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介绍道:“我弟叫云山,你叫他小山就可以了。”
归海风行点了个头,“一起玩吧。”
刚才那个赌注自然而然就没人再提起。云山没玩过斯诺克,看着特别新奇,云飞扬只好费力又给他解释了一遍,说着说着云山眼睛就亮了起来,“好玩!来嘛!哥,你们都开始了吗?这一局我能加进来吗?”
云飞扬觉得自己又把弟弟养歪了。前世这死小孩根本不鸟他,除了要钱要东西,基本没什么话跟他说,也不跟他一块儿玩;这一世倒好,臭小子成了他的跟班了,有事没事都爱粘着他,跟养个小狗似的。
也不怪云山这样,他在家里讨人嫌,爹不疼娘不爱,双胞胎妹妹又是各方面都比他强,只有哥哥对他好,督促他学习,又时常夸他,不知不觉,云山就对哥哥产生了浓厚的依赖之情。
归海风行觉得这两兄弟的相处模式挺有趣,他暗地里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他们长相相似,不过“姿色”却差得远。云山只有一种虎头虎脑的小孩儿感觉,算是个小帅哥,而云飞扬就是眉目如画,气质清雅,面容看着更加精致,堪称美少年。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
云飞扬望向归海风行,“咱们这一局……?”
“没事,让小山加进来吧,反正也是练手。”归海风行没有生气,大度地说着。
“噢!”云山跳了起来,猴急地去选了一根球杆,走过来的时候,发现了放在窗边茶几上的果盘和饮料,又是眼睛一亮,想吃又不敢动手的样子。
云飞扬窘得不行,在他耳边悄声骂:“你个馋鬼,看什么看!快点来打球!”
“哦。”云山吸了吸鼻子,乖乖走到了球桌边,似模似样地摆出个姿势。
归海风行笑了一下,指点道:“小山,你要把腰再压下去一点,视线更低一些。最好能把下巴压在杆上,这样能瞄得更准。”
云山忙不迭照做,打出了一杆,进了一个红球,惊喜道:“哇塞,真的!风哥你太厉害了!”
云飞扬在一旁为弟弟的傻相扶额。
归海风行显然情绪被调动了起来,笑道:“再打一个球,这次不打红球,打其他颜色的,注意选角度。”
“好嘞!”云山兴致勃勃俯下身。
云飞扬忽然有点恍惚。
恋人和弟弟和平共处,这种画面真是……太神奇了!前世他从不敢让家人知道归海风行的存在,但后来事情被捅出去之后,云山曾经因为觉得丢人,要找归海风行拼命。两人见了面,一句话不合,便像斗鸡一样红脖子红脸,还险些打了一架。云山那时扬言,见归海风行一次就要揍他一次,除非哥哥跟他彻底分手。母亲知道后,也用断绝家庭关系逼迫云飞扬,他实在是不得已,跟归海风行抱头痛哭了一次,割腕不成功,被归海风行送到医院,这才终于真正分离。只是一年后,又因为云山的事情必须借钱,给归海风行打了电话……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就是被杀害的画面。
云飞扬脸色难看地在沙发上坐下。
“哥,到你了!”云山打完一杆,没进球,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归海风行不像云山那么没心没肺,他发现云飞扬面色苍白的捂着胸口,似不太舒服,连忙走过来,犹豫了半天,终于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关切地询问。
云飞扬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手,仰头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
这动作做来熟悉又自然,他是没什么,归海风行却莫名其妙的耳热起来。手背上被他拍过的地方一阵阵发热。
云飞扬站了起来,甩甩头忘掉那些不好的回忆,走到球桌边,目光审视着一个个的红球,查看哪一个的角度比较好。
而归海风行却偷偷将刚才被拍过的手背在身后,捏了捏拳头。
三个人玩了一会儿,服务生又推门而入,这次送来了几块精致的奶油蛋糕,几份小吃。云山一见,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归海风行本着“讨好某人弟弟就是讨好某人”的原则,招呼大家休息一下,打开了电视机,在窗边坐一坐,吃点东西。这里不仅可以打台球,还能放一些电影碟,茶几下面还有扑克牌。
云山好奇地摸了摸归海风行放在沙发上的CD机,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归海风行笑道:“小山想听音乐?把这个打开就行,塞上耳塞。”说着给他示范。
音乐一响起来,云山就大呼小叫,用令人惨不忍听的英语跟着哼唱起来。
云飞扬简直拿他没办法,但见弟弟这么开心,也不忍责备他,只能抱歉地瞧着归海风行,“他就这个鬼样子,没个正形,不好意思。”
归海风行爱屋及乌,倒也不讨厌云山,反而递给小孩一块蛋糕,招呼他吃,然后说:“没什么,有小山在还挺热闹的。”
云飞扬闻言,故意道:“哦,那好,下次有机会出来玩,我还带他。”
归海风行:“……”
云山耳朵里有耳塞,所以没听见,他用勺子挖了一块蛋糕塞嘴里,眉毛一挑,欣喜地喊:“哥,好好吃,你也吃。”
云飞扬烦死他了,又敲他脑袋一下,“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归海风行被两兄弟一闹,也不再摆所谓的架子,同样拿了一块蛋糕递到云飞扬手里,真心实意地微笑着,“来,吃吧。”
☆、第35章 情知起35
第三十五章
云山吃着蛋糕,又塞了果盘里的西瓜到嘴里,喝了一口可乐,越发开心,对哥哥和归海风行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云飞扬实在受不了弟弟的熊样了,家里是缺吃少穿还是怎么的,至于这么傻么。他无语地吃了一口蛋糕,便放下来走到球桌边,继续研究下一杆怎么打。
归海风行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看了几下,云飞扬琢磨,“那颗红球拿架杆打比较合适,不过要趴到球台上去了。你觉得呢?”
归海风行唱反调,“我看不行,一准进不了。”
桌上现在只剩下两个红球了,只要这俩球全部入袋,剩下几个颜色球打进就很快,一局就算完了。云飞扬又左看右看,计算来计算去,很笃定地说:“绝对能进!下一个要是我,进了这球,保证全部清台,你信不信!”
“不可能。”接下来该轮到归海风行,他偏不同意云飞扬的说法。
云飞扬卯上了劲儿,“我说能进就能进,要不然你让我来。”
“我可以让你来。”归海风行低下头,轻声说:“但如果进不了,怎么办?嗯?”最后这个鼻音带上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他紧紧盯着云飞扬浅色的双眸,嘴角微翘,“输了就照刚才那个赌注来?脱衣服?”
近距离跟自己喜欢的人这样说话,呼吸交织,云飞扬白皙的脸蛋上忽然就染上了一抹粉红,扭过头掩饰地说:“才不会输,一定会进的!”
归海风行瞧见了那一抹粉红,心情极其愉悦,喉咙里咕的闷笑了一声,瞟瞟还在听音乐的云山,离云飞扬稍微远了一点,站直身子,“开玩笑的,你想试就试呗。”
云飞扬恶狠狠瞪他一眼,走去拿架杆。
那个眼神在归海风行看来,仿佛小猫爪子一般,抓得他心痒痒的,越发舒爽了,浑身毛孔都在发热,叫嚣着青春的躁动和炽烈。
架好架杆,云飞扬有点费力地爬到了台上,趴下身,小心翼翼不碰到其他的球,专注地盯着自己想打的那颗红球,计算着力度和角度。
归海风行走到茶几那里喝了一口矿泉水,结果回过头的时候,水差点从嘴里喷出来。——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只见云飞扬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微弯,腰窝凹陷,臀部挺翘,裹着天蓝色牛仔裤微微撅起,趴在绿色的球台上,两手握着球杆正要打。
那个屁股……形状太饱满完美了,好想捏一下……
云飞扬那边右手一用力,球杆击中了白球,连忙收走了架杆,紧紧盯着白球。那球速度不紧不慢地滚了几下,轻巧地撞击在红球上,红球咕嘟咕嘟慢吞吞滚着,走到底袋那里,身子一歪,进去了!
云飞扬坐在桌边欢呼:“哈哈哈!我就说能进!”
他回头正要跟归海风行炫耀,可一看对方的脸,倏然愣住,表情瞬间变得要笑不笑,拼命的忍着。
归海风行还保持一手拿矿泉水瓶的姿势没动。
坐在他对面的云山一惊,叫了起来,“哎呀!风哥你流鼻血了!怎么回事!哥!哥!你快来!”
——两条鲜红的鼻血挂在归海风行的人中上,很快就要到达唇部。
归海风行手晃悠了两下,想碰又怕弄脏,担心鼻血流到衣服上,赶紧将脖子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