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皇后要见上官瑾的事情,很快就被汇报给了慕容衍。
彼时慕容衍和乔叶正从冰窖里出来,慕容衍拉着乔叶的手不放——他已经失去父亲了,不能再失去乔叶了。
慕容衍沉吟片刻,就道:“可以。让他们见。”
将人打发走了,慕容衍才发现乔叶正在看他。
“觉得我不应该同意?”
乔叶摇头,他已经放弃去拽回自己的手了,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抓住不放的,他现在才想要脱身,那才是真正的难上加难:“如果皇后和上官瑾见了面,那么上官将军叛国的消息在皇后面前就瞒不住了。”乔叶缓缓道,“到时候,只怕皇后会伤心。”
乔叶并不在意皇后会不会伤心,可是他虽然不愿意承认,想到前世时,慕容清去世之后,上官皇后替夫带兵,三个月后亦死在战场上之后,慕容衍整夜整夜的失眠,白天又要处理诸多事务,直到后来乔叶一遍一遍的承诺他,绝对不会离开,并且很认真的考虑喝下生子药剂,生宝宝之后,慕容衍的失眠状况才好转了起来。
前世发生那些事情时,乔叶和慕容衍已经结婚数年了,可是现在,他们二人只不过是比陌路人要好一点点而已。乔叶看着慕容衍,如果这一世再发生那些事情,慕容衍又要如何熬过去呢?
乔叶下意识的不想慕容衍再遭遇那些事情了,于是忍不住再劝道:“皇后性格高傲,对丈夫专心痴情,若是她知道了丈夫已死,还是死在她的兄长手上的事情……”
慕容衍紧攥着乔叶的手:“她迟早要知道的。如果不让她知道这些事情,不让她想明白她这些年的糊涂,不让她在战场上发/泄一番的话,她自己也会逼死自己的。”
上官蓉华和慕容清是少年夫妻,两人携手走了那么多年,感情并非是一般人可以揣测的。
慕容清是帝国皇帝,所思所虑,每日所做之事,除了和上官蓉华相处,就是处理一国之事,对慕容清而言,上官蓉华是他最重要的爱人和妻子,所以即便是知道了上官蓉华和母亲的死有关,即便自己的死是上官蓉华的兄长所为,在死前的最后,慕容清还是不停地念着上官蓉华的名字。
他想见她,想见他的妻子。
可是,慕容衍几次想要去将上官蓉华带过来见慕容清最后一面,慕容清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死死的抓着慕容衍——他想见她,可是,他永远忘不了自己的母亲的死,也忘不了上官将军叛国后的后果,他不应当见她。即便他已经将那个女人刻入骨髓,也不能见她,不能原谅。
而对上官蓉华而言,上官蓉华早年尚未结婚的时候,她的世界还大一些,可是,等到她结婚之后,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了慕容清,还有生孩子这两件事情。慕容清好歹还有诸多事务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于上官蓉华而言,她却只有那两件事可做。
慕容清尚且可以理智的拒绝在死前见上官蓉华,可是上官蓉华,却绝不可能理智的对待慕容清被人鱼一族害死这件事情,上官蓉华必然是要上战场发/泄一番,就算不能替慕容清报仇,她也要消一消她的心头恨!
慕容衍之所以不会阻止上官蓉华去见上官瑾,正是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的脾气了。要么好好地发/泄一番,要么就自己逼死自己,慕容衍只能选择前者了。
乔叶嘴唇微张,却是不知该如何做了。
第69章 自由
因着慕容衍的不阻止,上官皇后很快就见到了上官瑾。
她看到瘦如竹竿,脸色苍白的上官瑾的时候,怔愣了片刻就怒道:“好一个乔叶!竟然敢公然亏待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上官瑾苦笑道:“不是乔叶。姑姑,不是他。”
老实说,与其让他在主星上所以人的眼睛都盯着他的地方待着,还真的不如待在乔叶的封地上。
乔叶从未虐待于他,更没有让人特意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基本上只要他不做什么太过分的要求,乔叶是不管他的,看着他的“保镖”,也早就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这三年来,他每次异能进阶,乔叶都会派人来询问他需要什么异植和普通植物的种子,他一旦开口,乔叶都会毫不犹豫的满足他。
上官瑾在乔叶的封地上自然不如过去待得痛快自由,可是想到上官将军的叛国通敌,上官瑾就觉得莫名的心虚,凡事只要不太过分,上官瑾想,他现在都能忍下来了。
只是上官瑾心中的愧疚和负罪感仍旧每日每夜的折磨着他,变得瘦削和没精打采,显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他当然无法让乔叶替他背这个黑锅。
然而上官蓉华对乔叶的心结由来已久,任由上官瑾如何解释,上官蓉华都不肯相信,只一意孤行的认为,是乔叶因着嫉妒而亏待了上官瑾。
上官瑾:“……”他实在无法,只好道,“姑姑不要为难他了。您叫我来,不是想知道父亲的事情么?待我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您,您就知道,乔叶的确没有亏待过我了。”
上官蓉华这才消了怒火,按捺下心火开始听上官瑾道出当年上官将军掳走乔叶好不容易捉来的人鱼,并且试图杀了帝国有名有前途的女将军乔薇,而乔叶特意吩咐了人将他带过去做人质,父亲才没有成行的事情。
只是即便当时没能杀了乔薇,上官将军也让乔薇吃了好一番苦头,险险的活了下来。乔薇病情一稳定,就立刻上了战场。
上官瑾年轻的面庞上写满了忧愁,他已然不是当初那个风华无限,人人奉承追捧的上官家的小少爷上官瑾了。
他看着姑姑面上不可置信的神情,叹道:“父亲险些杀了乔叶的姐姐,可是乔叶也好,乔薇将军也好,两人从未迁怒于我,甚至也不许其他人迁怒于我,这样……已然让我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