了我怎么没找着?”
贺驭东刚开完会出来没多久,闻言有些懊恼地说:“等我回来再给你找,我一会儿要出差,你要是在家就帮我收拾几件衣服,我派人去拿。还有晚上你别一个人在那儿住,我不放心。一会儿吕清去拿行李你就跟着一起过来,去派乐星吧。”
凌琤说:“也好,正好我想跟赵叔聊聊美食城那两家撤店要不要接手过来。”
吕清过来把箱子拿走,顺便把凌琤捎到了鱼塘街。凌琤没去美食城找赵凯,而是先回派乐星三楼的住宅里想了一会儿那两家店的事。
如今派乐星的产品越来越多了,二街这边的门市房依旧弄着小吃,而美食城那边则是小吃、饮品、米饭套餐、面类套餐都有。但是因为人手不够,以及他这头太忙等各方面原因,面的种类还不够丰富,且他说的那种创意面条还一直没机会跟抻面师傅谈。
正逢着这时候有点时间,凌琤就给赵凯打电话,让他下班时直接把那个长得跟面条一样的抻面师傅给带来了。
抻面师傅叫赵青竹,很巧的,跟赵凯一个姓,而且这名字跟其本人实在太相衬,全是瘦瘦高高的典范。不过这师傅面抻得好,但是性子有些腼腆,据赵凯说这人在店里只管做面条,吩咐的事情全能做到,就是八竿子打不出个响屁来,人是特别不爱说话。
凌琤觉得这倒没什么,吃苦能干心思巧就行。能做的往往比爱说的要实惠得多。于是他也没客气,带着抻面师傅就到派乐星的厨房里,给他把西红柿鸡蛋面,菠菜面,胡萝卜面的想法分享了一下,并且做出了简单的样子来,“这样有颜色,看起来就比较特别了,营养方面肯定也是比一般面条强。”
抻面师傅看得很是新奇,便决定自己来试试。做完给凌琤和赵凯看,问:“这样行么?”
凌琤心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用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人做出来就比他的更劲道!他比了个大拇指,“没问题!至于怎么配菜,这个我再跟我叔商量商量,明天咱们再试。”
抻面师傅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老板,我能把这些面拿走么?”
凌琤不解地看着他,“可以是可以,但是拿它做什么呢?”
抻面师傅小声说:“宿舍里有个大姐带着孩子,她上班总是顾不上,我想给那孩子当个晚饭。”
凌琤听了多少有些动容,这人心地善良得很。那么不喜欢说话的一个人能为个外人说这些,很难得了。于是便说:“行,你想拿就拿吧。不过这也不能天天有,你以后就直接下班时在美食城那儿给孩子带点吃的,反正路也不算远,也不怕凉。”
赵凯一听就乐了,看着抻面师傅问:“我说你小子,这种事直接跟我说不行么?还非得等见小老板再说啊?”
师傅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没敢说他心里其实有点怕赵凯的。虽然赵凯人也很好,但是可能是因为之前当过兵的关系,总给人一种像刀一样特别锋利的感觉。
凌琤笑笑,没说什么,却听抻面师傅小声说:“小老板是大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赵凯哭笑不得,他不就是面部线条没有凌琤柔和么,这一下就不像好人了?!
凌琤的笑意却有些淡了下来。会不会有好报他真的不知道,他只是希望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能够真正得到帮助。就像贺驭东那样,赚钱的同时也不忘回馈社会。
贺驭东曾经告诉过他,帮助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心里就会有一种充实的感觉,那种成就感跟事业上的成功不太一样。事业上的成功让人更有动力,更自信,而社会福利上的成就感,则会让人心里平静,安逸。
凌琤现在还没有深刻地体会到这些,但是抻面师傅的话还是给了他很大的鼓励,弄得他看得来特别有朝气,有点摆脱了上一世的桎梏,就连叶之闲都说:“咦?凌琤你怎么好像变年轻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但凌琤觉得应该是好事。他原来可能在气质上显得有些过于成熟,与他的相貌一比,有时不经意间会给人不伦不类的感觉,现在这样挺好,便笑说:“我吃了仙丹,能越活越年轻,叶总要不要来一颗?”
叶之闲轻轻拍拍肚子,“我肚子里也有仙丹了,以后不能随便吃。”
凌琤一听顿时替她高兴不已,忙道喜。
叶之闲眼眶发红地说:“是我该谢谢你。我今天来就是想找你去吃饭的,还有我要谢谢肖玉辉那个臭小子。”
肖玉辉跟声乐老师一起折腾新歌的时候冷不丁唱了几句摇篮曲,声音特别空灵特别有情感,于是声乐老师听了觉得不错之后,就让他给叶之闲录了几首节奏轻缓好听的歌,送给叶之闲。叶之闲听得入迷,这不就赶过来一起谢谢两个小伙子。她觉得他们遇上她是走运,她遇上他们同样也是走运。
方世海不太放心妻儿跟两个半大小子一起出去,所以主动开车把她给拉到了一家常去的酒楼,至于凌琤跟肖玉辉,则被周泽拉着跟着方世海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