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白说一句,梁文昊脑袋就往下耷拉一点,同时偷偷地朝着门口挪动。
晋王扫了他一眼,他立刻动作一顿,慢悠悠地挪回来立正站好,望天望地,努力伪装成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凝重地看了梁二货一眼,心想,要不在他继续祸害战白之前,我先把他祸害了算了。
梁文昊猛地一抖,嗖地溜到战白身后,探出半个头来,抓住一切机会装可怜:“那个影卫对着我放杀气,太卑鄙无耻了,他竟然打算在你面前活活冻死我,阿白你说,你该怎么做?”
战白显然很为难,他抿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梁文昊,过了好久才终于下了决定,一巴掌扇在梁小侯爷脑袋上,横眉竖目道:“你敢欺负阿玄,信不信我抬抬手就弄死你!”
梁文昊:······
扇完了战白又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刚才狠命砸的地方:“摸摸就没事了,只要你听话,小爷还是疼你。”
梁文昊:······
沉默了一会,他反应过来,讶然道:“等等,你最后一句乱七八糟的跟谁学的?”
战白指了指春宫图:“书上学的。”
梁文昊抽抽嘴角:“······我错了,乖,这书你还是不要看了。”
战白眨眨眼睛:“一会要一会不要的,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梁文昊:······
晋王在一旁闲适悠然地开口:“小妖精,你还是快去柴房吧。”
管家躬身候在一边:“小妖精少爷,请这边请。”
梁文昊倒吸了口气,被这闪瞎狗眼的新绰号逼得张着嘴倒退一步,一个不小心就被口水给呛住了,于是惊天动地地咳嗽了好一阵字,红着一张脸抓起战白的手,目光灼灼道:“阿白,其实书上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战白一脸三观尽毁的表情:“真的?”
“比真金还真。”梁文昊沉痛地开口,只差指天画地地起誓了。
看梁文昊这么真诚,战白总算是接受了这个设定,于是受教地点了点头,抡了抡手臂说道:“唉,不用装温柔娴淑就早说嘛,害我学那个幸鱼学了那么久,前本书上都是屁话是吧,那我以后是不是不用非得跟你黏在一起了?老被你抱着差点就要热死我了。”
梁文昊:“······”
我表示:喜闻乐见。
晋王表示:喜闻乐见。
管家表示:喜闻乐见。
梁文昊泪流满面,脱力跪地:“···我真傻,我为什么要来晋王府,我为什么不回家,被老爷子用鞋底抽死也好啊。”
我表示:喜大普奔。
晋王表示:喜大普奔。
管家表示:喜大普奔。
梁文昊弱弱地抬起一只手唤道:“···阿白。”
战白期待地问道:“那我以后想踹你的时候能踹吗?”
梁文昊:······QAQ
☆、影卫在学习
梁文昊受到打击太大,默默地飘去住柴房了。战白高高兴兴地打算回暗庄,并且许诺会给梁二货带鸡腿回来吃。
于是梁二货他又精神了,蹲在柴房里满心期待地等待投喂,后来生生饿了一晚上,因为战白自己吃的太开心就把他给忘了······
这些都是晋王告诉我的,最近我身边的人一个个人设都在崩,先是战青,后是战白,现在还有晋渣。他温柔地给我讲床头故事的时候,我有一种身为灵异故事主角的惊悚感,总觉得他分分钟能给我补上一刀。
晋王你知道自己那么鬼畜,和现在干的事专业不对口吗?我还受着伤呢你这样吓我真的好么?
我困啊,可是我吓得睡不着啊,无比艰辛好不容易才撑到他讲完了梁二货和战白的恩怨情仇。
晋王帮我掖了掖被角,撩开我额头的碎发,将头埋到我的颈窝淡淡问道:“已经子时了,你该睡了。”
······虽然他的善解人意来得晚了一点,但我还是感动得差点流出了眼泪。
然后他摸着我的脸想了想,接着说道:“你是不是睡不着?也好,那我便再陪你一会吧。”
我的悲伤简直要逆流成河。
······睡不着的是你吧,不要诬赖给我啊晋渣!
我想他大概是真的挺喜欢我的,不喜欢我干不出这事,真心的。
晋王讲完一百零八种虐死高正雍的方法时,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过去了!
我要愁死了,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正暴躁着,晋王却凑过来,带着点犹豫地、轻轻地抱了抱我。
桌上残烛燃尽,火焰扑闪了几下终于呲地一声灭了,袅袅青烟在晨风中缓缓消散。廊柱间的青竹帘高高卷起,稀疏的树影就着初升的曦光洒落在对面的墙上,远远传来溪水流泻的清凉响声,仿佛窗外飘渺的微光一样朦胧不清。
他良久没有说话,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嘶哑,仿佛这些话在胸中存了许久,破喉而出时,便格外的沉,格外的重,只是说出来,便是那么的不容易。
“阿玄,既然我看不得你受苦,就只能对你好些。可我还从未对谁好过······这件事太难,我恐怕一辈子也学不会······若我做了什么,你不要恨我,也不要怕我。”
他顿了顿,抬起头来,轻声说道:“我只希望,你能替我在这世上从心所欲地活上一回。阿玄,我做不了的事,便由你来做。”
愣了愣,我便觉得胸口酸酸涨涨地疼,于是茫然地抱住他,在他背上拍了几下。
······晋渣这个样子,我根本抵挡不住有木有。情商低什么的没关系啊,我不嫌弃他,反正我自己情商也低。
他要是早像这样好好说人话,我们没准现在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如果我能生的话。
无论如何,虽然现在还不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那种,但我猜我是喜欢他的。当他这么确确实实地告诉我他喜欢我,我便觉得很高兴。
谁没有中二的时候呢,人这种生物,多多少少有些缺点,那些没有缺点的早就成神不在地球上混了。
所以我想我还是应该原谅晋王和他在一起,反正其他想跟我处对象的都已经被他给干掉了嘛。
不过后来高兴了一会,我想想又觉得有点不对,你说晋王他一点都不想着积极进取学习怎么疼老婆,就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治疗,我们以后夫夫生活还能不能好了?
于是天一亮,我就以躺太久需要晒太阳为由,带着他去梁二货和战白那里观摩学习。
梁文昊自从搬进了晋王府的柴房,日子过得居然还挺滋润,跟着战白到处地撒欢,累了就在花园里一起坐着,跟一对头顶着头互相舔毛的大狗似的,我认为就品种来说应该是两条哈士奇,没心没肺,又蠢又萌。
梁文昊和战白在光天化日之下亮闪闪地秀恩爱,我和晋王就在旁边暗搓搓地看。
陪着人练了一会剑,梁二货就有点无聊,于是贱兮兮地凑过去,攥着战白的手执起来亲了一下,问道:“阿白,你饿不饿?”
战白很是期待地看着他:“你有什么吃的?”
梁二货嬉皮笑脸地后退一步,举起胳膊放平了,歪头厚颜无耻地对着战白耍流氓:“我有块枣泥糕备在身上的,可惜这会儿忘记具体放在哪儿了,不如你来我这里细细地、一寸一寸地摸上一遍,找到了便给你吃。”
战白长大了嘴看了他半刻,伸出手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大包的糕点,沉痛地开口:“你只有一块,还找不到了?傻不傻啊,还真被老大猜中了,幸亏他之前给我塞了一包。”
说完他抓了几块给梁文昊,大方道:“来,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