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昊的剑气在他晋升至化神初期的修为两个月后,终于成功的搭成一座几近水晶般透明的剑气桥,横跨数百丈,绵延到对岸的碧崖之上。
“我先试。”南宫昊嘱咐苏少白站在崖边等自己。
“一起。”要死一起死。苏少白抓住金主大人的手,婆娑镜天、碧落秘境、傀儡城,他们也算是历经过数次鬼门关,出生入死,执手而进,这次也一样。
南宫昊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手抓得更紧,稳稳的朝剑气桥上迈出第一步,苏少白毫不迟疑的跟了上去。牛奶背上驮着白隼,紧跟在他们身后。
走出没几步,深渊下黑色的迷障便翻涌而起,罡风扑面而来,吹得苏少白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浊气附骨,扯得人的身子重逾千斤,双腿灌过铅水似的,几乎抬不起脚。白隼不适的站在牛奶背上扑腾了几下翅膀,一根白色的翅羽笔直的坠入迷障之内,瞬间消失不见。
迷途业障,积怨难消,触之即沉,万劫而不复。
苏少白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吃力的拖动脚步,跟着南宫昊往前走,不再往下看。踏上对岸碧崖,他已经汗透重衣,满头大汗。见金主大人担忧的看着自己,他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其实没什么,就是累的。他擦掉额间的汗水,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芳草委地,脚边繁花开的如火如荼,白雾飘渺,一线清溪隐隐没入不远处的竹林,耳边鸟鸣清脆,颇有些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意味。
若不是身后的万丈深渊提醒他此处乃是上古遗阵,怎么看都像是座神仙洞府,逍遥避世的所在。
苏少白眨眨桃花眼,现在看来,他们应该去那座竹林看看?
两人涉水而过,顺着溪流朝竹林走去。大约两盏茶之后,他们在竹林中看到座竹舍,亭榭轩然,半人多高的竹篱之内,有两人正坐在庭院内的石桌前下棋。
有人?居然真的有人?苏少白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南宫昊也在竹篱外顿住脚步。
石桌前的两人皆是侧面对着他们,一人服青,一人着紫。服青的那位眉目疏朗,长得异常清俊,淡淡的剑气萦在身侧,服紫那位衣衫华美,精致的眉眼间仍然留着抹阴冷之色。
“你输了。”紫衫那人眉峰微动,将指间捏着的最后一枚黑子落下。
“棋局是我输,赌约却是我赢了。”青衫那位展眉而笑,淡定的看着紫衫的青年。
“哼!”紫衫青年抬手将整个石桌拍为齑粉,转头狠狠瞪了南宫昊和苏少白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幻觉?迷阵?还是???
苏少白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看那紫衫青年临走时充满恨意的怒视,难不成那所谓的赌局跟他们有关?
青衫那人朝他们抬手,“你们进来吧。”他面前已经又出现另一张崭新的石桌,不多不少,配着两把崭新的竹椅。
察觉到眼前青年不但是剑修,而且修为在自己之上,南宫昊低头施礼,“晚辈天奇门南宫昊,见过前辈。”
小厨子也连忙跟着深施一礼,“晚辈博山派苏少白,见过前辈。”
“罢了罢了,我已非人,不必再拘泥于这些俗礼。”那青衫男子爽快的摆摆手。
非人?什么意思,难道还是鬼不成?不对,应该说,是神识?真的有修炼为实体的神识?苏少白的桃花眼睁得和身后的牛奶一样的圆。
“坐吧,万年来,你们也是第一个走进来的生人。托你们两人之福,我也算赢了赌约。”那青年抬手又取出个浅黄色的茶壶,给他们倒了两杯乳白色的“茶水”。
那所谓的赌约果然跟他们有关,苏少白抿着嘴唇跟在南宫昊身后,在竹椅上坐下来,对于那杯奇怪的“茶水”,却是敬谢不敏,碰也不肯碰。
“前辈……”南宫昊正欲开口询问,却被那人伸手打断。
“你是剑修对不对?”他笃定的直视着眼前的南宫昊,“你可以愿意拜我为师?”
“前辈,南宫昊早在二十年前已经拜入天奇门问剑峰门下。”南宫昊不卑不亢的答道。
“二十年,还不够老夫下一局棋的。”青衫男子挑眉轻笑,低头呷了一口茶水。
二十多年才下一局棋,你们还能再慢点么!苏少白看着眼前的人,真真有些无语。
青衫男子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不妨告诉你,老夫现在已经重新修到渡劫期,你那位天奇门问剑峰的师尊,定然不是本尊的对手。你确定不要拜入老夫门下?”
苏少白却为他话里面透露出来的消息暗自吃惊。重新修到渡劫期?也就是说,他之前已经到达过一次渡劫期,而后因为什么原因,又重头开始修炼?他刚才自称非人,现在又说自己重新修到渡劫期,到底怎么回事?他只觉得心里像是有团乱糟糟的线团,千头万绪,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找到关键所在。
“谢前辈厚爱。修行一事,本就在自己体悟。师尊带晚辈入门,便足以尽责。一日为师,一世为尊。”南宫昊半点动心的样子都没有。