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画哈哈大笑了半天才给凌琤解释,“是我们这里请的技术员,算是我一个学弟吧,叫叶乘凉。他是农林的高才生,现在在糖类植物研究所工作,平时也挺忙的,这不就周六周日过来帮我,我按日付他酬劳。”
贺驭东点点头,“技术挺好,就是人死抠死抠。”
凌琤听着也跟着笑,他还从没听贺驭东说过谁抠呢。贺驭东觉得抠,那是得有多抠?
秦画说:“这孩子从小没爹妈,所以过了很长时间有上顿没下顿的穷日子,就把钱看得比较重。不过跟自己人他不抠,你看他来这儿工作跟我要工钱,但是给我女儿补课可是一直都分文不收。”
凌琤这就明白了,估计这人把给沐宜苗圃工作这件事看作是给贺家打工,给秦画的女儿补课则看作是给自己人帮个忙。
叶乘凉远远地听到观光车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然后低头不知想了些什么,才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凌琤一行人下车,秦画便介绍他们认识。
叶乘凉点头叫了声“贺董好”,然后才把目光转向凌琤,似乎有些觉得眼熟但是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猜的那个人。
秦画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忙说:“就是那个四皇子嘛!你说你这大近视怎么就不肯戴眼镜!”
叶乘凉说:“浪费。”
凌琤:“……”
秦画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在一旁边解释,“大夫说度数还会长,直到二十五岁之后可能会平稳,所以他等二十五岁以后再配呢。”
凌琤:“……”
贺驭东给了凌琤一个,这下知道了吧?的表情,问叶乘凉,“那是在做什么?”
叶乘凉说:“嫁接。”
凌琤一看,果然是几株形态有些差异的葡萄苗。他对这个还挺感兴趣的,便问叶乘凉,“这是要把几种葡萄嫁接到一块儿么?”
叶乘凉意外地看了眼凌琤,“你也喜欢?”
凌琤点点头,“小时候看邻居家的人弄过,不过好像成功率比较低。”
叶乘凉皱皱眉,“笨。”
贺驭东:“……”
凌琤笑笑,“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叶乘凉纠结地看了他一眼,“能。”
凌琤:“谢谢配合啊。”
叶乘凉:“真笨。”
凌琤:“……”这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后来凌琤才知道,叶乘凉话少到令人发指不是因为他嘴笨,而是正相反的,因为他嘴皮子太利索了。用秦画的话说,那就是她这样的十个站成一排都不一定说得过一个叶乘凉。这小子一但打开画匣子恨不能把死人说活,骂人一个小时不带带一个脏字的,学校里出了名的泼妇杀手!
叶乘凉在沐宜苗圃指导技术一天收费是一百元。以后的日薪一百是低薪,但这时候的日薪一百绝对不算少了。凌琤很佩服这小子的捞钱能力,并且打算着以后有机会得好好学学,没准有空了自己也能在家嫁接点东西玩儿。
由于时间比较晚,凌琤和贺驭东都没有在苗圃里多留,说好第二天有空再过来之后就离开了。本来叶乘凉也要回市区了,凌琤就问他要不要坐顺风车,结果这小子想了片刻说:“不坐。”
凌琤愕然,“为什么?”
叶乘凉于是说了今天一天里最长的一句话,“狼吃羊的时候不会喜欢有狐狸在旁边看着的。”
凌琤:“……”
贺驭东点点头,“秦姐说得对,你观察力的确很强,不如别在糖研所干了,正式来沐雨,我让秦姐对你特殊照顾。”
叶乘凉想都不想便拒绝,把包甩上自己的肩便去赶公交车去了。
凌琤望着那道笔直的身影挑眉问贺驭东,“观察力很强?”
贺驭东点头,“人才。”
凌琤闻言想说确实是,就听到一句另他炸毛不已的话!
贺驭东嘀咕说:“居然能看出我想在车上吃了你,是人才也不是一般的人才。”
凌琤怒,压低声吼:“贺驭东!你是皮痒了是吧!”
贺驭东十分严肃地看着凌琤,“夫人,别闹!”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凌琤(严肃认真):哥,你缺什么样的助手?我去提升一下这方面的技能再过去帮你。
贺驭东(想了想):你直接过来就行了,技能方面我帮你提升。
凌琤(兴奋):你要亲自教我?
贺驭东(闷笑):恩。
数日后某个夜晚……
凌琤(扶腰怒摔!):老子不干了!你明明说好亲自教我当助理,说话不算话!
贺驭东(奸笑):是你说的要提升我需要的技能,我这不是天天在教了么?多认真。
凌琤:哥你真是,脸皮让牛啃了么!
贺驭东:你没听说么?想让老婆爱上床,晚上就得当流氓。笨蛋!
凌琤:……
☆、第100章 变态
不怕流氓变正经,就怕正经人耍流氓,凌琤在贺驭东身上充分领悟到了这一点。这人以前明明连笑都很少,总是那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现在倒好,脸皮厚得都能围在军火库外头当防爆墙用了。好在还没有彻底忘记自己的身份,起码在跟外人交流时还是比较严肃的。
不过饶是如此,凌琤还是觉得贺驭东应该注意一些。以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变得多了,可别真的习惯了嘻嘻哈哈,到外面也是这样,那可不利于贺驭东树立威信,因此他便说:“以后天亮的时候不许胡闹,晚上再说。”
贺驭东才不会同意,无所谓地说:“给自己下个紧箍咒干什么?当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而且你放心,我有分寸。”他面对凌琤时是打心里头开心,所以自然就不一样,但是跟外人,他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就会本能地变得很冷漠。他的感情几乎全都用在了凌琤身上,还有点余下的在家人身上,所以外人,入不了心,也就不费那心思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彼此。
凌琤说不动贺驭东,只能想着以后自己多注意点。
贺驭东带凌琤去吃过晚饭,便开着车到处转悠。这里城建搞得一般但是自然环境好,每个区都有自己的绿化特色,比如A区着重以柳树做绿化,某条主路两边种的柳树柳条垂得很低,这会儿长了新叶,看着嫩绿嫩绿的特别讨人喜欢,也别有一番风情。
凌琤看着贺驭东这么没目的地乱转,特无语地问:“你不是等天黑呢吧?”
现在外头天还没黑透,隐约能看清树上的新叶,可再过个半小时,估计就不是如此了。凌琤想起之前贺驭东在苗圃门口跟叶乘凉的话,总觉得贺驭东是真在打车上运动的主意。
贺驭东缓缓把车停靠在一边,随后便执起凌琤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稀罕得跟什么似的。
凌琤顺手摸了摸贺驭东的脸,“回去?”
贺驭东说:“不回,我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说完突然问凌琤,“对了,上一世我们也这样在车里一起聊过天么?”
凌琤没想到贺驭东会想知道上一世的事情,想了想才认真回答,“有。”
当时其实挺坑爹的,贺驭东因为时不时就在想把他关起来,但又不可能真的给他弄个笼子把他锁在里面,所以实在忍不了的时候,偶尔会把他骗到车上落上车锁,然后不让他离开,气得他恨不得砸车窗玻离,要么直接把贺驭东砸成痴呆才好。那时候他俩都疯了,一个克制不住地想要禁固对方,一个拼命想要逃开对方,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种安逸的时候,每一次聊天都带着火药味。当然,是他这儿单方面的。
贺驭东忍不住失笑,“你不是骗我的吧?我真有这么变态么?”梦里他没觉得啊,倒是这一世,总会被自己的各种想法弄得狂躁,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心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