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被夸奖了,但何唯仍旧忐忑着,毕竟第一次施法就搞出这么个大乌龙,任谁也不能释怀。
“……可是,为什么我会变成没穿衣服的样子呢?”犹豫了半天,何唯还是决定问出口,好不容易有个灵技,他想知道缘由,总不能真的这么坑吧!
宋端仪沉吟了一下,而后轻声道:“虽然幻形术极其稀有,但上古旧书中也曾有过记载,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低级幻形术还不能为你所控,极易被外界影响,所以它变出来的样子,应该是别人最想看到的。”
何唯听得很认真,可怎么就有些听不懂呢?这意思是说,别人想看他是什么样,这幻形术就会变成什么?可是……何唯纳闷地问道:“谁会想看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啊!”
刚刚说出口,两人皆是一阵静默,何唯心里咯噔一声,瞬间大脑空白了。
我擦擦擦!别人!别人!这里还有别人吗?只有师尊啊!
他对着师尊释放了幻形术,所、所以说……他会变的赤身裸体是因为师尊想看这样的他吗?
跪……跪了!
这个念头一形成就挥之不去了,何唯真心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细思恐极!
正忐忑着,宋端仪就开口了:“我。”
何唯:“……”
宋端仪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道:“我想看。”
何唯面瘫脸了:一定是他耳朵出问题了,容他先去看看医生。
可是医生都治不好他啊!何唯的三观碎成渣渣了,他现在只想脚底抹油,兔子跑多快他就跑多快,可谁知宋端仪竟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
何唯像被电到了一般,迅速把手抽出来。
宋端仪微微一怔,旋即敛眉,浓密的睫毛在眼底划出一道阴影,竟显得有些落寞。
何唯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宋端仪轻叹了一声,而后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定是怨我了。”
何唯:“……”救命,谁来告诉他,他该说什么!
宋端仪没有看他,只压着声音,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前些日子为了帮你压制缠情花,我引灵碰到了它,缠情花最善惑人,且是附骨缠绕的邪灵,我自那之后便生了心魔,虽竭力克制,但却总要想起一些荒唐之事。”
说到这里,他眼底的黯然越发明显:“若是没有今天的幻形术,我这心思便也能一直遮掩下去,待过些时日,将那邪灵从心中逼出,也就无事了。只是没想到……”他顿了一下,忽又抬头看向何唯,浅色的眸子里有浓浓的懊悔之色,“你若是怪我,我便废了这师脉之血,是我负你,你无须受此羁绊。”
何唯一听这话,顿时一个激灵。
师脉之血的确可以由师承一方废除,但因为亲传弟子的特殊性,哪怕是师父放弃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饶是宋端仪修为过人,怕是也要因此而毁了,至于何唯,因为修为很低,反倒受损很轻。
可何唯终究是个普通人,哪里能这么心狠?更何况这事宋端仪说的也在理,缠情花的厉害他也遭受过,根本是不受控制的,他当时还差点轻薄了师尊呢,又怎么能去要求一直被迷惑的宋端仪清心寡欲?
更何况,最关键的那个时候,宋端仪并没有做什么,那样致命的诱惑之下,他都能为了帮他压制缠情花而克制住自己,这已经是极强的自制力了。
若是没有今日幻形术的施展,何唯相信,宋端仪肯定能如他所说一般,会竭力将邪灵摒除,从此云淡风轻。
何唯还想到一点,在《亡徒》里面,可从未提过宋端仪是喜欢男人的。任何一个正常人若不是被外物迷惑,都不会对一个大男人有想法吧?
这般一二三的想过来,何唯也释然了,将心比心一下,如果没有缠情花的干扰,谁会想看一个男人的裸体?
于是何唯笑了笑,抬头对宋端仪说:“师尊,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若是没有您,徒儿早被那缠情花折磨死了,又哪能如现在这般自在?您的救命之恩,徒儿一直念在心里,永不敢忘。至于刚才的事,也是您为了救我而中了招,我又岂能这般忘恩负义,弃您于不顾?”
听他这么一说,宋端仪眉眼间的忧愁略淡,浅色的眸子里也划过一丝欣慰:“有你这一番话,为师也就放心了。”
虽说和宋端仪解开了矛盾,但何唯还是在纠结。
这幻形术若是只能变成别人想看的样子,也未免太无用了些,明明是自己的灵技,为什么不能是他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呢?
他将这疑惑说出口,宋端仪稍稍犹豫了一下才解释道:“灵技都是有等级之分的,你如今只是低级,若是提升至中级亦或是高级,应该就能随意变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